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眠的夜晚。——编者。
无涯
要是有本书啥的,李耳觉着是不能好些呢啊?起码能对付着看会儿,也打发打发啊。
可李耳知道自己,拿起书本子啥地,一拿起它们就困。所以,李耳不咋看书,就是看了,也很少和小平他们那样的,没完没了的看那,想啊,争论着什么什么的。
李耳也看不出那里能告诉给他们什么,顶多也就是个看书时间长了,会给你鼻梁子上头,眼睛前边加个东西,啥啊?眼镜啊。你看小平他们,最近一段时间里,看东西老是把眼睛眯起来,就认真认真地打量。就那样,他们似乎还有些叫不准呢!
别的李耳不敢说啊,就这次,今年的这个毕业班里征兵,要不走后门,小平就不一定能去得上啊。哎,说不准小平就没打算去啊。不地,他咋不着急呢?
想到这里,李耳扑棱一家伙又坐起身子来了,似乎想要去问问谁啊?但马上又倒下了,不觉着笑上了。
这大半夜的,能上哪儿去啊?找谁去啊?李耳摇了摇头,再次滚了滚枕头,还长长地出了一大口气。
在这个晚上,没能睡好的还有老克。
老克到家前儿,刚刚到晚上六点多一点的。
老克走进他家的那五间大瓦房、中间开大门的西头第一间,他自己的这屋里,西边最里边的那屋,是家里放东西的地方。
爹、娘和弟弟妹妹们都住在东屋里。那头也是两间,爹娘睡在最东头。
乡下是有讲究的,都说东大西小,老人们大都住在东屋里的。弟弟们在东边第二个屋子里,家里在那屋又给隔开了南北,叫妹妹她们睡在里头隔开的那部分。
老克没咋地的,老克打小就喝酒,一直跟着早十几年前就当了大队书记的爹喝着,一直都喝着。
只不过那前儿是爹用筷头子沾一点,放到老克的嘴里,叫他一直都跟着尝味来的。
老克的爷爷就是他们这个大队的书记,五十年代初,爷爷把老克的爹送去当了兵,转业后本来可以留在城里,但爷爷没让,生生的把老克他爹给整回到乡下来了,就跟着爷爷做大队上的团支部书记兼民兵队长、治保主任。后来爷爷“老了”,公社就叫老克他爹做了大队书记了。
上中学前儿,老克知道他爹曾能留在城里,他还埋怨过爹呢。
就说为啥不留在城里呢,要不,咋能有这么个叫“农民”的外号呢啊!
当时老克他爹就骂他,知道个啥呀,农民有啥不好的呢?再说,他们家这个农民,那就不是同学们嘴里的那个农民啊!
哪个农民敢天天喝酒,一喝还喝它个烂醉,醉得东倒西歪不说,走到哪儿他还都有人请啊!
就喝醉了,那也有人经管,绝对没有问题啊。
可不管咋说,老克就和娘闹过,毕了业是说啥他也不在屯子里干那!
娘就笑骂他说:你可倒是想当屯子里当农民,你爹他都不干那!
毕业了,你麻溜给我当兵去,能干啥样是啥样,只要别整出大事来就行啊。
老克就说,完了我也转业,也回这里来当个大队书记啊?
娘骂他说,那也不是你家祖传的,咋能老是你家当啊?
你能干啥,那得完后再说了。
你爹都和镇上说了,你要回来了,就上镇子里去做干部,咱家可再不干这个书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