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8年1月,清朝名将左宗棠率军收复新疆和田,标志着历时两年的西征告捷。然而,清点战俘时,一个意外发现令全军愕然,除了阿古柏残部外,竟有五千余名印度人混杂其中。这一特殊群体的存在,不仅关乎新疆稳定,更牵动英俄列强的敏感神经,考验着左宗棠的政治智慧。
阿古柏政权自1865年入侵新疆后,始终依赖外部势力支撑。英国为遏制沙俄扩张,通过英属印度向阿古柏输送武器、工匠,甚至派军官指导军事训练。作为殖民地的印度,成为英国渗透新疆的跳板:印度商人被鼓励赴疆贸易,技术工人协助建造军工厂,另有间谍以探险家身份搜集情报。至1877年,这些印度人在喀什、和田等地形成聚居区,部分人甚至享有免税特权,成为阿古柏“亲英政策”的具象化体现。
左宗棠在审讯中发现,五千印度人中约七成是进行棉布,香料等正常贸易的商人,最终大多数人被排除嫌疑,而从事军械工匠,测绘人员以及英国间谍不在此列,这令清政府难以抉择,严惩可能激化中英矛盾,放任则恐留隐患。面对慈禧“速决勿生事端”的密令,左宗棠摒弃了早年镇压太平天国时的铁血手段。他深知,英国正伺机介入新疆事务,此前英驻华公使威妥玛甚至威胁清廷承认阿古柏政权。
为免授人以柄,左宗棠设立专门审讯组,通过贸易凭证、人际网络等核查背景,普通商人需提供入境时间、交易记录,工匠需说明技术专长,可疑人员则重点监控。
同时允许自愿选择去留,愿留者须登记户籍、缴纳商税,欲离境者发放通行文书,限时经喀什噶尔出境。而火炮工匠等军事相关从业者被集中遣返,防止技术外流;测绘人员则扣留调查,确认无间谍行为后驱逐。
其中13名涉嫌传递军情的印度人被秘密关押,后通过外交渠道与英印当局交涉引渡。尤其重要的一点是,左宗棠推行屯田减税,吸引本土商业复苏,削弱外籍商人影响力。
左宗棠决策既杜绝英国干涉借口,又强化了清廷治权。他特意将处置过程透明化,允许英国领事探视印度商人,以此表明“非针对英属臣民”,并借机重申新疆主权。与此同时,在喀什增设海关,要求所有外商登记货物、缴纳关税,打破阿古柏时期的免税特权。
此举成效显著,至1880年,留疆印度商人降至不足千人,且再无新增聚居区;英国虽抗议却缺乏介入理由,转而专注与沙俄争夺中亚。左宗棠在给清廷的奏折中写道:“驭夷之道,刚柔并济。今廓清边患,更需以法度立威,以怀柔立德。”
左宗棠既未如激进派主张的“尽数驱逐”,也未效仿李鸿章的无底线的妥协退让,不仅避免陷入“义和团式”排外陷阱,也为近代中国处理涉外事务提供了范本。
左宗棠以政治家的大局观审慎守护着我们的国土完整,正如曾国藩所言:“论兵战,吾不如左宗棠;为国尽忠,亦以季高为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