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御赐活宝

长岳和文化 2025-01-22 19:18:57

明朝年间,宫廷内外,暗流涌动;朝堂上下,人心叵测。曾玉敏,一位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臣子,被小皇帝朱厚照一纸诏书封为河道监理,肩负起全权疏浚榆河的重任。这看似是一份荣耀,却不知,一场惊心动魄的磨难正悄然降临。

临行前,按规矩,曾玉敏需进宫觐见皇上,接受封印,向圣上表明忠心。那日清晨,天还未大亮,曾玉敏便身着朝服,心怀忐忑地踏入紫禁城。朝堂之上,朱厚照坐在龙椅之上,一脸倦容,似是昨夜又未安寝,他打着哈欠,抬手将封印授予曾玉敏。曾玉敏赶忙跪地,双手接过,叩头谢恩,言辞恳切地表忠心,本以为流程已毕,正欲退下。却不料,皇上竟压低声音,轻声说道:“你过来,我给你个好东西。”

曾玉敏刹那间受宠若惊,忙以膝代步,跪行至御座前。朱厚照从袖袋中缓缓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到他手中,神色关切地叮嘱:“好好养着,回来的时候交给我。” 曾玉敏诚惶诚恐地谢恩,双手恭恭敬敬地捧起锦盒,将其紧紧贴在胸前,退回一旁。

待退了朝,曾玉敏马不停蹄地回到府上,径直走进书房。他先是谨慎地关好门窗,确保屋内无人窥视,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锦盒置于案几之上,准备一探究竟。手指微微颤抖着,轻轻揭开锦盒一角,谁能料到,就在这一瞬间,一只小黑虫如一道黑色闪电般从缝中疾飞而出,直直地撞向他的面庞。曾玉敏顿时懵了,下意识抬手欲打,小黑虫却灵活一闪,再度飞起,而后一头钻进了他的左耳之中。

刹那间,左耳内仿若炸开了锅,小黑虫在耳道里疯狂折腾起来,疼得曾玉敏呲牙咧嘴,直跳脚。他赶忙将左耳朝下,单腿蹦跶,满心期望小黑虫能顺势滑出,可那小虫却似在耳道内安了家,死活不肯出来。心急如焚之下,他又伸出小指去掏,试图将其掏出,结果非但无功而返,指尖还被小黑虫狠狠咬了一口,疼得他 “哇哇” 大叫。曾玉敏再也顾不上其他,一头冲出书房,奔进卧室,冲着妻子大喊:“我耳朵里进虫子了,快帮我……”

话未说完,他却戛然而止。脑海中如一道惊雷划过,他猛然记起,这虫子可是御赐之物,皇上说得明明白白,要他养好,回来上交。如今这还没启程,若就将虫子弄死,皇上怪罪下来,那可是灭顶之灾。他忙稳住心神,对妻子说道:“你看能不能把虫子活着掏出来?千万别伤着它。”

妻子心急如焚,赶忙凑近,扒着他的耳朵瞧了半天,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不行啊,虫子虽小,可耳朵眼儿本就狭窄,若用挖耳勺去挖,那虫子必死无疑。” 曾玉敏听闻,连连摆手,深知此举万万不可。忽然,他想起安定门内有位薛大夫,医术精湛,专治疑难杂症,兴许有法子,当下便急忙差遣家人去请。

家人前脚刚迈出门槛,后脚就有不速之客登门。来者竟是当朝内侍总管刘瑾的心腹曹成,此人仗着刘瑾的权势,平日里在京城作威作福。曹成踏入府中,嘴角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开口道:“曾大人担当重任,刘公公特派我来给大人道贺。您给刘公公的孝敬呢?”

彼时,曾玉敏被耳内小虫折腾得头晕目眩,耳边 “嗡嗡” 作响,只瞧见曹成嘴巴一张一合,却根本听不清他所言何事。无奈之下,他快步走进书房,取来笔墨纸砚,挥笔写道:“下官患了耳疾,两耳已聋,听不到话了。公公有话,可写于纸,下官遵照办理就是了。”

曹成看着纸上的字,气得瞪大了双眼。他深知,刘公公虽说平日里敢明目张胆索要孝敬,但这种事绝不能留下字据,一旦落入他人之手,便是惹祸上身的把柄。曹成怒从心头起,张口骂道:“你这是存心要跟刘公公过不去吗?等着,你等着!” 言罢,拂袖而去,气呼呼地踏出府门。

恰在此时,家人带着薛大夫匆匆赶回。曹成见此情形,知晓曾玉敏得病不假,也只得恨恨地离开。薛大夫进得屋来,问明事情始末,又仔细查看了曾玉敏的耳朵,而后眉头紧锁,沉思良久,突然一拍大腿,急声让人拿来一壶酒,又从药箱中取出两味草药,放入酒中。半个时辰过去,那酒已然变成淡黄色,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药香。薛大夫扶着曾玉敏侧身躺好,用筷子蘸了药酒,缓缓滴入他耳中。众人屏气敛息,静静等待。然而,半个时辰又过,小黑虫依旧趴在曾玉敏耳内,纹丝不动。薛大夫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提笔在纸上写道:虫难驱出,另请高明。

一时间,曾玉敏仿若坠入冰窖。连薛大夫都束手无策,这京城之中,还能找谁?他急得在屋内来回踱步,却苦无良策,思来想去,也只能任由小虫留在耳内。

待天色破晓,曾玉敏强打起精神,赶到户部支取了四百万两白银。榆河知府滕大人早已备好运银车队与护银差役,双方一番清点,确认无误后,浩浩荡荡地向着榆河进发。

几日后,一行人顺利抵达榆河府。滕大人远远瞧见那堆积如山的白银,眼中贪婪之光一闪而过,旋即满脸堆笑,先令人将银子妥善存入库房,派重兵把守,而后大摆宴席,为曾玉敏接风洗尘。酒过三巡,滕大人凑近曾玉敏,压低声音问道:“这银子,大人想怎么花?”

曾玉敏心中一凛,他如今耳不能听,生怕这其中有诈,当下命手下取来笔墨纸砚,写道:“本官耳疾,现已失聪。” 滕大人见此,眼珠一转,又写道:“治河之银,大人如何筹划?” 曾玉敏反问道:“兄台如何筹划?”

滕大人在官场沉浮多年,深谙其中门道。朝廷拨下巨额治河款,以往惯例,各级官员层层克扣,真正用于治河的银子少得可怜,可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只能意会,绝不能落于纸面,否则被人捅到皇上那儿,便是诛九族的大祸。

滕大人狡黠一笑,回写道:“全听大人吩咐。”

这下,难题又回到曾玉敏身上。他本就未曾治理过河,对其中规矩一窍不通,正犹豫间,耳内小虫突然又闹腾起来,钻心的疼痛让他冷汗直冒。他急切地喊道:“我耳朵里进了虫子,你们当地可有人能想办法帮我掏出来?” 滕大人略一思索,忙命手下速去城西请苏先生。

苏先生乃是当地有名的教书先生,足智多谋,远近闻名。不多时,苏先生匆匆赶来,瞧了瞧曾玉敏耳内的小虫,拿过笔,在纸上写道:“此虫顺着钻进耳朵,现翅膀乍开,耳洞窄小,绝难活着出来。如若非要活着出来,就只有割开大人的耳洞了。”

曾玉敏瞧着纸上的字,吓得面如土色,这耳洞岂是能随便割开的?苏先生却不慌不忙,又提笔写了一个 “噬” 字。写完,他将笔一扔,转身便走。

曾玉敏死死盯着那个 “噬” 字,心底涌起一股寒意。“噬”,便是吃啊。小黑虫蛰伏在耳内,无以为食,迟早会啃食他的血肉,一路向内,用不了多久便能吃到脑子,届时他必将疼死无疑。刹那间,曾玉敏仿若醍醐灌顶,他意识到,皇上赐下这只黑虫,莫不是要用它来取自己性命?想必是自己无意之中得罪了人,被进了谗言,皇上才想出这般阴毒的法子,杀人于无形。可自己死不足惜,怎能连累家人?就算要死,也要死得清清白白。

滕大人贼心不死,仍在一旁催促。曾玉敏铺开宣纸,提起毛笔,挥毫写下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治河!” 滕大人见他心意已决,哪敢再多言,赶忙安排各项事宜去了。

自此,曾玉敏下定决心,绝不让人抓住一丝把柄。他事必躬亲,从采买原料到雇佣役工,每一个环节都亲自把关。为表决心,他索性在河边搭了个简易窝棚,日夜守在河道旁,与河工们同吃同住,一心只为早日疏浚榆河。

再说那苏先生,果真是绝顶聪明之人。他回去之后,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一条妙计。他每隔几日,便寻来几滴酒,喂给小黑虫。说来也怪,小黑虫喝了酒,竟沉醉不醒,不再折腾。如此一来,曾玉敏虽耳聋依旧,却免去了疼痛之苦,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大半年过去,在曾玉敏的悉心操持下,榆河疏浚工程终于大功告成。曾玉敏满心欢喜,准备回京复命。苏先生得知消息,匆匆赶来,手中展开一张纸,上面写着:“有个法子,当可一试。” 他让曾玉敏坐下,侧身将耳朵露出,而后从袖袋中取出一个小盒,打开盒盖,一只小黑虫缓缓爬出,径直向着曾玉敏的耳朵爬去。众人见状,不禁惊呼出声。就在小黑虫爬到曾玉敏耳朵边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原本蛰伏在曾玉敏耳内的小黑虫,缓缓探出头来,而后慢悠悠地爬了出来。苏先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小虫,放入盒中,兴奋地对曾玉敏说:“出来了,大人,虫子出来了!”

刹那间,曾玉敏只觉耳内一阵清爽,头疼之感也瞬间消失,整个人仿若重生,神清气爽。他激动不已,赶忙谢过苏先生,又看向那只小虫,见其依旧活蹦乱跳,更是欣喜若狂,问道:“苏先生,你想出了什么法子,竟如此绝妙?”

苏先生微微一笑,说道:“我不过寻了一只母虫,以虫引虫罢了。这世间万物,无论虫子还是人,所求无非食色二字。虫子为了繁衍,能不顾生死,人又何尝不是在名利权色间徘徊。大人一心为民,摒弃了名、利、权之心,实在令我敬佩。”

曾玉敏带着满心的感慨,很快回到京城,进宫向皇上复命。朝堂之上,朱厚照面沉如水,听完汇报并未即刻表态。这时,另一名官员出列上奏:“曾大人疏浚榆河河道共用银四百万两,一文未贪。修葺当地镇上的石桥时,因石材涨价,预算不足,曾大人还自掏二百两白银,使石桥如期完工。”

朱厚照微微抬手,说道:“不能让曾爱卿出了力又赔了银子。户部,即刻补给他二百两银子。”

曾玉敏听闻,心中一颤。他万万没想到,皇上竟暗中派人监视他,自己这一路的所作所为,全在皇上掌控之中。若当初动了贪念,此刻怕是早已身首异处。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暗自庆幸。

这时,朱厚照将他唤到跟前,轻声问道:“曾爱卿,我赐给你的小虫,可还活着?”

曾玉敏赶忙取出锦盒,恭敬回道:“回皇上,还活着。”

朱厚照面露喜色,说道:“老师说这虫儿过不得冬,看看,过了一个冬天,它还活着,我看老师还有什么话可说!” 言罢,接过锦盒,也不等下朝,便匆匆往后宫走去。

曾玉敏站在朝堂之上,仿若做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梦,许久都难以从这如梦如幻的经历中清醒过来。他深知,这一场磨难,既是皇上的考验,也是命运的馈赠,让他在波谲云诡的官场中,守住了初心,寻得了安宁。

此后,曾玉敏依旧兢兢业业,为大明江山社稷,奉献着自己的力量。而那只小黑虫的故事,也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悄然流传,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传奇,警示着后人,在权力与利益的漩涡中,唯有坚守正道,方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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