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我退伍回农村当老师,和书记女儿谈恋爱,却改变自己人生

宛凝评情感 2024-12-22 04:41:26

"你说你是军人?那站起来让我看看。"面试那天,秦主任端详着我,眼神里透着怀疑。

我立刻挺直腰杆,下意识地立正站好,军装裤腿上还残留着火车上的煤灰。破旧的帆布包靠在墙角,里面装着我全部的家当。

那是1983年的盛夏,知青返城的浪潮正热着。我刚退伍回到石河村,一路上遇到不少拎着大包小包往城里赶的年轻人。

广播喇叭里播着《军港之夜》,庄稼人弯着腰在高粱地里除草。知了在老槐树上不知疲倦地叫着,热浪一阵阵往脸上扑。

路过供销社,几个老乡坐在门槛上纳凉。"这不是老陈家娃吗?咋想不开非要回农村教书?"王婶的话让我心里一阵发虚。

破旧的土坯校舍在烈日下晒得发白,墙根底下长满了狗尾巴草。一块掉了漆的"石河小学"木牌在风中摇晃,像个摇摇欲坠的梦。

"城里正缺人手,多少人挤破脑袋往城里走,你倒好,往回跑!"我爹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昨晚他气得摔了饭碗,连夜赶去找在乡供销社当会计的二舅说情。

秦主任是个五十出头的老教育工作者,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他戴着老花镜翻看我的退伍证,镜片上有一道细细的裂缝。

"你真想留下?现在城里工厂都在招工,待遇不错呢。"他抬头看我,目光里带着疑惑。

"是!我想教书!"这句话我在心里练了一路,生怕说得不够坚定。回答的语气里还带着部队的习气,把秦主任逗笑了。

就这样,我成了石河小学的代课老师。教室里,门窗都歪了,课桌椅东倒西歪,墙上的黑板掉了漆。

第一天上课,一群小家伙好奇地盯着我,像看马戏团的猴子似的。有个调皮的还学我站军姿,把全班都逗乐了。

"这是陈老师,刚从部队回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后门响起。我转头看见杨小梅站在那里,扎着两条细辫子,穿着浅蓝色的确良衣裳。

阳光从她身后照进来,衣服上的补丁都看得一清二楚。她是村支书杨国强的闺女,刚从师范毕业,比我小两岁。

慢慢熟悉了教学节奏,我发现教书可比在部队站岗难多了。小石头总在课上打瞌睡,后来家访才知道,他爹妈都在城里砖厂打工,他跟着年迈的奶奶过。

每天早上,他都要先给奶奶煮药,耽误上学。班里像他这样的娃娃不少,看得我心里直发堵。

李大姐是学校里的老人了,看我和小梅都是年轻人,没少操心。"铁军啊,你和小梅年纪都差不多,她爹是书记,你是军人,般配着呢!"

她一边择菜一边笑眯眯地说。我脸一红,赶紧找借口溜了。那天晚上做梦,梦见自己穿着新军装去提亲,醒来时枕头都是汗。

日子一天天过,每到课间,我总能看见小梅在操场上和孩子们玩跳房子。她那双补过好几次的解放鞋,在地上蹦出欢快的节奏。

她教语文,我教数学。有时候她在教室里放学后辅导学生,我就借着改作业的名义多呆一会。夕阳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辫梢上,亮晶晶的。

周末,我骑着借来的自行车去邮局,给老战友王大伟写信。刚写完地址,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也帮我寄一封呗。"

回头一看,是小梅。她手里拿着一封贴得严严实实的信,是给在外地教书的同学的。从那以后,我们常常一起去邮局。

有时候赶上下雨,就挤在邮局屋檐下等。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皂味,混着雨后的泥土气息。我偷偷看她的侧脸,心跳得厉害。

没想到王大伟的回信来得特别快:"老陈,你小子是不是傻?城里轧钢厂缺人,包分配,包住宿。我都找厂里领导打过招呼了,这机会可不多啊!"

信里还夹着一张工厂的照片,崭新的车间,工人们穿着蓝色工装。这消息像颗石头压在心里,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爹知道后,更坐不住了:"人家王大伟多有出息,都在城里当工人了。你啊,非要守着这穷山村,连个正式教师都不是。"

正纠结着,村里来了个推销员,背着个缝纫机到处串门。晚上碰见杨书记,他愁眉苦脸:"城里工资高,村里人心都散了。铁军啊,你是个明白人,你说这农村咋办?"

我心里更乱了。夜里做梦,梦见自己穿着蓝工装在工厂里干活,醒来却看见讲台上的粉笔头。望着教室里东倒西歪的课桌,突然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

这天早自习,我正要进教室,听见小梅在和李大姐说话:"要是为了我才留下,那不是耽误他吗?现在城里工资比教书高多了。"声音里带着哽咽。

我愣在原地,直到教室里传来朗读声才回过神。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上课写错了好几道算术题,连粉笔都折断了好几根。

放学后,小梅追上来:"听说城里来人找你了?"她的辫子随着脚步一晃一晃。

"嗯,老战友介绍的工作。"我低着头踢路边的小石子。

"那...你准备去吗?"

我没说话,看着夕阳下的操场,几个留守的孩子还在玩耍。

晚上回家,我爹又絮叨开了:"城里一个月能挣四五十,你在这教书才挣多少?连个家都成不了。"娘在一旁叹气:"你这孩子,咋就这么倔呢?"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白天课上教小石头做题的情景。那孩子眼睛亮晶晶的,像极了我小时候。

第二天一早,我写信给王大伟:"兄弟,这些孩子需要我,我想留下。"寄信的路上,遇到了杨书记。

"铁军啊,听说城里有工作你不去?"他手里握着烟袋锅子。

"是,我想留下来教书。"

"那个...小梅的事..."

"叔,我是真心想教书,也是真心喜欢小梅。"我鼓起勇气说。

杨书记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好后生,有担当!"他使劲拍了拍我的肩膀。

1984年春节前,我和小梅领了结婚证。王大伟特意从城里赶来,带来台收音机,还有一件崭新的的确良衬衫。

婚礼很简单,全村人都来帮忙。席间有人说:"这闺女,放着城里工作不要,非要留在农村。"小梅笑着说:"我愿意啊。"

日子过得比蜜还甜。我们一起备课,一起改作业,一起给孩子们补课。下班路上,她走在前面哼着小曲,我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幸福。

1985年,我考上了教师资格证。村里人都说:"老陈家娃争气,有出息!"我爹终于露出了笑脸。

1986年,小梅生了个大胖小子,我爹乐得合不拢嘴,天天背着孙子满村转。逢人就说:"我家铁军有出息,当了老师,还添了孙子!"

转眼到了1990年,村里通了电,装了自来水。新教学楼刚建好,水泥地面还散发着清香。站在三楼望出去,成片的麦田泛着金黄。

小石头考上了县里的高中,临走时抱着我哭了。他说:"陈老师,要不是你,我早就辍学了。"这话让我觉得,当初的选择值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背着破帆布包,踩着泥巴路的年轻人,做对了人生最重要的选择。每当夕阳西下,我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孩子们背着书包回家,就会想起那句"你说你是军人"的问话。

那年,我二十三岁,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了最好的她,也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位置。倒不是什么伟大的选择,只是心之所向。

人啊,总要为了谁,在哪里,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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