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风月」逃荒来的黑炭佬(五)

以旋聊小说 2024-04-28 22:35:15
文/老木空蝉 (五) 宁谧的乡间,长夜漫漫,麻婶不惧天黑如漆,倒怕明月当空。与黑麻子天地相隔都三年了,记得他走的头天晚上,就是一轮皎洁的圆月,纯净的光华盛满整个后院。恰好麻蛋不在家,黑麻子晚饭喝了一些鹿血酒,浑身散发一股躁热,自己光了身子在院内冲凉,还硬扯了她的衣裤一块儿洗,弄得那晚好似新婚之夜一般。第二天她想着起床煮碗荷包蛋慰劳一下,死麻子竟然还要了一回。麻婶总觉得黑麻子的走有她的一半过失,那天早晨自己就该利索起身别遂他意,老话说“腿软同房,自取消亡”,只是悔之晚矣。 举头望月本就有一种令人思亲的情感。一盏朗月,蕴藏了麻婶不为人知的晦涩,更有浮欢过后无可言喻的暗殇。在绛紫的夜空下,麻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爱胡思乱想。月之凝华,洞开了她的心枢,皎洁地刻进她的骨子里。 嗨,这个死麻子生前爱折腾人,死了还让人受这般折磨。不想他了,不想他了。麻婶一再叮嘱自己,狠心收起一轮温润的回忆,还是想想不着调的麻蛋,想想地里的红薯芝麻,想想以后的日子……想着想着,麻婶不觉绵风过耳,思绪游离。恍惚中,黑炭佬的疏影跳跃在屋顶上,饭桌上,板壁上满是,那健壮的身姿,油亮黢黑的脸膛……臆想之间,黑炭佬好似一盅青茗入口,不忍抿嘴回味;又像毒蛇一般缠绕缱绻,直让她喘不过气来。呸,呸,呸,麻婶为涌起的潮水般杂念而羞愧,但她无法遏制,她的身体在发热,还有一股潮潮的东西在体内蠕动。那种年轻时自当家常便饭的感觉正随波荡漾,就像一个落水的旱鸭子迫切渴求抱住一个前来施救的男人。突然,麻婶的心里有个声响:“黑炭佬你咋不来呀?”那个声音差点从她喉咙蹦出来。 黑炭佬倒是真的来过一次。那是一个月亮躲进云层晚上,麻婶晚饭后碗筷都没刷就睡了,她神差鬼使灭了灯。在没有光亮的黑夜里,尽情浮想死麻子当年的黏黏嗒嗒,任心湖波澜壮阔,让泪水随波逐流。忽然,麻婶听见有人轻轻敲窗户,紧接一个老男人的浑重鼻音轻轻钻进耳来:“麻婶,麻婶,开门。” 这不是黑炭佬的声音吗?麻婶一骨碌坐起,再看窗户外面,有手电光在晃。“死黑炭佬!打啥手电!”她赶紧下床开门。 黑炭佬进屋,直瞅挂灯之处,说:“见你屋里没亮灯,估摸是灯泡坏了,我来给你换一只灯泡。”说着,他就拧下原来的灯泡,换上一只新的。黑炭佬拉开灯,满屋透亮。 这夜,麻婶屋里的灯好亮啊!和黑炭佬屋里的一样亮! 爱,从来不是单行道,有来有回,才叫情。黑炭佬也已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了麻婶的异样,惶恐之余又生出一丝窃喜。好多次了,上地里干活时,俩人的目光一交接住又各自迅速分开,那份心底涌上来的甜蜜折磨得黑炭佬像猫爪子在挠他的心尖一样,捉不住又停不下来。 麻婶说红薯挖了,想多种点萝卜,栏里的三头猪可会吃了。黑炭佬一听,哪有不去的份儿。如今,麻婶的话赛过圣旨,她的笑脸让他更来精神,这日子过得真的是谁也离不开谁了。在无数个黑夜里,殊不知麻婶也在默默地期盼着一件事,正如黑炭佬默默地幻想着对方一样。 正当黑炭佬筹谋如何向麻婶挑明的时候,红薯地里吹虫一事被村子西南角的老牛倌尽收眼底。一辈子打光棍的老牛倌添油加醋地像个喇叭一样见人就吧嗒,一时间,黑炭佬和麻婶好上了的事像扎了翅膀一样飞遍整个村子的犄角旮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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