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网上的两个视频。
视频之一,一个年轻人在某个服务窗口排队办事,好不容易轮到他,工作人员竟然说要下班了。排了大半天队,你说要下班不给办,世界上还有这种道理。年轻人真的怒气攻心了,抡起拳头砸碎玻璃然后爬进去要揍那个女办事员,那女的吓得开门往外跑,被年轻人逮住要打她……视频下面没放出来,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怎样。
视频之二。一个男生在学校被同学打,他还手把同学打趴下,老师气愤的斥责男生:他打你是他的不对,但你还手就是你的不对,把你的家长给我叫过来。男孩妈妈接到电话后,急忙赶到学校。在儿子印象中,妈妈一直是一个冷静沉稳的人。但这次妈妈一进老师办公室,就直接给老师一巴掌,老师当场愣住了,接着立马还了一个巴掌,两个甚至扭打在一起。在场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发情况震惊了,急忙劝两个人冷静下来,妈妈这时很平静的说:我打你,你为什么还手,我打你是我的不对啊,但是你还手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两个视频当事人的举动,在评论中,几乎都是的支持和点赞。归结起来,一是:解气,二是:一巴掌拍醒整个社会。当然大家尽可以从法律,道德和社会影响去探讨这两件事情,但我想到一个词:“民气”。何谓民气,百度的解释是民众的精神,气概。又:人民对关系国家、民族安危存亡的重大局势所表现的意志。培根说:“国家的强弱,并不仅仅取决于拥有多少高墙,坚垒,大炮,火药,战车,骏马。从根本上说,只有民气强悍英武,国势才能强盛而不可侮。否则尽管有了强大的武备,也不过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已。”可见民气极其重要,民气不但要培养,还要保护;不仅正视它的存在,而且要弘扬。因为它关系到社会的正义,国家和民族的力量和精气神。
民气当然来自于民众中,而且首先必须由每个人组成,汇聚成集体的的精神和气概,决非理论的总结和文字的描述。所以我们必须要让民气在人们中间养成并让能发挥的出来,至于表现出来是什么样,当然不是粗鲁,莽撞,大喊大叫,无理取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蛮横样。它应该是强悍,彪悍,顽强,对抗,不惧来敌,不怕欺凌,敢于反抗。具有正义感,对社会上的不公,阴暗的东西,对强加于身上的不公平,对以大欺小,以众欺寡,敢于站出来,敢于反对,敢于针锋相对,对来自外敌的侵犯敢于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不是面对邪恶,流氓,无赖,坏蛋的欺负,面对不公平的东西,面对自己的权益被侵犯,表现出忍气吞声,胆小怕事,息事宁人,宁愿自己吃亏也不能挑起事端,宁愿被人占便宜也不敢亮出自己的态度。
毋庸讳言,民气正在遭到削弱,削弱不是来自个人,也不是来自外部,而是出自自己的内部。当面对流氓,坏蛋,无赖的欺负,当面对那种不合理有违基本法则的东西,竟都不敢反抗和反对,甚至不敢上前质问,大声说出来。因为你还手就是你不对,就是你有错,就变成互殴,就会被指责不理智,没有法律观念。以致人们对正当防卫都不敢了,也搞不清什么是正当防卫。坏人一拳打来,一脚踢来,难道不能回击回去,如果对方拿刀捅来,要人命,为了保护你自己或家人的生命,还不能先把坏人干倒?洛克在论述人在自然状态和战争状态时提到一个法则:“谁使人流血的,人亦必使他流血”,他说,人应该尽量保卫自己,如不能保卫全体,则应优先保卫无辜的人的安全,人们有权为了保护自己和亲人的安全,杀灭要夺去他和亲人的生命的人。因为当为了保护我而制定的法律不能对当时的强力加以干预以保障我和我家人的生命,而生命一旦丧失就无法补偿时,我就可以进行自卫并有杀灭侵犯者的权力,因为侵犯者不容许我有时间诉诸我们的共同的裁判者或法律的判决来救助一个无可补偿的损害。
这实际上涉及到现代法律的正当防卫问题。对于所有来自现场的第一手侵犯,我们肯定有回击的权力,总不能站着挨打,坐着挨揍?不要反抗,不能还手,人家打你左脸你要准备右脸也被打。就像那个退伍军人坐在车里任凭那个女人打,打得满头是血,他不回击是守法还是怕?被人打不敢回击不能回击,天底下还有这种道理?然而现实中还真有这样,回击就惹麻烦了,回击就是你的错,就像那个老师说的,他打你你为什么要还手?于是就出现了一种荒诞的逻辑:本来是谁有错谁担责,谁有责谁承担,变成了不在有错方找过错,却在无错方找错误。只要伤害到人伤害到生命,管你有错无错都要承担一定比例的责任。
人最重要的的权利是人身权和财产权,当一个人的人身安全被侵犯,生命有可能被剥夺,这个紧要关头怎么不能奋起反击,反击既是人的本能,其实也是动物的本能。我们又怎么能压抑这种本能,反对这种为保护自己而实施的反击?尤其当生命面临最可怕的威胁,我们又怎能不“绝地反击”。假如连这种本能和正义的反击都没有,这样的群体真的没有希望了。被人们津津乐道的所谓西方城堡法,无非是强调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如果有私自闯入私人住宅,私人领地,当然有权把他赶出,假如是偷盗和人屋抢夺,业主会一枪把坏人崩了。反过来想想另一种情形,小偷偷进来,不敢叫不敢对阵不敢追不敢打他,心里面一万个上天保佑小偷快点离开,如果小偷因为摔倒跌倒可能还要赔偿。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会这样,但深感没有什么比这更荒诞。凡此种种,如果连被人侵犯都不敢还手,小偷偷到家里都不能与之对抗,人的正义力量又怎么有,民气从哪里来?
民气是民族性格的精华,也是一个民族突出的特征,它不是表象,更不是演示出来,而是面对不公正,不公平的事情,面对阴暗的和邪恶的东西,面对流氓侵犯和外敌入侵,从内心深处和精神里面喷发出来。那种把自己装扮成一只“狼”的不是民气,隔着太平洋喊打喊杀也不是民气,在车屁股贴着打美帝,灭日本更不是民手。它们是意淫,自嗨和表演。总之,不应该磨掉民气的棱角,不应该软化和削弱民气,更不应使民气被法律“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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