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高人给出主意或“暗示”吗——雍正为何赐死年羹尧

作家老沈的文笔 2023-09-27 21:19:14

真的有高人给雍正出主意,或者“暗示”他必须适时除掉年羹尧吗?

应该没有。

除掉年羹尧,是雍正的自主决定。甚至,他早就“写好了剧本”,并一手“导演”。

也就是说,从重用、骄纵,到责难、问罪,最后迫使年羹尧自裁,都是雍正心机重重一手策划的。

之前有没有哪个人向雍正告过年羹尧御状?还真有。

被年羹尧保举的范时捷,曾数次在雍正面前状告年羹尧“狂纵”;戴铎,亦向雍正揭发年羹尧违制用家奴桑成鼎为官。以上可见于清世宗“朱谕”第十二函以及《戴铎口供》。

另据《上谕内阁》记载,雍正元年,都统图腊、副都统鄂三等人,说雍正“凌逼众阿哥,纵恣隆科多、年羹尧擅权”;二年上半年,来喜说雍正“听用总理事务大臣之言,所用者皆系伊等亲友”,也指年羹尧和隆科多。

对这些人非议年羹尧,不论是当面禀告抑或密函呈奏,都立即遭到雍正的严厉呵斥,说他们所说是无知之论,属庸人揣测皇帝心意。

可是,其实没过多久,雍正就以这几人告发的“任用私人”“擅权狂纵”为开端,兴起了整治年羹尧的大狱。

或曰,“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雍正一开始把年羹尧夸得肉麻、捧上了天,转眼又痛下杀手,可见其反复无常、严酷无情。

的确,“帝王之心不可测”。不过,从雍正对年、隆二人先是过分宠异、任权重用,再到雷霆震怒、置于死地,既可窥见其即位之初面临局面之险峻,又能看出他掌控朝局、驾驭重臣的高超手腕儿。

康熙在位时,“九子夺嫡”,四阿哥胤禛并不占上风。于是,他干脆装出一副对皇位不感兴趣的超脱形象——一方面,对父皇表现出更甚于其他皇子的人伦之情,包括对两废太子的宽容;另一方面,尽可能踏实卖力地干好父皇委派的大小事宜。

这让被诸皇子争储搞的焦头烂额的康熙,反而最终将皇位传给了他。

康熙暴亡,雍正继位。以八阿哥为首的众皇子并不服气。雍正势单力孤、危机四伏,扶父皇灵柩回到宫里的第二天,他就感叹“为君难”。

此时,他采取的重大策略之一,即是拉拢并倚重年、隆二人,使他们迅速成为新朝的核心人物。

隆科多被加官进爵,当上了总理事务大臣,还被雍正特意谕旨称“舅舅”。

对年羹尧,雍正很快召允禵回京,旨命年与管理抚远大将军印务的延信共掌军务。此举,一是削了允禵的兵权,二是为下一步重用年羹尧打下了基础。

半年后,即元年五月,雍正发出上谕:西北军事“俱降旨交年羹尧办理,若有调遣军兵,动用粮饷之处,著防边办饷大臣及川陕云南督抚提镇等俱照年羹尧办理。边疆事务,断不可贻误,并传谕大将军延信知之”。(《清世宗实录》)

这就让只是川陕总督的年羹尧,全揽西北军事指挥权,抚远大将军延信也失权靠边站了。

对于扶持年羹尧,雍正做了缜密的布置。

他在云贵总督高其倬奏折上朱批:“年羹尧近年来于军旅事物边地情形甚为熟谙,且其才情实属出人头地。”“兵马粮饷一切筹备事宜,如及与年羹尧商酌者,与之会商而行。”(《硃批谕旨》)

在四川提督岳钟琪奏折上朱批:“西边事物,朕之旨意,总交年羹尧料理调度。”(《硃批谕旨》)

京内倚重隆科多,京外依靠年羹尧;一个总理朝廷事务;一个全揽军事大权——这就是雍正即位开局后的布局。

道理很简单,他知道,坚定地信任一两个人,比信任几个、十几个、几十个要更简单更高效。

为了让这两个人死心塌地跟随自己,雍正也没少用手腕儿。

只说年羹尧。

第一,年虽远在边陲,雍正却命其秘密参与朝中事物。

特别是在雍正二年平定青海厄鲁特罗卜藏丹津叛乱之后。雍正封年羹尧为一等公,俨然是没封王的“西北王”。

他给年的一篇朱谕中说:“再先因边事急,要尔所办之事外,实不忍劳你心神,今既上天成全,大局已定,凡尔之所见所闻,与天下国家吏治民生有兴利除弊,内外大小官员之臧否,随便徐徐奏来,朕酌量而行。特谕。”(清世宗“朱谕”第十二函)

关于“允禩集团处置”“用人和吏治”“耗羡归公”“律例修订”“把周敦颐和二程抬入先哲”“翰林院考庶常名次”等等事物,雍正均听取年羮尧意见。

甚至某位大臣的奏折批复,亦询问年的想法。

第二,给予年羹尧远超职责的权力。

仅举两例。年羹尧雍正元年第一次进京,路过山西,“命令”山西巡抚徳音以欠收之名奏请缓征钱粮,徳音不办。年羹尧面见雍正就参其一本,致使徳音被免职。年羹尧由此得知,自己可以越境管事。年羹尧一共两次进京,雍正赋予其宣传上谕之权,还说年这个“藩邸旧人,记性甚好,能宣朕言,下笔通畅,能达朕意”,是以“令其传达旨意,书写上谕”,俨然年羹尧成了总理事务大臣。

可以说,雍正为了笼络年羹尧,无所不用其极。

年羹尧第二次回京,是二年十月至十一月。雍正特命礼部拟定迎接年大将军的仪注,侍郎三泰草拟不够妥善,受降一级处分。雍正还令王公率众臣郊迎,非王公官员跪接。年则黄缰紫骝溜华盖旌旗,对这些官员看都不看一眼。王公下马问候,他也只点点头。众朝臣多有烦言,雍正却毫不在意。

青海平叛功成,雍正兴奋异常,把年羹尧说成是自己的“恩人”,不管这是否大失至尊体统。他又还向年说:“你此番心行,朕实不知如何疼你,方有颜对天地神明也。立功不必言矣,正当西宁危急之时,即一折一字恐肤心烦惊骇,委曲设法,间以闲字,尔此等用心爱我处,朕皆体到。每向怡(亲王)、舅(舅),肤皆落泪告之,种种亦难书述。总之你待肤之意,朕全晓得就是矣。所以你此一番心,感邀上苍,如是应朕,方知我君臣非泛泛无因而来者也,朕实庆幸之至。”(清世宗“朱谕”第十二函)

够肉麻吧?不过,千万别以为雍正这是昏了心智。

即便雍正再宠异隆年二人,他其实严严守住了底线——隆科多职繁权重,可始终没担任大学士;年羹尧大将军虽尊,并无朝中职务,干预的事情再多,终不能肆意执行。

雍正就使用了这样的办法,即紧紧笼络住了二人,令他们在自己即位之初的危机之时,为他奋不顾身、左挡右突、扫除异己、推行新政,却又不给其任何翻起大浪的可能。

整个过程中,雍正仅多少丢了些面子,却把隆年二人哄得晕头晕脑,只顾为其卖命,而丝毫没想到很快就有“秋后拉清单”那一日。

实际上,二年十月年羹尧二次进京,鉴于朝廷和边陲局面均已稳定,雍正已悄然悄然准备对年羹尧动手了。待到当年十二月,一张罹罪大网,便悄然向年羹尧网过去了。而年羹尧,此时还沉睡于“温柔之乡”中,且继续飞扬跋扈,全然不觉自己已经死到临头。

至于小说和影视作品说到的那个邬思道,史上确有其人,不过只是田文镜府中一个师爷,连与雍正谋面的机会,应该也没曾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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