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问道无常之我命由我不由天》第三卷:金莲聚七星
第十九章 云升玉消前文链接:金莲聚七星18
周伯通听到美玉王请王重阳去,心知事情不妙,连忙把手头的事情放下,陪着王重阳到了客房。
美玉王见王重阳和周伯通进来,支撑着要起身,却哪里起得来?王重阳连忙说道: “老伯不要多礼,你身体刚好,放心调养就是。”
“我已是这把年纪,自己的身体又怎么会有不知道的道理?”美玉王缓缓说道, “垂老之年得遇二位,是我今生之幸!”
“老伯千万不要客气!好生将养,我还等着向您老人家请教识玉之法呢!”周伯通只拣激励老人的话说。
“唉,识玉的功夫我已经教给哥儿,你以后如果真有兴趣,不妨和哥儿多加切磋。”美玉王说完,眼巴巴地看向王重阳: “道长,有件事不弄明白我当真是死不瞑目!”
“老人家请说。”王重阳连忙说道。
“邱哥儿天性善良,聪明颖悟,又一心向道,苦苦寻找道长已有八年。好不容易见着道长,他一心拜师,我奇怪道长为何一直婉拒不收?我问过马钰,他说之前道长收徒从未这般严苛,不知道如何对我这邱哥儿一再挑剔?
虽然邱哥儿一直隐忍,我却知道他心中定然抱屈,别说是他,就算是我,这几年亲眼见了他的至诚,此刻看你如此待他,心中着实不忍!”美玉王说着眼中已蓄满泪水。
美玉王病了很长时间,这番话已在心头盘旋许久,此时强打着精神说完,不由停下来慢慢喘着粗气。虽然他一味地喘着粗气,却仍然不错眼珠儿地看着王重阳。
“老人家,我没说不收邱哥儿啊!”王重阳看着美玉王的脸色,知道他心中难受,不由缓缓说道, “老人家,我知道您待邱哥儿一向很好,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我心中待他如同亲子一般!”
“那,那如何不收他为弟子?”美玉王直瞪着眼睛看向王重阳,喘息着问道。
“老人家,您也知道邱哥儿命运凄苦,我正要多磨练他,以消其苦运。”王重阳说道, “您是玉器行业泰斗,必定明白‘美玉更需细雕’的道理,如今我是苦其心志,一是看他是否道心坚定,因为他年龄还小,心智尚未成熟,如今只带他一心向道,恐怕日后外因有变,怕他会动摇了意志。二则正好借机磨练,以他之灵根悟性,唯有多加磨练,日后大器有成之时才能根基牢固,成就我全真一派更大的基业。”
“如此说,道长对哥儿倒是寄予了厚望?”美玉王目光中透出些惊喜。
“那是自然,邱哥儿如果能够经受得住磨练,此后成就的事业恐怕远远超过他的几位师兄。”王重阳说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美玉王说完闭上眼睛歇息片刻,显然是在整顿精神,过了良久,他才伸出手去握住王重阳的手,说道: “我把邱哥儿交给道长了!”说完闭上双眼,竟然是安然而逝。
“爷爷!”邱哥儿端着一碗药走进屋来,看到这番情形不由扑到床前抱住美玉王痛哭不已。
马钰、谭处端等人闻讯赶来,看到此番情景,不由和周伯通各自垂泪,感慨一番。
王重阳已经看淡生死,他看美玉王临终只是托付自己邱哥儿一事,其余竟是心无挂碍,知道经过一生之奋进与漂泊,这老人此时已是无拘无碍,心中自在。想到此,他不由对痛哭的邱哥儿安慰道: “你不必太过悲伤,老人家已然得道,我们应当为他庆幸才是。”
“是。”邱哥儿虽然心中悲痛,但是知道美玉王近几年的心境确实悠然自得,除了以自己为念之外,其他竟是无一挂怀,也着实让人为他欣喜。
周伯通安排家人筹备丧礼,将美玉王厚葬在宁海城外昆仑山脚下,墓前立一石碑,刻有“山东美玉王”的名号。
安葬好美玉王后,邱哥儿虽说悲痛,但是知道美玉王离去时心境悠然,心中也颇为安慰,自此每天就只是随着王重阳在周家修习听讲,遵照美玉王对他的嘱咐行事。
这一天,王重阳授课完毕,正在厅中休息,看守全真庵的安儿在周伯通带领下匆匆走进来。
“道爷!”安儿见到王重阳连忙躬身施礼, “小的特来请罪!”说着已是满面羞愧。
“哦,”王重阳微微一笑, “错不在你,是我没说清楚。现在范明叔情形如何?”
“范公子已无大碍,”安儿说道, “郝道长、王道长和刘道长回去后立刻就去了范家,幸好回来得及时,范公子的疯病已经治好了!”
“这就好。”王重阳轻捻须髯说道。
“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周伯通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 “看你和安儿如同打哑谜一般,我都听糊涂了!”
这时马钰和谭处端也闻声赶来,听了二人的一问一答均感疑惑。
“老爷。”看到马钰进来,安儿马上行礼问安。
“安儿,你把范明叔的事和大家说说吧!”王重阳说道。
安儿答应一声,看看周伯通、马钰和谭处端,思忖片刻说道: “自打各位道爷走了之后,我每天除了打扫庵堂就是按照王道爷的吩咐看守庵堂,抽出空来就读《心经》和《清静经》。
原来我以为我认字少,可能会读不懂,谁知道道爷推荐给我的这两部经我还都能看懂,不光看懂了,读的时候我这心里尤其觉得清静自然,心有所悟,真有人们说的醍醐灌顶之感。”安儿说到这儿,神情显得颇为轻松。
“这些不要紧的事你以后再说,”周伯通看安儿迟迟不进入正题,不由催促道, “你拣着范明叔的事说,他出的什么事你还没说清楚呢!”
“周老爷,这都是一环套着一环的,我如果不说前面的,又怎么能说后面呢?”安儿说道, “我如果不读经,又怎么能和范公子说这读经的妙处呢?”
看周伯通着急,马钰怕安儿说得太啰嗦,也催促道: “安儿,你读经和范公子有什么关系?”
“老爷,是这样,”安儿看马钰也着急了,就说道: “你们知道范公子总往咱们庵堂去,你们走后他也常来,前几次去我就告诉他你们进昆仑山了,他大概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就走了。
可是你们走了三个月后,他又来了,这次显得尤其焦急,他说他特别想见王道爷,说自己已经把道爷送他的经都读完了,他就想问问道爷什么时候能教他道术,说看到别人家有事总想出手相助,如果学会了道术他就会非常厉害等等。”
“那你是怎么说的?”周伯通问道。
“我就说了: ‘王道爷不是让你先读经吗,你读得怎么样了?’”安儿说道, “范公子说他按照道爷的吩咐读完了,读了十遍八遍都是有的,不能说倒背如流,但已经能过目成诵了。”
“没想到明叔这次真下了一番功夫。”马钰微微一笑说道, “以前他叔父让他读书,他从来都没用功读过!”
“老爷说得当然对,不过小的当时却没这么说。”安儿说道。
“那你是怎么说的?”马钰问道。
“小的说,唉,大概就是我这几句话把范公子惹怒了。”安儿说道, “不过,这原也怪不得小的。小的没读经的时候,可能会觉得范公子这么读也可以,不过小的读了两三个月经文后,觉得这经文和别的文章读起来大有不同。
别的文章读上十遍八遍,或者说倒背如流那自然算是读通了,可是经文却不同。如果说只是背诵,小的第一个月就已经把两篇经文都背了下来,可是即便是背下来了,小的每天仍然喜欢再读一读,就如同吃饭一样,一次都少不得!”
“安儿说得有道理,经文原本就应该这样读。”王重阳点头称赞道。
“是啊,我既然已有这体会,对范公子急于求成的样子自然有些看不惯,所以说话间就流露了出来。”安儿说道,看周伯通又要催他,他连忙说道: “当时我对范公子说: ‘范公子,读经和读文章不同,经文中的字意你要慢慢体会,体会都未必够,恐怕还要慢慢改变言行才行,这才算是读经文的作用。如果像读一般文章读过就算,那有什么用?’”
“说得不错。”王重阳点头说道。
“你这小僮倒有悟性!”周伯通夸赞道, “不过,你这番话说得虽然有道理,不过范明叔总是不会听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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