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老方

整理：飞雪

人老了，到底是跟儿子住好，还是跟女儿住好？好多老人都会纠结，可是，有些活得通透的老人就会做出适合自己的决定，下面让我们看看老方是如何养老的。

1.

我是老方，七年前，老伴去世，我就开始规划我的养老问题。我有一儿一女，儿子和儿媳是开超市的，女儿女婿都是医生。

按理说，我不管在儿子家还是去女儿家，养老都不成问题。但是，我看多了身边的朋友，有去儿子家，公媳不和，闹得不开交再回来的，也有去女儿家，总觉得女婿把自己当外人，甚至引发她们夫妻矛盾，到最后还是灰溜溜回来，以至于最后和女婿见面都觉得尴尬的。

我和老伴感情好，一辈子没红过脸，不管啥事我俩都一起商量，我们家啥时候都是和和睦睦的。我们家氛围好，所以，两个孩子从小性格就温顺。

老伴在世时，我们俩茶余饭后也谈论到将来的养老问题。老伴笑眯眯地说：“老方，我比你小三岁，我得走在你后边，因为你比我大，我不放心你，我得伺候走你，我无牵无挂了再走。”而我则会说：“我得陪着你，不管你先走后走都会孤单。”

命运没如我俩所愿，老伴突发脑梗，错过最佳救治时间，就这么撇下了我。她临走连句嘱咐都没给我留。

2.

她走后，我茶饭不思，夜不能睡，一个月我就瘦脱了。女儿和儿子看我那精神状态，都不放心我留在家里。儿子说，自古以来，养儿防老的，他得把我接走。

去了儿子家，那时，他家超市规模还没大的需要雇人的时候，就夫妻俩忙活。生意好的时候，饭都不顾得吃，俩人啃干面包喝牛奶。

开始，儿媳还给我做饭，后来，忙得很了，儿子就给我钱，让我下饭馆。馆子里饭偶尔吃吃感觉还挺香，可是，吃多了，闻到饭店里那个油的味道就受不了。

虽是在他们家住着，可是，早晚的见不到他们人影，早上，儿子早起去进货，儿媳理货，晚上，他们又是算账又是盘点，还每天守到10点才关门。回到家，就各自忙着洗漱，也没人跟我这个老头人唠嗑。

不管他们多忙，儿媳再三叮嘱，不让我做家务，衣服都是她给我洗衣机洗，他们说只要我健健康康的就是给他们帮了大忙了。

住了三个月，我闲的发慌，实在住不惯了，我要儿子送我回家。儿子拗不过，给我女儿打了电话。

3.

女儿把我接走了，说换换环境就好了。

女儿是医院的儿科医生，女婿是内科医生。他们也就一个儿子，平时都是爷爷奶奶接送上学，只有晚上送回来。

他们俩上班也是错开的，要不是女儿休一天，要不是女婿休一天。无论他俩谁休息，有点时间不是打扫卫生就是陪孩子玩，很少顾及到我。

周末，假期啥的，女婿是本地的，亲戚多，红白事也多，经常都要去吃酒席。女儿和女婿也说带上我，可是，我这个娘家爹跟着，站哪里都不合适，女儿介绍起来也挺尴尬，所以，我每次都推脱不去。

自己在家守着空荡荡的大房子，心里挺失落，就怀念老伴，掉眼泪。

我的外甥比较皮，回到家，不是踩着沙发上桌子就是拿水枪到处洒水。女婿脾气急躁，经常大吼小叫：“这么大了，天天给我添乱子，我都够忙的了，一点话都不听，你啥时候能长大呢？再这样就不接你回来了。”

说着无意，听着上心。我觉得女婿这是嫌弃我住他家，我在心里的理解就是:年纪这么大了，还来我家添麻烦，一点都不懂道理，要不把你送走。

越琢磨心里越不舒服，我收拾行李要回去，女婿和女儿都一脸茫然，在这住的好好的，又没人招惹你，还闹着回去。

4.

那天，儿子和女儿又在召开视频会议，商量我的养老问题，那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我作妖，难伺候等。我冲过去，对着他们嚎了两嗓子：“你们也别为难了，我谁都不靠你们，自己攒钱，自己给自己养老。”

他们谁也拗不过我，回到老家后，我找人把房子重新装修了，把家具和床都换了位置，这样还省得我睹物思人，想念老伴了。

我把院后的菜园重新刨了起来，买了化肥，种了豆角、青菜、黄瓜、小西红柿。我家院子大，空着也是空着，就建了个羊圈，买了二十几只羊，现在羊肉贵，我又去田里拔草，这样吃的饲料少，省成本还卖好价钱。

一年下来，我能存两万多块。

自己能挣钱，有很闲，我三天两头买二斤猪头肉，打点散酒，把邻居老头叫过来，喝喝小酒。

村里现在都是留守老人多，以前是留守儿童多，现在年轻人都有头脑，在外边能混下去了，就贷款买房，把孩子接到城里上学。现在村里那小学校，一个班里才十个人。因为人少，就连村里卫生室都合并了。

我们原来村里的卫生室合并到隔壁村去了。

都是老人，大家都很清闲，不用去田里干活，自己院子里种点菜，养些鸡，过着自给自足的小日子，也挺惬意的。

5.

本来小日子过得还顺溜，突然，那天，我半夜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早上5点我就爬起来，想去外边走走，是不是睡觉姿势不好导致的。

到了8点我还是两侧肩膀后边疼，还一个劲冒冷汗，早饭也没吃。难受得我蹲在门口那个石磙边上。

隔壁几个老头出来遛弯，看到我，问我咋了，我难受得不能说话。我听到他们七嘴八舌地说送医院，叫救护车什么的。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儿子和女儿还在回来的路上。

我的邻居老李在我床边坐着。他告诉我，我病了，可是他们几个老头老太太每个人都有老年机，但是，只会接孩子们打来的电话，平时连孩子电话都不会打，别说打120叫救护车了。

最后是他们几个把我弄到三轮车上，送我到隔壁村的卫生院，那里医生见我情况不好，是他们给我叫了县里的救护车，这才送来的。

老李喃喃地说：“你这一病，把咱们那几个老哥们都吓到了，我们留在老家太不安全，连个救护车都不会叫，大家都想着跟孩子们去住呢。”

我还是拧着，不赞同老李的话。

6.

输液后，我舒服多了，我同病房的老头问我有没有儿女，听我一说有，他羡慕得不行。他躺在那半年了，女儿嫁到国外，不能回来照顾他。给他找到是护工。

我说只要肯花钱，护工也能把你照顾得好好的。

那老头摇摇头，说再好的护工和自己的子女也不一样。哪有子女照顾得周到，护工看着做得很好，但是，哪会帮你按摩，翻身，清洗身子呢，人家做得差不多就得了。老头说他躺时间长了，屁股下都长褥疮了，一动就疼。

晚上，女儿和儿子一起到的。儿子给我擦了身子，女儿给我洗了头发，洗了脚。他们俩围着病床，问个不停。

虽然医生都说了我暂时没啥事，可兄妹俩不肯离空，轮流睡的。

7.

住了一周院，做了造影，血管堵塞，放了两根支架。

这一周，每天儿子和女儿电话接个不停，连隔壁床的老头都说，孩子们太忙了，别让他们老在家守着你了。

通过我自己这个手术，我醒后看到我的主治医生，一台手术下来满头的汗，他助手在边上不停地给他擦。

当他又来查房问我身体啥样时，我拉住他聊了会。向他道谢，他笑着说，这只是个小手术。我有些吃惊，他告诉我，有大点的手术，一站就是四个小时，五个小时，精神要高度集中，不能出一点差错，因为刀下是病人的生病，不能有半点含糊。

他说下班回到家，有时瘫在沙发上，连饭都不想吃了，幸亏家里孩子有老人给带着，不然真撑不住。

那一刻，我才知道女婿的工作性质，并不是我平时见到那样，坐到诊室里排队叫号那样轻松，他也要做手术，下班后还要去查房，还要趁年轻评职称，要熬夜学习，抽空进修。他只是很累，并不是针对我。

8.

女儿悄悄跟我说，让我跟她回去，说让我儿子先走，说儿媳一个女人还带着孩子实在忙不过来。那超市每天房租和水电费很贵，不挣钱就得贴钱。

隔壁老头又跟我叨叨一夜，他说我在家存几年的钱，也没儿子和女儿回来照顾我，耽误的钱多。

我也想通了。女儿家孩子有她公公婆婆带着，他们夫妻俩上班，家里也没啥事，我没啥忙可帮的，也不能拖累他们，再说，女婿也得养他自己爸妈不是。

我有儿子，我去跟儿子住。

我提前跟儿子谈了条件，我在家能锄地能喂羊的，我不想闲着没用。我跟他去了帮他们接送孩子外，我就去超市里整理纸箱，打包了给他们卖纸壳子。

儿子满口答应，说医生也说了，只要不出大力气，活动着总归比闲着对身体好。

我现在在儿子家三年了，天天忙着，觉得自己有用，也挺充实的。关键儿媳一句一个："爸，你儿子咋了咋了，你孙子咋啦咋啦，咱家……"

在儿子家，我就觉得如在自己家里。

我觉得老了还是跟儿子住比较好，儿子家更感觉是自己的家，住的随便些。这样老人在儿子身边，他不用担心你，就能把更多精力用到事业上。

儿子过得好，不也正是我们做父母最大的心愿吗。你们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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