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下第一,人美心善,但脑子不好专捡渣男

竹斋文学 2024-04-08 15:59:02

我,天下第一,人美心善,一不小心还给自己捡了个未婚夫。

武林大会时,他让我把第一的位置让给别人。

理由是「她真的很想做天下第一,你已经做了七年第一了,想必也没什么意思。」

行吧,这名头我不要了。

这男人,我也不要了。

1

武林大会已经举行了三天三夜,还没有人离去。

最精彩的比武都是在最后的,今年的第一名已经胜出,据说是个刚出山的小姑娘,马上就要打擂了。

守擂的人正是我。

初出茅庐的新人们兴奋地探头探脑,江湖老油条们却没什么情绪波动。

「这安思云武功虽也了得,比起项清竹到底还是差了些。」

「毕竟项家小姐从十四岁起已经蝉联七届武林大会第一了,天才还是少有的。」

「罢了,虽然结局无甚悬念,但高手对决,我等也能一饱眼福,还是留下来看看吧。」

我抚着剑穗,并不怎么紧张。

昨日我看了安思云的出招,正如他们所言,功夫不错,可与我还是有差距。

想来一会儿又是一场无聊的打斗。

可有一人看起来很是担心,我的未婚夫张子渊又是倒茶又是检查我的护甲,转得像个陀螺。

我好笑又有些甜蜜地看着他忙来忙去。

这男人一向是温柔细心的。

我十三岁离家孤身闯江湖,这些年多亏了他陪我。

这样想着,我心下柔软,声音也跟着软了。

「好啦,不过是刚刚出山没多久的一个小姑娘,那么多高手我都胜过了,你何须如此担忧?」

张子渊仍皱着好看的眉头。

「只是比武而已,你若当真不敌,认输便是了,切莫恋战。」

他语气着急,倒像是真怕我输了。

2

也是,安思云虽不如我,毕竟也打败了一众武林人士。

我将马尾往身后一甩,冲他抛了个媚眼,故作轻松。

「我怎会不敌?我混这江湖一天,就做一天的第一!

「放心,你永远是天下第一的男人!」

往常我逗他,他总是脸红,今日却定定地看着我,像是在做什么承诺。

「清竹,这次比武结束,我们就成亲吧。」

我拨弄剑穗的手顿了一顿。

他为人端方,于情事一向害羞,很少提我们的婚事,今日怎么……

我正在想是哪里不对,已有人来请了。

「项小姐,安思云已在擂台候着了。」

我回了他,再顾不上细想,飞身上了高台,对安思云行江湖礼。

小姑娘比我矮一头,气质清纯柔弱,精气神却足。

只是她回礼行得敷衍,看向我的眼中竟似有不屑。

啧,听说她比我还小两岁,刚下山不久便有如神助,过五关斩六将,十九岁就杀到了武林巅峰,又是容貌清秀,引得不少武林少年追捧。

倒是颇有几分我当年的架势,只是她如此狂傲,未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毕竟我十九岁的时候,已经蝉联五年武林之首了。

思绪正飘着,台下已经有人将剑递给了安思云,她拔出了剑。

我叹了口气,向张子渊伸出手。

他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看了安思云一眼,然后下定决心般将手中的剑掷向我。

擂鼓已经敲响,安思云的剑招杀来。

我却愣住了。

手中这把剑,不是我的「惊雀」,而是张子渊的「枯芽」。

3

我是天下第一,天下所有剑在我手上都应当能使出花来,除了现在我握着的这柄。

它与我的那柄惊雀由同一块玄铁打成,但惊雀在火中淬炼七七四十九天,枯芽却在万年寒潭中冷却,一阴一阳,相生相克。

世间所有剑,唯独这一柄,能将我剑招的威力压制到五成。

这两柄剑长得极为相似,可我十四岁前挥枯芽,十四岁后舞惊雀,别人分不出,我却一拿便知。

枯芽剑,是第一次见张子渊时,我送给他自保的。

那时我与他都刚刚十三岁,是我问鼎武林的前一年。

我出门游走,路遇一个小乞丐,正在街边被花庆楼的人围殴。

「小杂种,我们爷的闲事你也敢管,别说是青楼的女人,就是富贵小姐,我们爷也要得!」

小乞丐瘦骨嶙峋,试图还手,却是寡不敌众。

我三下五除二打跑了那群人,将他扶起,顺手将枯芽剑给了他。

「拿着,明年我就满十四岁,可以参加武林大会了,我娘说以后再不用怕我惹事了,会给我换把好剑。这剑你便留着防身吧。」

小乞丐愣愣地接过,摸了摸剑鞘上的宝石,并不道谢,伸手抹了一把脸。

他的手很脏,这一抹,脸也脏了,一双眼神却黑白分明,亮得吓人。

他问我,「你是不是很厉害?」

我骄傲地昂起头,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那可不,明年武林大会,天下第一非我莫属。」

他扑通一声跪下了,死死抓住我的裤脚,吓了我一大跳。

「你这么厉害,求你救救我吧。」

于是我把张子渊带回了项府。

4

他应当是什么没落人家的子弟,洗干净脏污,换下破烂衣服,虽瘦了点,竟是眉清目秀,举止也彬彬有礼。

我试了他一试,他识字,居然还有些武功。

我父母常年浪迹天涯,我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家,甚是无聊,便留下他做个伴。

他倒也乖觉,从十三岁到二十一岁,八年时间,对我关怀备至,细心体贴。

在今年初,他答应入赘到我家,我们定了婚约。

张子渊那样细心,是不会搞混这两柄剑的。

所以,他是故意将枯芽递上来。

我堪堪躲过安思云的剑招,看着面前一脸杀气的女子,想起刚刚他看她的那一眼。

安思云的追求者众多。

所以,他也是因为……她?

5

我用枯芽实在不顺手,招招只能发挥五成威力,接了安思云几十招后,还是落了下风。

老江湖们也发觉了不对劲。

「项清竹今日的剑招怎如此软?」

「莫非是中毒?可也看不出什么……」

已有安思云年轻的仰慕者吵嚷了起来。

「分明就是项清竹技不如人,你们还在为她找什么借口!」

「功夫不过如此,还叫什么天下第一,快给我们思云让位吧。」

众说纷纭,声音越来越嘈杂。

安思云似乎不太懂比武点到为止的规矩,剑剑都是杀招。

我心下一沉,将精神专注在剑上。

忽地,她剑尖一偏,手腕翻飞回身转向,竟直向我咽喉刺来。

她是真想要我的命!

这剑势,这招法……当年我试张子渊的功夫时,他也用的这一招!

当时他瘦弱无力,剑招威力大不如安思云今日,可这剑法精妙,我却记得清楚。

当时我问他,他只说是胡乱练习,自创的功法。

若真如此,怎么安思云也会?

原来他一开始就在骗我,他和安思云早就认识。

他们什么关系?他居然为了她换我的剑……

6

我气血上涌,剑气爆发,挡住了她这必杀的一招。

可她的剑明明偏了,我却仍感觉脖颈一痛,便天旋地转,再也说不出话了。

暗器上有毒。

江湖规矩,在比武的时候使暗器,是要被万人唾骂的。

她竟然敢!

眼见对面剑招又杀过来,我却再无力抵抗,撑着剑,身体滑了下去。

难道我今日就要命丧于这狗男女的计谋下?

我无意识地摩挲手中的剑柄,却听得「叮」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自剑柄射出。

擂台边上一阵惊呼。

在我昏过去之前,只看到安思云小臂上晕出的一片血痕。

7

再醒来时,张子渊守在我床边。

他面色憔悴,下巴处冒出许多青茬,衣服还是比武那天的。

看来是一直守着我,未曾休息。

见我翻身要起床,他一把按住了我,语气透着焦急。

「昏了三日刚醒便要起来,做什么不小心自己的身子!快躺好了。」

从前我定会心疼他的憔悴,感动于他无微不至的关怀。

可现在我盯着他,只觉得可笑。

这话竟然还可以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伙同安思云换掉我的武器,让我受伤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凭什么像没事人一样,还能扮演温柔体贴未婚夫的角色?

我的沉默似乎终于唤醒了他的回忆。

他松开按着我的手,垂下眼眸。

「清竹,比武那天……我也是无奈之举。思云她来求我……」

看着我受伤和了然的眼神,他又急急解释。

「我确实认识她,可我与她并无什么其他关系!」

「我本是青山派的传人,思云是我师妹。后来师门被灭,我和思云逃出生天。我们到处找苦力活做,思云却被人牙子拐去了青楼。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吗?」

我想起那些围殴他的人,恍然大悟。

「所以,当时那些人打你,是因为你要保护安思云。」

他点点头。

我攥紧了被角。

「张子渊,这不是你骗我的理由,我当时问你有没有亲人朋友,你说没有。你怎么不告诉我?」

张子渊抬起头看我,眼神真挚。

「那样你便不会爱上我。清竹,我第一次见你,便知此生我非你不可了。

「我知你眼里揉不得沙,不会容忍我身边有别的女人……」

8

我看着他好看的眉眼,听着他难得露骨的情话,只觉得有些茫然,下意识地抚过受伤的咽喉。

他的目光随着停在我脖颈上,眼神晦涩,似是心疼地握住我的手。

「清竹,思云和我只是师兄妹,她是个武痴,除了功夫,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真的很想做天下第一,你已经做了七年第一了,想必也没什么意思,今年你就让她一让,好吗?」

「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以后我们还会有个可爱的孩子……」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每个字我都听得懂。

可连起来,我却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是说,她使暗器想要我的命,你却叫我让她?」

张子渊皱起了眉头。

「清竹,你这是不愿吗?」

我冷笑,「武林至尊之位竟需要耍阴招和求人相让,那还有什么稀罕的!」

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来。

「何必将话说得这样难听,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又不是只有她一人使暗器。」

他在说什么屁话……

我猛然想到比武时从枯芽剑柄飞出去的那东西,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挣脱了他的手,厉声质问。

「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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