81年我任连长,回家探亲被电报紧急召回3次,转业前被提拔为营长

阳鑫看情感 2024-12-24 09:47:20

"老李,你批假回家探亲的事儿咋样了?"我正收拾着办公桌,抬头看见张德民探个头进来,脸上挂着憨厚的笑。

"批是批下来了,可惜啊,这都第三次了..."我叹口气,把手里那张皱巴巴的假条塞进抽屉,目光落在墙上那张老照片上。

那是1981年的隆冬,北风呼啸着掠过营区光秃秃的白杨树,连积雪都被吹得翻卷起来。

我记得那天特别冷,办公室的煤炉子烧得正旺,窗户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花,我就站在窗前发呆。

当了三年连长,好不容易盼来个探亲假。想起家里怀孕七个月的媳妇王巧云,心里头就跟针扎似的。

村里来信说,巧云这些日子还在生产队干活,大着肚子也要去田里帮忙。那天下着小雨,她在田埂上滑了一跤,可愣是一声没吭,擦擦裤子上的泥就接着干活。

婆婆劝她歇着,她死活不听,说啥都要把工分干足。这丫头,从小就倔,当年知青下乡那会儿,村里人都说她是个好样的。

想起我俩的婚事,还是77年定下的。那会儿我刚参军没多久,她在生产队干活,顶着烈日在田间来回奔波,皮肤都晒得黑黝黝的。

每月都有她的信,厚厚的信封里装着村里的大事小情。有时候还夹着几片她晒的桂花,说是让我闻闻家乡的味道,那香味总能让我想起老家院子里的那棵桂花树。

"小张,你这一走可有日子了。"老班长李德财站在门口,搓着手说。他脸上的皱纹比去年又深了些,头发也白了不少。

这老同志,从我当兵那会儿就带着我,看着我从一个愣头青变成连长。那时候我刚入伍,站军姿都打晃,是他一遍遍地教我。

他的右腿是在73年的一次演习中落下的毛病,走路一瘸一拐的,可从来不叫苦。每次看到新兵训练,他总要站在场边看上半天。

收拾行李那天晚上,我翻出了结婚照。照片都发黄了,巧云穿着件红棉袄,羞涩地低着头。照相馆的老师傅还说,从没见过这么实在的新人。

那会儿谁家结婚也就照这么一张,可我俩愣是站了半个钟头,就为了把这人生最重要的一刻拍好。巧云站得腿都麻了,还在那笑。

刚到家那天,巧云特意蒸了我爱吃的红糖馒头。屋里飘着甜丝丝的香味,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过年才能吃上的味道。

看着她挺着大肚子在灶台前忙活,我心疼得不行:"你歇着,我来。"她扑哧一笑:"你当兵的人,会干这个?上回你帮我和面,面都和成糊糊了。"

可好景不长,电报就来了。新兵训练任务紧急,必须马上返回。巧云红着眼圈帮我收拾行李,我心里头像压了块大石头。

村里老张家的媳妇看见了,在院子里嚼舌根:"你说这当兵的,连个孩子都不管,图个啥?当初我就说,嫁给当兵的没好日子过。"

巧云听见了,硬是忍着没掉泪:"你放心去吧,家里有娘照顾我。再说了,当兵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咱们老百姓过好日子。"她说这话时,声音特别响,就是要让那些说闲话的人听见。

回到连队,新兵训练的担子就压上来了。那阵子,天天是漆黑的夜里起床,训练场上呼喝声不断。

新兵小刘是个倔脾气,练不好就自个儿偷着加练,累得直吐。我看着心疼,就多花时间教他。看着他慢慢进步,就想起当年老班长教我的情景。

李德财瘸着腿来看我训练新兵,递过来一根烟:"放心,我托人打听过了,嫂子挺好的,村里人都说她能干。前两天还帮着生产队收秋呢。"

正忙得不可开交,第二次电报又来了。这回是师里要搞演习,我们连队得打头阵。

巧云在电话里都急哭了:"你说你这个人,咋这么命苦呢?"我听着她抽泣的声音,心都揪起来了。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哽咽着:"你放心,我和孩子都好着呢。"

张德民知道我的难处,主动请缨要替我带队。这小子,跟了我三年,心眼实在。可师里不批,说这种重要任务必须连长亲自带队。

临近年关,北风更紧了。营区的白杨树光秃秃的,像哨兵一样笔直地站着。我琢磨着等演习一完,就回家陪巧云。

可第三次电报又来了,连队要参加军区的重要评比。每天训练结束,我就一个人站在操场上,看着天边的晚霞,想着家里的媳妇。

就在这节骨眼上,老班长李德财病倒了。医院的白墙上挂着日历,一页页往下掉,他躺在病床上,还惦记着连队的事:"小张啊,这评比可是大事..."

我坐在病床前,想起当年他教我叠被子、擦枪的情景。那时候我笨手笨脚的,他总是耐心地教,从来不嫌烦。

如今他病了,我却连个全乎假都请不下来。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我心里难受得很,可又说不出啥话来。

正发愁着,突然接到通知,说是要提我当营长。这一下子,我倒愣住了。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想起这些年在部队的点点滴滴,想起战友们的支持,想起巧云的默默付出,忽然明白了:从选择当兵那天起,责任二字就刻在了骨子里。

后来听张德民说,就在我被任命为营长那天,巧云生了个大胖小子。他笑着说:"嫂子让我转告你,说孩子长得像你,眉头总是皱着,跟你当年当新兵时一模一样。"

那天晚上,我站在营区的白杨树下抽了支烟。远处传来新兵们的歌声,想起巧云第一次给我写信时说的话:"当兵的人,就是要有个军人样!"

想起她大着肚子还在田里干活,想起老班长躺在病床上还惦记着连队,想起张德民那份兄弟情谊,鼻子一阵发酸。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有这样的战友,有这样理解我的妻子。81年的那个冬天,虽然走得匆忙,但留下的是一生最珍贵的记忆。

人说当兵的命苦,可我不这么想。咱当兵的人,不就是要对得起这身军装,对得起这份责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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