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昕《一生一事》中的范曾嘴脸

砚田文化人 2024-08-03 22:56:49

编辑家出版家李昕在其《一生一事》里通过讲述自己编辑出版翻译家梅斌《法兰西漫游》一书,让我看到范曾的真实嘴脸。以下是李昕先生的文字——

翻译家梅斌的《法兰西漫游》,是武汉的一位朋友介绍给我的。这部作品,曾由那位朋友经手,在武汉一家杂志发表过一部分。作品记述的是作者90年代初在法国游历半年的经历,对法国历史文化、风物人情、社会百态进行了详尽描述,是一本文化认知意义极强的游记。特别因为作者是一位文化知识渊博的才子,他与钱锺书、罗大纲、吴祖光、范曾等学者和艺术家多有过从,他将自己和这些人交往的故事也融入作品中,使得作品的文化意味更浓。我接到作品时,甚为喜欢。

作者娓娓道来的文风,让人看得如痴如醉。然而,我发现作者和当时定居法国的范曾交往甚多,他在法国的一段时间甚至住到范曾在巴黎的家里。

《法兰西漫游》有40万字,至少有七八万字和范曾有关。我从梅斌这里知道,范曾先生于1990年11月与情人楠莉双双出走法国,曾经发表过《辞国声明》,两年半以后,于1993年6月,又发表《归国声明》,然后与楠莉一起回到天津南开大学定居。这些事情都没有见于报端,显然是媒体对于报道范曾行踪有所顾忌。那么我们出书可否这样详尽地介绍范曾的法国生活?我仔细阅读了书稿,看不出政治问题,于是决定照常出版。事后,据我所知,国内一些关心范曾的人,都在寻找这本书。此书出版后销路不错,很可能与此有关。

而另外一件相联系的事情,是发表范曾本人的作品。

1993年,人文社创办了一本新杂志,名为《中华散文》,编辑部设在我们编辑室,主编由副总编李曙光兼任,我担任它的第一副主编。正在我欲为杂志约稿之时,梅斌告诉我,范曾先生写了一篇非常棒的美文,题《风从哪里来》,可以登在《中华散文》上,我听了很高兴。

几年以前,我在网上看到梅斌发表自己当时的日记,他是这样记录这件事的:

1993年10月22日(晴,星期五)

早上,李昕打来电话,说,读了范曾写的《风从哪里来》,觉得很棒,这才是真正的美文,特别是前一半写自然风,真是旷世未有的奇文,实在太棒了,千古奇文!这么大的气势,在现代散文里是少有的。没有想到写得这么漂亮。给人一种楚词(辞)、汉赋的感觉。这种写法,这样铺陈,让一般人害怕,吓人一跳,现在没有人敢写,写了也没人看。我说,我已经对范曾说过,这篇文章不是人写的。

李昕说,特别是开篇两大段,真是气势磅礴,令人回肠荡气,他已经给大家朗诵了两遍。但是,前面洋洋洒洒,后面起有点局促,有点生硬,不过也不错。就目前而言,最后一段也非写不可。

他谢谢我为他们争取到这篇美文,更谢谢范曾。

李昕说,我写的序挺好,作为书评附上。一月五日左右杂志即可发行。我嘱咐他一定不要出现错字。

这里提到我曾兴奋地拿着文章给杂志编辑部的同事朗读,副主编丛培香和几位编辑听了都一致叫好。确实是这样,那时的情景今天还记忆犹新。

我们随即决定将它发表在1994年第1期头条位置上,为了隆重其事,还连同梅斌专为推荐此文所作的“小序”一并发表。须知,当时媒体上虽然已刊登过梅斌介绍范曾的文章,但范曾归国后,还没有他本人的任何一篇原创文字见诸报端。管理层究竟是否同意范曾作品公开发表,至今还是未知数。

在这种境况下范曾的郁闷可想而知。然而,我们刊出此文后,其他一些刊物或许是由此认识到范曾美文的价值,或许是由此知晓范曾的作品其实可以公开发表,反正用梅斌的话说,范曾是由此实现了一次“破冰之旅”,他当时为此而兴奋之极。果然,后来许多报刊纷纷向范曾约稿,一段时期的困局便被打破了。我也曾为自己在困难中助人一臂之力感到快慰。

早在范曾的消息不能见报的时候,为了“破冰”,梅斌还写过一篇散文,题目叫《归去来,范曾》,专讲范曾的出走与归国经历。这一段传奇的原委,梅斌掌握的资料甚多,且都是第一手的。但是文章写好,还需要遇到有胆识的编辑才能发表出来。梅斌本人后来这样回忆:

在《湖北日报》楚天周末版发表我的文章《归去来,范曾》的,就是这位颇具胆略的何大猷。同时发表此文的,还有《济南日报》周末版。不久,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中华文学选刊》转载此文,并在封面突显其标题:“归去来,范曾!”这些默默无闻的编辑,姓甚名谁,我都没有跟范曾提过,其中包括人民文学出版社当时年轻的社长助理李昕。

这里提到的《中华文学选刊》,当时的负责人是高贤均,他时任人文社总编辑助理。

当然,这件小事在今天看来或许已经不值一提,连当事人也已经淡忘了。

2011年,我拜访梅斌。他告诉我,他与范曾已十多年没有联系,因为不想凑热闹。梅斌的妻子李黎明早在第一次见到范曾时就当面对他说过:“我们只会在你困难的时候出现,将来有一天你香车宝马、前呼后拥时,我们自会消失。”他们兑现了说过的话,当然,范曾也没有再找过他们。

我2005年从香港回到北京工作以后,因为工作上的联系,曾经多次到范曾先生家里拜访,每每都会与他聊天。

一次我曾问他,你是否记得自己从巴黎回来,第一次发表作品是在什么地方?他想了一下,说记不得了。我提起梅斌,范曾只是淡淡地说,的确有这么个人,过去和他很熟悉,现在已不来往,也不知他现在怎样。

于是我知道,我和梅斌等一众人帮他“破冰”一事,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我原想提醒他此事,但觉这样便有邀功之嫌,所以最终没有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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