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本期为日俄战争系列的第29期。前面主要讲述了日本舰队与俄军第二太平洋舰队在对马海峡决定日俄战争战局的海上决战。虽然俄军主力已经溃败，但残存舰队仍然试图逃离，但日军并不想放过他们。随着夜幕降临，日军的鱼雷舰们倾巢而出。

（本期全文约7800字，内容较长，感谢您的观看）

作为统帅的东乡很少开口，然而在西北方最后一缕晚霞光辉的映衬下，这位存在的惟一目的是摆姿势的石像大将终于开了他的金口:“传令各战队，自即刻起停止攻击转向北航行，巡航速度……命令雷击部队突击!”

太阳在落下之前已经钻入了薄云中，所以这一天的黄昏能够留给人们的印象，只是依稀记得周围由明至暗而已。黑夜降临的时候，昼间的杀戮将告一段落，改由另一种方式上演……

前文已经叙述过日本联合舰队在战前构想的所谓“七段战法”——使用主力舰与雷击舰发动波次攻击，对俄国舰队实行“渐灭”式打击。但是计划往往跟不上变化，5月27日对马之战实际爆发时的情况是，海峡中不可预测的大风浪天气将秋山真之等人的一番谋划化为了乌有。午后,联合舰队主力如期与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发生了接触，面风浪在此时也渐渐止息。此前一直被困在镇海湾内躲避风浪的鱼雷艇部队终于得以悉数出动。然而，由于交战后的实际战况已经明显有别于最先的预期，这也使得东乡等人即便在鱼雷艇和驱逐舰可以使用的情况下，亦决定不在昼间作战中投人这些不堪一击的“雷击部队”。雷击舰队自有其一显身手的时机，但却不是现在。

（上图）船不够，艇来凑，这些应急赶造的鱼雷艇与各种驱逐舰，构成了对马之战中联合舰队舰艇名录中的2/3强，实际上是显示出了日本海军家底有限的无奈。

第3驱逐舰队曾有过攻击的机会。大约17:00时前后，吉岛重太郎中佐搭乘的“东云”号一度驶过了已受到重创、失去战斗力甚至一度丧失航行能力的“苏沃洛夫公爵”号侧面，间距不足2000米，但未等吉岛中佐下达攻击命令，涌入这一海城的日俄巡洋舰队即发生混战。痛失战机的吉岛重太郎此后指挥舰队单独行动，至19:00时向东北方向运动中，在左舷舰首方向发现了正在朝西北方向开去的俄舰队，随即展开了追击。

第4驱逐舰队在17:00时经过“苏沃洛夫公爵”号时对其发动攻击之后，伴随第2战队向西航行了一段，又朝俄舰队追了过去。第5驱逐舰队在15:50时左右经过“苏沃洛夫公爵”号时发动过短促也并未奏效的攻击，此后直跟随第2战队向西航行了大约2个小时后复又朝俄舰队方向航行。

在东乡发出“雷击部队突击”命令的时候，第3、第4、第5驱逐舰队正从东面迫近俄罗斯舰队。

第1驱逐舰队在整个白天同样在第1战队编队的非战斗侧随行,而没有投入到战斗中。这令急于立功的藤本秀四郎大佐和众部下郁闷不已，他们眼见着东乡亲率的第1战队与俄舰激烈交火，却也只能望眼欲穿地等待着总旗舰的突击命令。由于一直做跟随航行，所以在19:00时前后他们的位置比前述的第3、4、5驱逐舰队更靠北，而编制土隶属于第2战队的第2驱逐舰队白天也跟随第2战队编队航行在非战斗一侧，于18:00时前后开到了俄舰队的正北方。除了上述2支驱逐舰队，由于海况的好转此前在对马岛三浦湾避风的第9鱼雷艇队终于于14;00时过后出港，经过4个多小时的高速航行，于大约18:O0时自西向东追上了俄舰队。随后，第9鱼雷艇队司令河濑早治中佐在第2舰队所属通报舰“千早”号的引导下绕向了俄舰队的北面。

在27日19:00时前后，这3支日本雷击舰队扼住了俄国舰队北逃的航路。

因前一天夜里在菅岐岛海面执行警戒任务而没能赶上白天战斗的第1鱼雷艇队在18:30时左右追上了第5战队，与同属该战队的第10、第11、第15、第20鱼雷艇队一起向西北方向搜索前进。第10鱼雷艇队白天伴随第6战队运动，在18:50时前后接到战队司令东乡正路少将的命令，调头前往攻击暂时恢复航行能力的“苏沃洛夫公爵”号。不过，30分钟后这艘船即在第11鱼雷艇队的围攻下中雷沉没，白跑一趟的第10鱼雷艇队复与第6战队一起北上寻敌。

第15鱼雷艇队白天也是同第6战队一起运动的，后转入对俄舰队的攻击中。第17鱼雷艇队在27日晨随第5战队从对马岛尾崎湾出发，在伴随第5战队航行的舰队通报舰“八重山”号的引导下行动，19:00时左右投人了对俄舰的攻击。第18鱼雷艇队则是在27日晨从对马岛的竹敷出发，与第5战队会合之后共同行动，后也在“八重山”号的引导下行动，于18:50时前后开始对俄舰发起攻击。而第20鱼雷艇队是在5月27日白天与附属第5战队的其他鱼雷艇队一起跟随“八重山”号行动，19:00时对俄舰展开攻击。

从整个舰队位置来说，以上诸队从南面通近了俄舰队的尾部，与位于东面和北面展开的其他6支日本雷击舰队形成了合围之势。对于俄国人来说，向西是朝鲜半岛的陆地，而东、北、南三个方向上却都有日本雷击舰的把守，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已经沦为了日本联合舰队张开罗网中的猎物。

（上图）通报舰“八重山”号。通报舰是无线电技术成熟以前特定历史背景下的产物，我们可以将其直观地理解为侦察巡洋舰。当然，除了侦察任务以外，通报舰一般还肩负舰队引导、联络、搜索等任务，可以理解成舰队的“斥候”。

爆炸腾起的水柱隐没在愈发朦胧的黑暗中，也不见一丝硝烟与火光，在日本鱼雷艇队的围攻下，3枚鱼雷击中了“苏沃洛夫公爵”号残破的身躯。这艘船终于迎来了它的大限，向左缓缓翻转，在左舷某个3英寸炮组放响最后一炮之后，这艘残破的战舰终于倾覆了，带着搭乘在其上还未死去的数百名俄国水兵沉在了对马岛以东约30海里的地方，距离它的目的地海参崴港只有1天的路程。太阳此时已经落下了水天线，余晖正迅速从天空中褪去，黑暗紧随其后而来。在这片光暗交替的混沌中，船体轻浮时腾起的白色浪花只不过是海面上掠过的一块斑驳，直到毁灭之时，这艘战舰还在忠实执行着舰队司令罗杰斯特文斯基临别时下达的命令:“不要降下我的将旗。”

（上图）铅笔画，俄固驱逐舰上的目击者绘制的“苏沃洛夫公爵”号最后时刻景象，爆炸威力可怕的日本炮弹已经将它的上层建筑物完全打烂。

“苏沃洛夫公爵”号的沉没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因为其过程远不及它的姐妹舰“博罗季诺”号那么惹人瞩目。差不多是在旗舰覆灭的同一时间,被日本战列舰命中了主炮塔的“博罗季诺”号正被-一连串的猛烈爆炸所吞珀。“主弹药库殉爆引起的连串爆炸使这艘船看起来像是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不停地会有-一些暗红色或者橘色的残骸被从船体上炸飞，在黑色的天空映衬下格外耀眼……在一连串短促的劈啪声后，一次特别巨大的爆炸结束了这阵喧嚣、压倒了一切响声，在这次爆炸结束10余秒后，海面上就再也看不见那艘叫作‘博罗季诺’号的敌舰了”，战列舰“朝日”号上的目击者在日记中记录下当时的景象。15分钟内，“亚历山大三世”号烧毁了，“博罗季诺”号爆炸了，旗舰“苏沃洛夫公爵”号沉没了，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的命运已被注定。

日本雷击舰织下的罗网正在收紧，可怖的“鱼雷之夜”即将拉开帷幕。

涅鲍加托夫少将并未收到任何形式的通知告之他接任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司令一职的事实。所幸，他却是少数注意到旗舰“苏沃洛夫公爵”号沉没全过程的人之一，而他也同样“幸运地”未实时察觉到“旺盛”号已于此前靠帮接走了罗杰斯特文斯基中将这一事实。也就是说，在他看来罗杰斯特文斯基中将已经死了。前述这两个要素联系到当天下午第二战队旗舰“奥斯利雅维亚”号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沉没R，一-系列似是而非的认知再经过极为简单的推导，使他得出了一个正确的结论——他已经成为了舰队实际上的指挥者。19:25时，引导着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第三战队航行的“尼古拉一世”号悬起指挥旗，并以灯光信号告之前后各舰:“我已接任全舰队指挥。”

反映“博罗季诺”号沉没景象的绘画作品。

由于先导的2艘僚舰在15分钟内陆续沉没，旗舰“苏沃洛夫公爵”号又早已离开队列，“鹰”号已经沦为了孤家寡人。身处第一战队队列之末，日本人的炮弹也不怎么照顾到它，所以当黑夜降临的时候，这艘船成为了4艘“博罗季诺”级战列舰中仅存的硕果。惟一的感觉并不太好，舰长荣格(Nicholas Viktorovich Jung)上校(此君是德国人）也没有“亚历山大三世”号的布赫沃斯托夫上校那么具有勇气敢于悬挂起“跟随我”的旗号担负指挥之责。位于队列后方的“尼古拉-一世”号发来的信号及时解救了荣格上校的危难。

涅鲍加托夫也许不够“神武英明”，但也多少算是恪尽职守之人。此时俄国舰队的瞭望哨已凭借日落前的最后一缕余光察觉到了正在他们北方和东面布阵的日本雷击舰队，非常清楚利害关系的涅鲍加托夫决定暂时向西南面航行避开其锋芒，然后趁乱借助夜色掩护继续向北航行。而舰队本身亦可藉这个机会改变队列，调整为以目前担任旗舰的“尼古拉一世”号为先导舰的状态。

（上图）亚历山大三世”号舰长、勇敢的布赫沃斯托夫上校。不过也正所谓“枪打出头鸟”，他接掌领舰的举动加速了“亚历山大三世”号战列舰的覆灭。

大约20:00时前后，认为突围时机已经完全成熟的涅鲍加托夫下令全规队转向北23度偏东航向，尝试利用暗夜掩护突破日本雷击舰的包围圈。主力舰队以“尼古拉一世”号一马当先，“鹰”号、“伟大的西索亚"号、“纳瓦林”号、“阿普拉克辛海军上将”号、“谢尼亚文海军上将”号、“乌沙科夫海军上将”号等舰紧随其后，恩克维斯特少将的第一巡洋舰队率领着第一驱逐舰队剩余的驱逐舰R航行在主力舰队左侧，第二巡洋舰队引导着第二驱逐舰队残存的3艘驱逐舰护送着辅助船队负责殿后。全舰队摆出一个不怎么整齐的一字长蛇阵，以编队所能达到的最大速度12节开始了夜间突围的努力。在此期间，各舰施行着严格的灯火管制，能从外部观测到的惟一光源来自各艘俄舰船舰的红色指示灯。

日本海军的雷击部队曾在一年前的黄海海战中丢尽过脸面，各雷击舰因畏于俄舰炮火面在很远的距离上释放鱼雷，以至于成功射出的40余枚鱼雷中仅命中一发。在此之后，在对畏于敌舰炮火的雷击部队大加申斥的同时、联合舰队开始了著名的疯狂训练时间。在此期间，第1、第2战队等主力舰队都在演练炮术，而雷击舰队则日复一日地训练突击和释放鱼雷等技巧，并开始给官兵灌输—种融合了一些江户时代的武士道精神之皮毛，主旨在于要求士兵不惜生命“尽忠”的所谓“明治武士道精神”。在日本文化中独特的耻辱观结合极端化忠君爱国思想的熏陶下，构成了现在这群近乎疯狂的雷击部队。

“从多格尔沙洲算起，我们就开始防范日本人的鱼雷艇，防了整整7个多月……这些东西和我们的战列舰比起来尺寸悬殊得就像马和马蝇……但这堆马蝇却长有致命的毒刺!”

（上图）驱逐舰“旺盛”号，这艘船趁乱靠上了已被轰咸废铁的“苏沃洛夫公爵”号，救走了舰队司令和残存的舰队司令部成员。

日本舰队的雷击开始于20:15时。“奋勇杀敌!报效天皇!”矢岛纯吉大佐下达了突击的命令，率领着他的第2驱逐舰队从俄舰编队正北面率先发起了攻击。统领第1驱逐舰队的藤本秀四郎大佐不甘人后，亦率麾下5舰“猪突”。河濑早治的第9鱼雷艇队各舰尺寸较小速度相对较慢，但也不甘落于人后，紧跟着第1、第2驱逐舰队发起突击。鉴于迫在眉睫的危险，俄舰无视灯火管制命令，纷纷打开探照灯扫视海面。惨白的光芒立刻映衬出海面上那些冰冷的构造体，深绿色涂装的日本雷击舰在灯光下反射着阴冷的光芒，正无视俄舰猛烈的炮火直冲而来。

“近敌!再靠近—些!鱼雷准备解锁!”隶属日第1驱逐舰队的“有明”号驱逐舰上的一位水兵在对马之战结束的数十年后仍能忆起舰长九津见雅雄少佐在那一晚声嘶力竭的呼喊声。排水量375吨的“有明”号以29节航速没命地向前猛冲，一直接近到距离俄舰“伟大的西索亚”号不足70米的距离上才射出鱼雷，由于势头太猛,这艘船在做出了一个180度转弯后，惊险地从距离“伟大的西索亚”号船膳不足S米的地方擦肩而过。然而舰长的这等勇气却未能换来对应的战绩，因为“有明”号冲得实在太近，鱼雷发射后尚未来得及浮起便已从俄舰船底穿过……

吉岛重太郎中佐的第3驱逐舰队位于俄舰队的东面，一度因为俄舰转向西南航行而丢失目标，再度找到俄舰队并发起攻击是21:00时以后的事情了。广濑顺太郎指挥的第5驱逐舰队也遇到了类似的问题，虽然其在20;00时之后从东面逼近了俄舰队，但因为一系列的意外，队形被打乱，日落之后各舰之间也无法通讯"，最后只好由各舰自行攻击。在以后的历史上留下足印的铃木贯太郎中佐在对马之战中却是运气欠佳，他指挥的第4驱逐舰队按照预先的计划要等其他各队打响战斗之后再行动，也就是说他的舰队是被预定作为“补枪”的重要角色而存在的，而这一配属也使其位置相对远离俄舰队。

（上图）波罗的海舰队下属的“伟大的西索亚”号战列舰，驻泊意大利那不勒斯港期间，右侧是同行的很容易辨认的四个烟囱的“纳瓦林”号老式战列舰。1902年4月。

所以俄国第二太平洋舰队代理司令涅鲍加托夫少将在19:30时前后发出的转向命令，直接导致了铃木的舰队丢失了目标。在此之后，铃木中佐指挥舰队在海上转了6个多小时，终于在28日凌晨02:30时发现了2艘掉队敌舰，总算没有发生在整场战役中一枪未放的尴尬。

战争中的勇敢还需要结合常识与智慧方能发挥效用，而日本雷击舰有勇但却堪称无谋的第一轮攻击因为各种原因并未奏效，仅老式战列舰“纳瓦林”号被命中1雷（具体时间不明，推测应在20:30时前后）损害颇大，其余各舰则基本完好。身处险境的俄国人迅速地从现实遭遇中总结出问题所在，涅鲍加托夫意识到打开探照灯搜索日本雷击舰在当前的情况下无疑是一种主动暴露己方船位的愚巅行为。

代理舰队司令的反应非常迅速，20:43时，代旗舰“尼古拉一世”号发出“熄灯”信号，队列中的各舰立刻心领神会，一齐关闭探照灯。同时鉴于从北而来绕向舰队左侧发起攻击的日本雷击舰的威胁，涅鲍加托夫决定将航线进一步向东调整，将航向改为45度东北航向，希望能从部署在舰队北面与东面的日本雷击舰队之结合部穿过。

俄舰的突然熄灯使当时正重整队形准备下-一轮突击的日本雷击舰抓了瞎，由于存在失去目标的危险，一些求功心切的船长干脆自行决定发起攻击，完全不顾雷击作战的基本队形和配合，只是一门心思希望能赶在俄舰驶离己方搜索区域之前接敌并发动攻击。由于俄舰采取了严格的灯火管制措施，加之探照灯也已熄灭,此时海面上能辨识俄舰船位的惟有各舰夜间编队航行时必须的船舰灯。而为了避免暴露船位给侧面敌人，这些暗红色的船灯安装有侧向遮蔽板，只有身处船程娓方向才能看到这盏红灯，这就使得试图发起攻击的日本雷击舰面临尴尬的处境，即它们必须先绕向俄国舰队的尾后方核实俄舰位置后，方能绕向其侧面发起攻击。至于俄舰队的“尾后方”究竞在哪里，一切都靠蒙。

夜间雷击的效果并未如预期--般显著，但终究会发挥作用。在白天的战斗中，老式战列舰“纳瓦林”号已经受了点伤,在日本雷击舰于20:00时发起的首轮攻击中，该舰又是唯一受创的俄国军舰。以当时的战舰防御而言，一枚鱼雷的后果已经足以致命，更何况这是一艘非常旧式的战列舰，装甲的布置不够合理也缺乏防御水雷和鱼雷的必要构造。

在20:30时前后吃的那一雷对这艘战舰造成了严重破坏，4个船舱遭到破坏大量进水不说，二号锅炉舱亦因为失去水密性而被迫放弃，蒸汽供给减少了一半的该舰航速骤跌至8节，正在逐渐掉队。由于进水无法控制，大约在21:00的时候，船尾甲板已经触及海面”，依照这个下沉速度,这艘船最迟在28日凌晨就会沉没。不过，日本海军的雷击舰可没有这种耐性，相反地，对于这种受伤脱队的军舰，似乎更受它们的“欢迎”，这些以鱼雷为主要武器的小型规艇是海战中的“豺狗”，凶悍且没有任何约束。

2 1 :00时刚过,推测为日第9鱼雷艇队的4艘鱼雷艇追上了掉队的“纳瓦林”号。这-一次攻击再无悬念，在4艘日本鱼雷艇的一通鱼雷乱射之后,已经身受重伤的“纳瓦林”号爆炸沉没，但“纳瓦林”号的覆灭暂时吸引了日本雷击舰的注意力，为其余各舰争取到了时间。

（上图）老式装甲巡洋舰“纳希莫夫海军上将”号，1900年在旅顺口。该舰于1888年服役，但称其为“老式”也有点不公平，因为该舰在几年前(1898—1899年）经过了彻底的改建，描>均安装了新的主炮塔，战斗力有了质的提升。

下一个受害者是“伟大的西索亚”号，这艘船同样在白天的战斗中受了创伤。在28日凌晨02:00时，日本驱逐舰从后面追了上来，凭借这艘船点亮的舰灯射出了数枚鱼雷。这些盲目射击的鱼雷中有1发命中了“伟大的西索亚”号的船舵，爆炸撕掉了整个舵叶，也将上方的舵机彻底摧毁。在无法继续操舵的情况下，“伟大的西索亚”号尝试用拖拽应急舵操舰，转向陆地方向准备搁浅。最终在28日上午被日本海军辅助巡洋舰“信浓丸”号、“台南丸”号和“八幡丸”号发现，已经失去机动力的该舰没有继续抵抗，而是选择了自沉船体，于当日上午11:02时沉没。

而同队殿后的装甲巡洋舰“纳希莫夫海军上将”号亦已在白天的作战中受了重创，日落后不久又被鱼雷命中了左舷，造成大量进水。舰长眼看已经没有任何可能逃至海参崴，就转向了附近的陆地搁浅，不过这艘船的运气也不见得比“伟大的西索亚”号要好多少，在尝试搁浅的途中，“纳希莫夫海军上将”号被日本的辅助巡洋舰“佐渡丸”号和驱逐规“不知火”号拦截，该舰舰长同样放弃了抵抗，向日舰投降，最后因进水无法控制，最终于28日上午09:03时沉没。

同属俄第一巡洋舰队的装甲巡洋舰“弗拉季米尔·莫诺马赫”号在白天的战斗中被命中过两次，但在临近日落的混乱中却丢失了僚舰，在收容了一艘同样脱队的驱逐舰后，两舰继续朝海参崴方向开去。不过“几乎无处不在”的日本雷击舰显然不打算放过它们。大约在28日凌晨01:20时，这两艘船遭到了日本鱼雷艇在“肉搏距离”上的攻击。相对笨重的巡洋舰闪避不及，被鱼雷在其右舷中央开了一个直径2米的大洞。舰长见沉没已是不可避免，便命令幸免的驱逐靓单独逃往海参崴，该舰则朝着对马岛的东岸开去，尝试搁浅。“弗拉季米尔·莫诺马赫”号没有像前两艘船那样遇到日军舰艇,但却终因伤重于途中沉没。

当晚,航行在主力舰队左侧的俄国第一巡洋舰队和第一驱逐舰队残部的命运大致如此。然而眼尖的朋友们也许会发现，为什么没有提到“德米特里·顿斯科伊”号和“阿芙乐尔”号这两艘巡洋舰?

“德米特里·顿斯科伊”号和“阿芙乐尔”号在日落前曾和日本巡洋舰发生过混战，在一片混乱中两舰先后和各自的舰队跑散。“德米特里·顿斯科伊”号在继续向北航行的途中与两艘掉队的俄国驱逐舰会合，然后三舰继续向北航行。而“阿芙乐尔”号则转向了南边，它遇上了巡洋舰队司令恩克维斯特少将搭乘的“奥列格”号。当时，“奥列格”号正会同“珍珠”号向正南方航行。

第二巡洋舰队的旗舰“斯韦特兰娜”号28日凌晨在北遁途中与驱逐舰“敏捷”号会合，不久遇上联合舰队第3战队的防护巡洋舰“音羽”号和“新高”号，转向西逃往朝鲜半岛、日舰则展开追逐。

（上图）东进途中正在进行编队演练的防护巡洋舰“绿宝石”号(后）和雷击舰“强大”号(前)，摄于1904年年底。

“绿宝石”号与勇敢的“诺维克”号同级,在与僚舰失散后并未向南“转进”，而是选择了向北加速追赶主力舰队，并一直伴随“尼古拉一世”号至最后。“钻石”号则独自逃脱，途中收容2艘驱逐规后，北上向海参崴航行。其余大部分俄国辅助船在日没之后，皆转向西南方向四散逃命……

尽管继任舰队司令涅鲍加托夫少将采取了一些有针对性的措施并多少扭转了局面，但从总体而言，俄第二太平洋舰队残存舰只的处境仍是非常不利的。在白天的战斗中，日本海军的主力舰队基本完好,而此时大量雷击舰正包围着俄舰队的残余部分，正逐步削弱着俄舰队所剩无几的作战力量。涅鲍加托夫少将的措施推迟了俄方的溃败，使其免于在27日的“鱼雷之夜”中全军覆没，将俄罗斯帝国第二太平洋舰队覆灭的时间推迟到了28日。但失败终究是失败，涅鲍加托夫能做的也只是推迟而已。当1905年5月28日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这场追逐即将画上句号。

【未完待续……】

下期将继续讲述日俄海战的战斗战史系列，点关注不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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