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那场战役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最后一战?一直有多种说法,始终没有一个统一的结论,甚至是争论不休。著名的虎头要塞和东宁要塞就分别冠以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终结地”与“最后战场”。从字面上看,这“终结地”和“最后战场”,实际上没什么区别。
虎头要塞和东宁要塞都位于黑龙江省东部,是上世纪30年代日本关东军为对抗苏联远东军,沿中苏边境修筑的17个筑垒地域(要塞)中较大的两个。有资料分别称这两个要塞是亚洲最大的,到底谁最大?这里咱们就不讨论了,与本文关系也不大,以后再专文论述。
虎头要塞位于黑龙江省虎林县虎头镇周边完达山余脉丘陵中,西起火石山,东至乌苏里江。
虎头要塞遗址
东宁要塞,分布在黑龙江省东宁县三岔口镇、东宁镇的中俄边境一带。
东宁要塞勋山遗址
1945年8月8日,苏联红军对日宣战,从东、西、北三路进军中国东北。8月9日凌晨,苏联红军向虎头要塞等关东军筑垒地域同时展开猛攻。日军仍凭借坚固工事负隅顽抗。进攻虎头要塞的苏军投入投入部队2万人,激战17天,于8月26日完全攻陷自诩能坚守6个月的虎头要塞。日军1387人,除53人逃跑外,全部阵亡。加上收容要塞内的日军守备队家属和“开拓民”等,死亡人数超过2000人。而苏军也付出了伤亡千余人的代价。
而虎头要塞被攻克时,东宁筑垒地域(要塞群)各要塞守军仍在顽强抵抗,拒不投降。进攻东宁要塞的战斗,苏军以1万余人兵力,从8月11日向东宁地区的郧山要塞和胜洪山要塞进攻开始,打到第17天,8月28日,日本第三军后勤参谋河野贞夫中佐从牡丹江来到要塞,传达了天皇的投降诏书和向苏军投降的命令。两天后,即1945年8月30日,守军放下武器,停止抵抗。此时,距日本宣布投降已经整整过去了半个月。约900名日军官兵从要塞走出,并抬出150具尸体。此役苏军伤亡1500多人。
那么,按此时间,东宁要塞完全结束战斗的日子比虎头要塞还要晚四天。东宁要塞博物馆的解说词是这样介绍的:“至此,第二次世界大战才可以说是完全结束。所以,东宁战役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最后一战。”但是,虎头要塞博物馆前言是这么说的:“日苏虎头之役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最后一役,虎头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终结地”。“最后一战”和“最后一役”完全一个意思。虎头要塞和东宁要塞分别被称为“二战终结地”和“二战最后战场”,还都请来上将题字。
虎头要塞迟浩田上将题写“第二次世界大战终结地纪念园”
东宁要塞李德生上将题写“第二次世界大战最后战场”
不过,同样是苏联红军对日本关东军作战,有一场战役比攻克虎头要塞和东宁要塞还晚,这就是千岛群岛战役。
千岛群岛
千岛群岛位于苏联远东堪察加半岛与日本北海道岛之间。日本在该群岛驻军多达8万,并修建有9座机场,其中6座都在群岛最北端防御最为坚固的占守、幌筵两岛上;这两岛还建有两个设施完善的海军基地——片岗和柏原。千岛群岛战役是远东战役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1945年8月18日,远东苏军开始攻击千岛群岛,苏军称“千岛群岛进攻战役”。最激烈的战斗发生在千岛群岛北端距堪察加半岛最近的岛屿——占守岛。8月21日苏军攻克占守岛。8月28日,苏联红军在择捉岛登陆,1.35万日本守军不战而降。8月31日,苏联红军结束千岛群岛北部的战斗。9月1日攻占国后岛、齿舞诸岛。直到9月5日,齿舞诸岛日军才缴械投降。
在历时半个多月的千岛群岛战役中,日军伤亡1018人,被俘63840人;苏联红军伤亡1567人。千岛群岛战役也被称为“二战最后一战”,显然,这场战役发起和结束的时间都比攻克虎头要塞和东宁要塞还晚。
并且,在虎头和东宁两处要塞战斗结束后,中国东北境内的其它地方还发生过一些苏军与关东军残余部队较大规模的战斗。比如横道河子车站的战斗,持续到9月1日结束,1500名日军和2000多名伪军投降;9月2日,在牡丹江以西30公里处,一支2000多人的日军队伍和一支苏军部队展开激战,战后,残余日军潜逃进山区;9月5日,日军一支150人的特工队,袭击平阳镇苏军司令部,最后被全部消灭……
其实,对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最后战场”或“第二次世界大战最后一战”也始终没有一个官方的权威定义。“最后一战”一定是苏军对日军吗?当然不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也被称作“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国战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一个重要战场,中国军民抗击日本侵略军的作战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
日本投降后,八路军和新四军在收复日军盘踞的城镇时,遇到成建制的日伪军拒不交出武器,负隅顽抗,发生过多次战役战斗,不少都晚于攻克虎头要塞和东宁要塞:
1945年8月30日,收复山海关之战,八路军冀热辽军区部队在苏军火炮的掩护下,以伤亡400余人的代价,成功夺取连接关内外的“天下第一关”,共击毙和俘虏日军200多人,打死打伤和俘虏伪军1500多人。
1945年8月30日,八路军冀热辽军区部队攻占山海关
攻克山海关后,八路军与配合作战的苏联炮兵部队合影
9月1日,冀鲁豫军区中路军第三纵队在豫北进行长垣战斗,歼日伪军1100余人。
9月7日至8日,山东军区第五师在鲁西南进行峄县战斗,毙伤日伪军124人,俘日伪军1421人。
9月20日至22日,冀热辽军区第十四、十五、十七团等部在冀东进行玉田战斗,歼日军350余人、伪军1500余人。
12月19日至26日,华中野战军第七、八纵队及苏中军区部队发起高邮战役,歼灭日军1100人、伪军4000余人。
摄于1946年1月6日的高邮战役全体战斗英雄模范合影
此时,已经距日本宣布投降四个多月了。有资料显示,中共党史研究的最新成果表明:高邮战役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的最后一役。既然是“抗日战争的最后一役”,当然也是“二战最后一战”了。
不过,别忙下结论,还有比这晚的呢。
12月27日至31日,八路军渤海军区特务一团、特务二团,警备六旅十一团、十二团,以及平禹县大队、齐禹县大队等地方武装和民兵在鲁西北进行禹城大战,歼灭日军1360余人。
1946年1月12日,八路军鲁中军区对驻守山东博山据点的400多名日军发起进攻,次日拂晓,残敌突围,向胶济路逃窜。
1946年1月23日,据守鲁中地区华丰煤矿的日军洼田守备队4000余人,拒不投降,向济南方向撤退,被新四军苏浙军区第一纵队叶飞部包围,经过谈判,日军全部缴械。此时距日本宣布投降已过去了5个多月。
以上八路军、新四军对日伪军的战役战斗,有些虽然发生时间已属于解放战争时期,但作战对象不是国民党军而是侵华日军和伪军,应该还算中国抗日战争的一部分,那么当然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一部分,应该都能列入“二战最后一战”候选名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