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婚姻的悲剧,一个青年女作家的自述:我的网络婚姻在零点解体

纪实文学百家谈 2023-12-20 13:35:01

我是一个网络女作家,我一直以为,在鼠标与键盘构架的游戏规则中,我和八桂剑客的“结合”只是逢场作戏闹着好玩,何况一开始就明确达成不必认真的“洞房协议”。当爱如潮涌的时候,我陡然发现:其实在这个数字化生存的空间里,我的爱情仍然是输不起啊!

第1章:婚姻低潮,我钻进网络里观看另类爱情风景

没触网之前,我曾有过一段美好的初恋与婚姻。我和高高帅帅深沉豁达的阿赞是在旅途中“艳遇”的。在经过一年零七个月的耳鬓厮磨热恋后,我们终于步上了婚姻的红地毯。婚后阿赞对我体贴入微百般呵护,使我感受到我嫁给了一个重情义的男人。但当我亲睹了他和他公司的打字员在床上的情景后,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彻底地改变了。

那是在一个落叶飘飞的残秋,我所在的单位组织中层以上干部到昆明旅游,时间一周。临行前阿赞难舍难分,再三叮嘱我在外开开心心玩个够再回来。谁知当时正遇到世博会在昆明召开,因人太拥挤我们提前两天返程,赶回广西钦州时已是凌晨两点。为了给老公一个意外的惊喜,我没事先打电话通知他就直奔家门。我敲了半天门没敲开,但当门终于开了时,家中的情景却让我头脑嗡嗡作响。

一股浓浓的香水味儿夹杂着女人味直扑鼻孔,从阿赞惊慌的眼神和床上零乱的痕迹,以及慌乱中还没来得及处理扔在沙发上的女人内衣,我一下子全明白了……

这一刻,我精心构筑的爱情童话破灭了,我引以自豪的婚姻殿堂顷刻间倒塌了,我心中的那个道貌岸然的伟丈夫瞬间变得那么陌生而遥远……

事情超乎想象的平静。我们没有爆发战争,没有闹着离婚,但我的心在滴血。

在那段婚姻低潮的日子里,我迷上了网络。我坐上“96163 直通车”直达地球村,在信息高速公路中发疯般地横冲直撞。逢人就骂、见人就打,尤其是对那些见色起意垂涎欲滴的男人,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我像一只杀红了眼的母狮,一路过关斩将,尘土飞扬。

在网上对男人报复完了、发泄够了,我一边悄悄在网上“疗伤”,一边开始偷偷留意网上另类爱情景观。只见爱情市场异常火爆:“巴巴猪”与“空心草”正黏黏糊糊,这老公猪吃起嫩草来津津有味。旁边的“阿牛哥”与“刘三姐”一边对着山歌一边暗送秋波。好像“莫老爷”也从中插了一杠子,狠狠发誓要将“三姐”掳掠为“二奶”……

冷眼旁观网上爱情景观,我感到新鲜、刺激、好玩。更令我始料未及的是,一不小心从旁观者的位置上掉进网恋故事并成了主角。

第2章:自投罗“网,数字化的恋爱如火如荼

邂逅“八桂剑客”纯属偶然。那晚我心情烦躁,以过客的身份在“相识何必曾相逢”聊天室一番瞎逛后,正准备下线,我的“悄悄话”窗口突然被人打开,一位不速之客闯了进来,打出一行莫名其妙的小字:“先生,请您抽支烟。”

定神一瞧是“八桂剑客”,但这家伙不像其他男人那般蠢,一见面就像查户口似地问人家性别、年龄,而是采取迂回战术,旁敲侧击地打探我的情报。

“什么牌子的香烟?是大中华还是希尔顿?”我没有说“谢谢,我不会抽”,这样正好中了他的圈套。我故意布下迷魂阵,和他玩玩再说。

“那么,再请来杯热茶吧。这可是上等的茗品啊!”八桂剑客要察颜观色,看我是狼吞虎咽,还是小口小口地细品,以进一步侦探我到底是帅哥还是“美眉”——好毒的阴招啊!

“茶的确不错,只是需要时间去品味,你招待客人有耐心吗?”

两招失灵,八桂剑客只好乖乖地请我“吃”海鲜。他介绍说自己是海边打鱼的,他说他在海中捕到不少乌龟王八,还有对虾等。

“你大概还捕到不少美人鱼吧?”我趁机揶揄他,吃吃地笑。

“美人鱼倒真的捕获过几条,只是我又将她们放生了,我不忍心捞上岸让人爆炒蒸煎啊!”八桂剑客说这话时一副惜香怜玉的样子。

“呸!”我狠狠地还击,现在哪还有不贪腥的猫?又想贪美色又想当圣人,没门!

整个晚上,我和八桂剑客“煮酒论英雄”。他对我的相关资讯一无所获,反而被我查了个一清二楚:从他的昵称看,他应该是广西人;从他的“渔夫”职业看,猜测他可能在北海;从他聊天的品味看,估计是位“下海”者,而且是一个“文化人”。就在我暗暗得意之际,只见他大声吆喝:“店小二,结账。”

“混蛋的家伙!”我咬牙切齿,晚上海吃海喝,最后却落到我买单!我摆出一副泼妇的架式,大骂道:“你小子休想溜之大吉,姑奶奶也不是好欺负的!”说罢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暴露了性别。

只见这只公网虫高兴得手舞足蹈,连翻几个跟斗,露出两排虎牙:“嘿嘿,贼不打三年自招,果然是个美眉,本剑客告辞了。”说罢双拳一抱,飘然而去,气得我七窍生烟,狠狠敲击键盘,发誓要报仇雪恨。

次日晚我草草吃过晚餐,直奔那个情人聊天室,找他“讨还血债”。我用昵称“小妖狈儿”登录后,发现了八桂剑客,于是大开杀戒:“打鱼的,还认识姑奶奶么?”

八桂剑客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怎么啦?不服输,还敢自投罗网?”

这天晚上我极力克服求胜心切的心理,凝神定气,瞄准要害,稳扎稳打。两个小时的恶战,只打了个平手,我心有不甘。

在以后的一个多月的较量中,八桂剑客边打边撤,我从“天涯知己”,追赶到“几回梦里与君同”,然后直追“缘,妙不可言”,还在“失意派对——网破红尘”中交火。每次眼看就要大获全胜,往往在节骨眼上狡猾的“打鱼人”像条乌贼鱼,放出一团墨汁,逃之天天。让我取胜不能,停战不甘。

明知八桂剑客在吊我的胃口,我仍忍不住地想对他多一份了解。3个月后,我们终于通了一次电话。他便在电话中形容自己“身高不过一米六八,腰圆腿粗像个西瓜,头大耳小鼻梁下塌,一张大嘴缺俩门牙”。笑得我前仰后合,差点哽噎。

我和八桂剑客聊天,信马由缰,胡吹神侃,极少涉及“情”字。只是有一次他问我是否见过大海,他说:“你见过大海吗?大海很蓝很纯,纯得像网恋情人。”我不知是计,顺着他的话题紧随其后,那个周末聊了一下午风花雪月。

事实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都早已不知不觉地掉进了“网络玫瑰陷阱”,只是大家心照不宣没有捅破这层窗纸。这个可恶的“打鱼人”凭着幽默、调侃和表现出的搏击大风大浪的深沉成熟,一步步地走进我的生活。和他聊着、笑着、打闹着,成了我生活中最开心的时刻。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就刀光剑影“过招”的“泼妇”,我发觉自己变得越来越温顺了。还记得有次八桂剑客出差一周,因事急没能提前通知我。思念的日子使我度日如年,我每隔一小时就给他发一次信息,重逢时我对他又捶又骂,八桂剑客使出看家本领,左哄右逗,我才肯“原谅”他的“负心出走”。大约一周后,我收到了八桂剑客的第一封网络情书。

“小妖狈儿:在五月鲜花盛开的季节里,我们用眼睛点燃了欲望之火,我们用心灯照亮了沙漠寂静的夜空。我们不必掩饰心跳的频率,也不必猜测秋天的回报。请相信你的感觉,伸出你颤抖的手吧……爱,就这样悄悄地来了!”

那一刻,一种久违了的幸福感袭击着我、包围着我。我不知道爱情来自于哪里,但我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我的鼠标与键盘充满了柔情蜜意——因为,这是我的网络初恋啊!

那段时间,我快乐得颠三倒四,我的数字化的恋情在小小的屏幕上演绎得如火如茶。

第3章:共筑爱巢,八桂剑客为我披上网络婚纱

“狈儿,如能做你一生一世的红颜知己该多好啊!”八桂剑客常常向我表达那种追求永恒爱情的理想。

“你真的爱我吗?”这句话我已问了无数遍了,仍痴痴傻傻地对他说。

“是的,我要做你一生的网络情人。”

我说:“你要真的爱我,你就娶了我吧!”原本只是和他开个玩笑,我说情人是露水,只有做个“网络夫妻”才能天长地久。

没想到八桂剑客拿来当真,第二天就给我发来一封题为《网络牵手》的爱情诗:“我把手伸给你/伸给你一张启航的船票/伸给你一条远方的路径/伸给你一幅浓缩的地图/伸给你一次牵手的旅程/爱人,你可看到/那键盘上密密麻麻的指纹/是我编织的精致的心情/爱人,我们上路吧……只要手与手不曾松开/只要心与心不曾离分 /野菊花就会沿途绽放/蜿蜒的小路以曲线的方式/向着爱情的高度永恒攀升。”

读着读着,我的眼睛潮湿了。从和八桂剑客的交往中我感到他是一个成熟可信的男人,能和这种男人在网上结为伉俪,也不失为一种较为稳固的爱的形式。在给八桂剑客回信中,我提出自己“嫁人”的条件:做网恋情人可以偷偷摸摸,要想娶我小妖狈儿做“老婆”却没那么简单。我开出的婚嫁清单是:明媒正娶。要热热闹闹地举行网上婚礼。要让新郎“破点钱财”这样他才会珍惜,否则别想进“洞房”。

我的“未婚夫”理所当然地“礼单照收”。他风风火火地到处向网友发“帖子”,寄邮件,还在“朋友圈”和公告栏”里郑重其事地发布“婚礼公告”。“八桂剑客和小妖狈儿要结成网坛第一对网络夫妻”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成为轰动一时的网络新闻。

我们的婚礼定于当年的9月29日,地点为搜狐“月满E楼”聊天室,计划 60人出席婚礼。这晚还不到7点,聊天室已爆满。“巴巴猪”与“空心草”成双成对地前来道喜。“红藕香残”主动要求做证婚人。“白雪公主”做伴娘,“阿牛哥”和“刘三姐”因失恋不能前来,但仍发来了帖子……

八桂剑客为我默默地披上了网络婚纱。我们交换了订婚戒指,喝过交杯酒。洞房花烛夜,八桂剑客打开“悄悄话”框,第一次向我倾诉了他的人生经历。

那晚,我也有一种倾吐的欲望。我把一个女人最隐秘的内心伤痛毫无保留地倾诉给了我的网络丈夫。

我们当然都懂得网络的虚拟。洞房之夜我们达成了一个“婚姻协议”:结为网络夫妻,不必当真,不可将网络与现实倒置。我们约定:结婚后双方都拥有各自的生活和心灵空间的自由,不可霸占要求对方的全部感情。如果缘份已尽,俩人好说好散,提得起放得下,以免为情所困,为情所伤。

“婚后”的生活充满了诗情画意。“蜜月”过后,我们不再轻言说“爱”,而改为行动、宽容和细节体现关爱与慰藉。八桂剑客在网上绝对是个“模范丈夫”,打理一日三餐、扛煤气罐、修水龙头样样抢着“干”,连洗衣和上街买菜也包揽了。甚至为买一件时尚新衣的款式颜色,也帮我参谋策划。特别是每天一个留言问候,隔三岔五的电子贺卡,还有说不完的枕边“悄悄话”,以及嘘寒问暖,点点滴滴像一道清泉,滋润着我干渴的心扉。

做了“丈夫”后,八桂剑客的“色胆越来越大,话越来越“咸”。甚至要动手动脚。我起初骂他“下流”、“色狼”,他却振振有词反驳:“做丈夫的要是规规矩矩,那才叫反常呢!想想倒也是,既然明媒正娶“嫁”给人家做“老婆”,岂能让人家“独守空房”?遇到网络老公言行“出格”时,我要么吃吃地笑,要么逗他:“你够不着。”

第4章:惊鸿一梦,我的泪水淹没了键盘

遭遇“网络婚姻”近一年的时间里,是我人生中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光,我不仅情有所归,而且找到了真爱。

如果不是两周前那天意外地“撞车”,也许我会一生为我的网络婚姻而满足与骄傲。

那晚我鬼使神差地跑到“食色性也”聊天室观看“风景”,一进门就见有名过客在大厅吆喝:“风骚的女人,跟我来。”这样的坏东西我在网上见得多了。我决定去收拾他一番。

“先生,我是个离了婚的寂寞的女人,你有什么本事能让我快乐吗?”我故意在大厅里搔首弄姿。这位“过客”立马来了精神,首先表达了他的“性趣”,然后展示他的“雄风”,接着问我的“胸围、臀部的曲线”。

“先别急,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何方尊神呢?说不定我们还同在一座城市。”为了取“性”于他,我把自己的“欲望”再一次向他“交底”。

“我是打鱼的。”他打出一行小字。

我心里咯噔一下,好熟悉的“职业”啊!我问他是在河里打鱼还是在海边打鱼。他反问我:“你见过大海吗?大海很蓝很纯,纯得像网恋情人。”

我的大脑嗡的一下,身子直打哆嗦。难道是?但我很快镇定下来,暗想,这也许是一种巧合。

我一边和他在网上应付“做”,一边把话题引向“熟悉的领域”。过客讲话的语气、风格,打字的速度,以及动作表情符号都和八桂剑客惊人地相似。所不同的仅仅是更“咸”,甚至赤裸裸地“一丝不挂”。

为了消除我的怀疑,我问他是否有过网络情人。出乎预料,过客诚实地回答说:“有,还结为网络夫妻呢!”我的血液直蹿脑门,几乎晕倒。

我的手定格在键盘上,停止了运动,呆在电脑旁,大脑一片空白。此后的半个月时间里,我没有给他打电话,也没有与他“幽会”,只是给他发了一个简单的短信,提出与他“分手”解除“婚姻关系”,约定日期为9月29日,因为这一天恰好是我们“结婚”的周年日。

八桂剑客接二连三地发来短信,质问我为什么“变卦”。那天,我俩从晚上9点一直聊到晚上11点半。当时钟快指向零点的时候,我将早已写好的《离婚协议书》贴在网页上,我说:“请你签字吧!”

八桂剑客两个多小时的“忏悔”没有派上用场。这时他耍起赖皮:“离婚不能由你一个人说了算,你单方面提出无效。没有谁会为你作证。”

“有,网站平台会为我们作证!”

他让我先“签字”,我答应说可以。

就在9月30日零点钟声敲响的时候,我签下了“同意离婚”四个字。便一头扑在键盘上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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