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凄凉中落下的帷幕。——编者。

在日本特务机构中，下级对上级只有

日落

绝对服从，像上角利一这样对下级作出这么细致的点拨，实属罕见。

阴哲也很感动，她不能再作申诉，只得“嗨”了一声退了出去。

她在整理齐默特色木丕勒的材料时，虽然把上角利一点到的罪过都写了进去，但难免措辞委婉避重就轻，第一稿也就没有通过。

上角利一以更严厉的态度批评了她。她只好推倒原稿另起炉灶重写了一遍，这一遍写得比上一遍严厉多了。

阴哲自己读了一遍，觉得实在对不起义父，然而不这样写又交不了差，踌躇再三，最后冒昧地加了一条：“建议将齐默特色木丕勒调离现职，改任级别相等但不掌实权的参议员职务。”

——这就是阴哲试探着说出“换个颐养天年的职位”之缘故。

她已经明确地打出了信号，然而，齐默特色木丕勒却又那么不明智，她只好改换话题：“义父，您还没吃晚饭吧，我请您吃个‘日本料理’怎么样？”

“我的司机还在外面等着我，还是回到我的别墅去吧，那里会给我准备好丰盛的晚餐。你要是没吃饭，就陪我一起去。那里住的地方也很宽敞。”

“我在饭堂吃过了。来，我送您下楼回家吧。”

阴哲搀扶着齐默特色木丕勒走出了办公室，穿过漫长的走廊，走下楼梯，走出满州帝国国务院大院，目送义父上了车，挥手告别。

那个又瘦又高略显驼背的蒙古族官吏的影子，却总是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心中不禁油然而生酸楚和凄怆之感。

经过几个月的拉锯式反复磋商，齐默特色木丕勒问题的处理意见终于浮出水面。

1937年5月7日，满州帝国正式公布了人事更迭方案：张景惠任满州帝国国务院总理兼外交部大臣和蒙政部大臣，齐默特色木丕勒改任咨询机关参议员，级别和所享受的待遇跟原来一样。也许，这就是阴哲冒昧加上的那一条所起的作用吧。

63岁的齐默特色木丕勒灰心丧气地躲在他的别墅里，坐立不安心烦意乱。

他时而倒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时而坐在太师椅里唉声叹气。

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蒙古王爷，政治舞台上的表演就这样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