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姜月恋爱七年。
在订婚当晚,她喝醉后竟不顾众人阻拦。
抱着一箱写给白月光的情书哭得死去活来。
第二天,我冷静取消婚礼。
静静看他们上演深情戏码。
可在我提出分手后,她却疯了。
1.
「爸,我想好了,我打算出国陪你了。」
「这就对了嘛,家里的产业也该交给你了。你女朋友也一起吗?」
我爸听到我愿意出国,语气也很开心。
「不,就自己。」
我声音疲惫,寒暄了几句就主动挂断了电话。
视线再次落到地上的那个木箱子上,那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封封的情书,
每一封都写满了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意。
今天是我们订婚的日子,因为姜月的要求就叫了一些朋友,
我记得姜月今晚格外爱喝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直到最后醉倒在我怀里。
我扶着她跌跌撞撞地回到家,本想给她倒杯醒酒茶,
却意外地在床边的角落里发现了这个木箱子。
鬼使神差地,我打开了它。
「程佳树,我好想你,你能不能回到我身边……」
第一张情书落款是昨天,我僵硬地站在原地。
3000封情书,主角都是程佳树。
我颓然地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的信纸,突然觉得一阵可笑。
七年,整整七年,和我在一起的每天她都在想着别人,
「程佳树……」
姜月突然翻身坐起,双眼迷离地看向我,嘴里呢喃着「佳树」。
她踉跄着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我面前,
带着浓重的酒气和哭腔问道:「你看到佳树了吗?」
「我要订婚了,他还不来。」
那一瞬间,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七年了,她从没对我展现过这样热烈的感情,
哪怕是逢场作戏的撒娇都没有过。
她从不让我碰她,对我也是冷淡温柔,
我就像个工具人,负责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不需要的时候消失。
我以为是她性格使然,现在看来。
她不是没有热情,只是这份热情从来不属于我。
2.
订婚宴上她闺蜜的话再次回响在我耳边:
「月月,不等程佳树了吗?真的要结婚?不会后悔吧。」
那时我只当是朋友间玩笑,却没注意到她红了的眼眶。
更没注意到她语气中的颤抖:「别胡说,我和子安是认真要结婚!」
我认为她说的是真话,原来是反话。
而我是一个笑话。
姜月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按下接听键,那边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
「月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程佳树!他回国了!你要不要见?」
「她喝醉了。」我语气平静。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尴尬:
「啊……这样啊……你别误会啊。」
「你等她醒来再打吧。」我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姜月的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壁纸是一双交握的手,无名指上戴着款式简单的对戒。
我一眼就认出来,那个戒指和木箱角落里放着的一模一样。
我曾经问过她这张壁纸的事,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网图」,
无论我怎么追问都不肯换掉。
现在想来,不言而喻。
我面无表情地解锁了她的手机,微信置顶赫然是「心上佳树」。
最新一条消息是姜月三个小时前发的:
「我想你,我真的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下面紧跟着一条回复:「我到了,明天见一面吧」
时间显示是十分钟前。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一点点收紧,骨节泛起青白色。
我轻轻抚摸着姜月的脸,喃喃自语:「你是真的想和我结婚吗?姜月。」
没有回答,只有她均匀的呼吸声。
3.
第二天,我也见到了程佳树。
夜里我接到了姜月闺蜜的电话。
「喂,子安啊,月月喝醉了,你能来接她一下吗?」
推开门。
我一眼就看到了姜月正坐在一个男人怀里撒娇,全然不见平日的清冷。
她旁边的朋友看到我,顿时尴尬地站起来打圆场:
「子安,你来了啊,月月她喝多了……」
说着,她试图去拉姜月,却被姜月一把甩开。
「滚开!」
她大声嚷嚷:「别碰我!我要佳树,我要佳树……」
「月月!你醒醒!你未婚夫来了!」闺蜜在她耳边大声喊道。
周围的人七手八脚地把姜月从那个男人怀里拉开。
她踉跄了几步,眼神迷茫地看向我,似乎还没认出我是谁。
「这是……这是……」她的朋友尴尬地向我介绍,
「这是我们高中同学程佳树,大学就去国外上学,昨天刚回国,你别多想哈……」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点了点头。
要是搁以前,我早冲上去了,把姜月从他怀里拽出来,质问她到底什么意思。
可现在,我突然觉得没劲透了。
我看着程佳树,他倒是神色坦然,还主动上前跟我握手:
「你好,你是?」
姜月的朋友赶紧介绍道:「这是子安,姜月的未婚夫。」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姜月突然大声反驳:
「胡说!什么未婚夫!他只是个普通朋友!」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充满了探究和尴尬。
我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这不是姜月第一次给我难堪了。
她从不公开我们的关系,朋友圈里没有一丝一毫关于我的痕迹,更别提什么情侣合照了。
我提出带她去见我父母,她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
就连订婚,也是我一再坚持,她才勉强答应的。
但是要求是不许叫双方父母亲友,包括结婚也是。
我早该料到,只是不甘心七年感情无疾而终。
但是还是毁了。
我扯了扯嘴角,努力维持着最后的风度:
「你好,我是姜月的……普通朋友,张子安。经常听姜月提起你。」
姜月听到我的话,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似乎是认出了我,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
但她很快又转头,把脸埋进了程佳树的怀里,
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
程佳树拍了拍姜月的背,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宣誓主权。
「姜月经常提起我?那她肯定说了我不少好话吧?」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是啊,姜月总说你优秀,说你是她……」
「张子安!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指着我鼻子骂道,
「谁让你说这些的!你给我滚!」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七年了,她何曾这样维护过我?
我被她的朋友,被她爸妈刁难挑剔时。
她也只会假装看不到,默不作声。
「子安……」姜月的闺蜜走到我身边,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是些安慰我的话,可我一句也不想听。
「我没事,麻烦你们照顾好她,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强忍着心里的痛楚,转身离开。
4.
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那一幕幕刺眼的画面。
姜月醉眼迷离地躺在程佳树怀里,嘴里呢喃着他的名字,
那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缱绻。
回家路上,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了一条好友申请
头像见过,是程佳树。
点了同意,接着,一段音频文件发了过来。
音频里传来姜月断断续续的哭声,以及她那句让我心碎的话:
「对不起,我只是想用结婚逼你回来,我不是真心想结婚的。」
「我……我只是想让你回到我身边……」
那一瞬间,心脏骤疼,几乎喘不过气来。
原来,她之前突然答应结婚,却要求先订婚。
还不许告诉双方父母,是因为这个!
我期待的婚姻,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场可刺激程佳树回国的闹剧。
我爱了七年的女人,第一次觉得如此的陌生。
我不由苦笑,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我回到家,姜月不到一会也回来了。
她看起来清醒了不少,正拿着手机,语气温柔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
「佳树,你醒酒茶的成分过敏,别喝哦,放点蜂蜜就好……」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陌生。
原来,她也会关心人,也会温柔体贴,只是,那个人从来都不是我。
我草莓过敏,可她每次给我买的甜品,总会出现草莓。
我提醒过她很多次,可她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转头就忘。
我曾经天真地以为,那是因为她粗心大意。
现在我才明白,那是因为她根本不在乎。
姜月看到我在收拾,终于舍得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
「你在干什么?」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什么,收拾一下旧东西。」我淡淡地说道,继续收拾东西。
「哦。」她无所谓地应了一声,转身进了浴室。
我拿起一个相框,那是我们大学毕业时拍的合照,
唯一的合照,照片上的我笑得很开心,她却板着脸。
我把相框里的照片抽出来,反面朝上扔进纸箱。
七年,我们之间好像也只剩这些没生命的物件了。
我开始整理房间,把所有我的东西,我带不走的一件件打包,扔进垃圾桶。
房间一下子空旷了许多。
就像我的心一样,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还有四天就举行婚礼了,我想,不如就当是给彼此最后的体面吧。
5.
第二天是拍婚纱照的日子,姜月却突然说要拍外景。
「拍外景?可是之前不是说好……」
「哎呀,拍外景多好啊,现在都流行这个。」
她不耐烦地打断我,「就定在公园吧,我看那里的风景就不错。」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猜她临时的变卦是因为程佳树。
但我也懒得去证实,只剩最后那么几天了,我懒得吵。
「好,就依你。」我淡淡地说道,「我去通知摄影师。」
她这才满意地笑了笑,低头继续摆弄着手机,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甜蜜。
我的心却像被针扎了一样,密密麻麻的疼。
出门前,姜月换上了一件很随意便捷的婚纱,
连妆都没怎么化,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我的心更凉了。
我们和摄影师刚到公园,姜月的目光就开始四处搜寻,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终于,她在树荫下的一个角落看到了程佳树。
她眼睛一亮,提着裙摆就朝他跑了过去,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喜。
我和摄影师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
「先生,这……」摄影师为难地看着我。
「不好意思,钱我会照付,你先走吧。」我苦笑着说道。
摄影师走后,我走到姜月和程佳树面前。
他们坐在长椅上,两人有说有笑,亲密无间。
「子安,你怎么来了?」姜月看到我,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你过来干嘛,我就和我同学聊会天。」
我笑容一滞,但是还是保持礼貌,
「我有事要先走,你没看手机,我和你说一声。」
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她以为我会闹。
会像往常一样吃醋的刨根问底的质问。
可没想到我这次表现得这么平静。
她神情放松了不少,没再说话只点点头。
转身离开时,我听见她在身后小声解释:
「你别多想,我这是拍都是着玩的,不作数。」
我没心思和她浪费时间,我确实有事。
公司是我和陆远一起合开的,现在我要出国。
说走就走事情也要做处理,手头上几个项目都要安排妥当。
晚上我回到家,却意外地发现姜月居然做好了一桌子菜等我。
见我进门,她温柔地迎上来,「饿了吧?快来吃饭。」
我心一暖,或许我们还没到这么糟糕的地步。
但看到满桌清淡的菜,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姜月端着汤碗,小心翼翼地放到我面前:
「我今天煲了你最爱喝的排骨汤,你尝尝看。」
「你喝吧,我不喜欢这种汤汤水水的。」
她有些失落,但还是强颜欢笑,又夹了一筷子的芹菜给我,
「那你多吃点菜,这个芹菜很新鲜的。」
我手挡住她夹菜,「我从小不爱吃芹菜,你又不是不知道。」
接连被我拒绝,姜月终于拉下脸来,
一言不发地坐到对面,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我们就这样相对无言地吃着饭,这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或许这是最后一顿了。
6.
最后一天,是去领证的日子。
但我从早上等到晚上,都没有等到姜月出现。
直到夜里,我才看到她更新了一条朋友圈,
照片里是程佳树树输液照片。
配文是:「你怎么还是这么照顾不好自己呢?」
打电话给婚庆公司,取消了婚礼。
我不想去猜为什么程佳树一个发烧,需要她去照顾。我只知道,我们之间,完了。
我们的聊天框,她一句解释都没给我发。
看来,连骗我的话都懒得说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提着行李就往机场赶。
离开前,我最后一次拨通了姜月的电话,我想,至少应该做一个了断。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挂断了。
过了一会儿,她给我发了一段语音,语气不耐烦:
「催催催什么,佳树今天胃还疼着呢,为了婚礼他都打算让我先走了。」
「你能不能懂事点,别这么烦。」
「结婚我还能不去吗?别烦我了。」
我听完,给她发了一条信息:我们分手吧,你不必来婚礼了。
发完信息,我把姜月的联系方式全部删除。
然后关机,登机。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逃离了一个牢笼。
其实,对这样三心二意的女人当机立断及时止损是最好的选择。就算和她结了婚,那个白月光也会成为她永远的求而不得,她的出轨从开始就已经注定,差的只是一个合适的时机和她白月光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