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年彭总回湘潭,华国锋设宴招待,彭总一举动让华国锋十分尴尬

霜霜看过去 2023-09-26 13:48:05

1961年秋,卸任国防部长的彭德怀已在北京闲居两年,迫切希望做点工作,他给毛主席写了一封信,请求回湖南故乡搞几个月调研,了解一下农村的情况。毛主席同意了,说彭德怀同志去哪里都可以,半年时间也行。彭德怀喜出望外,从吴家花园赶到中南海,把准备好的调查提纲交给杨尚昆,请杨尚昆给他派一名临时秘书。

彭老总虽然不再负责军队工作,但中央职务还保留着,杨尚昆挑了一位秘书,叮嘱他,一定要尊重彭老总。11月初,彭总带着临时秘书和身边的几位工作人员乘火车来到长沙,省委书记出面接待,并向彭总汇报了工作。

在长沙稍事停留,彭总便前往湘潭,要回朝思暮想的乌石,调研工作就从老家做起。彭总不喜欢应酬,但是按照惯例应该和地方干部见见,刚到湘潭,时任湘潭地委书记的华国锋带人迎接彭总,简单汇报了一下湘潭地区的情况,然后在招待所宴请彭总一行。

彭总的俭朴是有名的,从战争年代到和平时期,不论到哪里检查工作,只吃最普通的饭菜,如果饭菜规格稍微超标,彭总就要发火,不知批评过多少干部。华国锋尊重彭总,安排的午宴不算丰盛,但也花了点心思。

餐桌正中间摆着一个大冷盘,是咸鸭蛋,用不同颜色的蛋黄组成了一个太极图案,挺好看的,可是彭总一看就有点不高兴。当时三年自然灾害造成的困难正在恢复,老百姓的生活还比较苦,彭总罢官了,不会像以前一样直截了当地批评地方干部,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彭总拿筷子搅乱了冷盘的“太极图”,对华国锋等地委干部们说:“不要搞这个,鸭蛋好吃就行了。形式主义,花架子,会劳民伤财的。”彭总语气温和,但在座的地方领导还是很尴尬,华国锋愣怔了片刻,赶忙说:“对,对!”其他几位干部也连声附和,然后大家哈哈笑了起来,笑得却很勉强。

华国锋

饭后,华国锋继续向彭总介绍湘潭的情况,按照彭总的要求,地委又派来两名县区干部向彭总做更细致的汇报。当时农村的生产生活还不太好,粮食产量不高,彭总听得直皱眉头。华国锋说:“从这几年经济困难的实际情况看,还是彭总当年看得远。”华国锋指的是彭总59年给中央的意见书,彭总听了没说话,其他人赞同华国锋,也不便说什么。

当晚,彭总住在湘潭地委招待所,华国锋要陪他看戏。出于礼貌,彭总去了剧院,可他满脑子都是家乡的事情,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次日一大早,彭总就乘车赶往乌石大队为民生产队彭家围子。

上一次彭总回乡调查是1958年冬,见到了很多乡亲。时隔三年再回来,他已经罢官,不知道乡亲们会怎么想怎么说。彭总的行程是保密的,但回乡的消息不胫而走,彭家老宅里外外已经站满了人,彭家人、乌石大队的干部和老乡们已经在等着了,彭总一下车,大家就围了上来,有叫老总的,有叫部长的,有叫伯伯、舅舅、阿公的。

彭总激动地和大家打招呼、拱手,说不要喊我老总了,我也不是部长了,我过去是普通百姓,如今还是普通百姓,回来是当社员的。乡亲们都好吧?大家纷纷说都挺好。一个白发苍苍的阿婆挤到前面,叫着彭总的小名:“真伢子,你还认得我吗?”

彭总定睛一看,笑着说:“哎哟,这不是龙三嫂子吗?您嫁到乌石寨的时候长得像朵花,谁不认得您哪?”一句话说得大家都跟着笑,老阿婆也大笑起来:“可如今七老八十了,都老喽!”

欢声笑语中,彭总让警卫员去车上给大家拿烟抽,有人小声议论,大概是好烟吧,说不定是熊猫牌的。谁知警卫员拿来的是一包很普通的“建湘”牌湖南烟,彭总亲自给乡亲们分烟,没有人失望,都高高兴兴地抽起来,最后彭总自己也点了一根烟。

彭总和侄女

彭总以前是不抽烟的,一个堂侄惊讶地问道:“伯伯,你怎么也抽上烟了?”彭总淡然一笑说道:“这几年,我懒得听那些不切实际的胡说八道,就抽上烟了,心烦哦,吐吐闷气!”

当天,光生产队和大队的干部群众就来了一百多人,都想跟彭总吐露心声。彭总不住招待所,就住在彭家老宅,那段时间彭家围子很热闹,来找彭总的人络绎不绝,由近到远,方圆百里的各个公社,连更远的长沙、株洲、湘阴、衡山等地都有人闻讯赶来。

来访者中,除了亲朋故旧、老乡和基层干部,还有各县区的干部、工人、中小学教师和学生。人们都知道彭总是为老百姓说公道话才“犯了错误”,见面后他们问得最多的话是:“您老人家平反了吗?”“您回来住多久?”“您还走不走呀?”每个人都对彭总表达由衷的敬意,还有感谢和同情。

南方农村旧照

一天下午,有一群小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来到彭家老宅,要看彭德怀元帅,堂屋和院子里站满了人。彭总出来和大家打招呼,笑着说,彭德怀老了,不好看,莫看了。小学生们很高兴,齐刷刷地向彭总敬礼,向他问好。

离彭家围子20多里的石潭镇上,住满了专程来拜访、慰问彭总的人。有些人上了年纪,长途跋涉,步履蹒跚;有些人顶风冒雨,浑身湿透,满脚泥泞,都是为了见一见彭总。彭总从早到晚都在会见群众,他要搞调研,很欢迎群众来访,和大家谈话推心置腹,许多人久久不愿离去。

在那场运动中,有人说彭德怀回乡要“放毒”,诸如此类的流言蜚语彭总听了不少,所以他和来访者谈话时,有时候会自嘲地说,我是个犯错误的人,你们不怕我“放毒”吗?来访的干部群众报以憨厚的笑声,都希望彭总多讲点。遇见生活困难的群众,彭总想接济他们,这个塞10元,那个塞20元,还出钱帮一个生产队买了鱼苗。

不到半个月,彭总就接待了一千多干部群众。省委派来负责彭总安全的公安人员把情况上报,领导们很惊讶,说罢了官的彭德怀影响还这么大。很快,有关部门开始派人上路,劝阻干部群众到彭家围子,不少人在途中就被劝阻回去了。

农村旧照

一天,易俗河来了一群人,有个老倌子领头,见了彭总,激动地说:“我们特地来看你,冇(方言,没有)么子事,祝彭元帅身体健康!”彭总叹了口气说:“哎,这又什么可看的,我是个犯错误的人,你们不知道吗?”老倌子说:“你元帅犯错误也是为了群众嘛,路有湾,河有滩,冇得关系!”

彭总招呼大家坐下,问他们今年的收成怎么样,憨厚的乡亲们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那个老倌才开口说:“我们那地方减产厉害,很多人没粮过年了。”接着,乡亲们打开了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反映了不少基层存在的问题。夜里,群众们离开后,彭总长吁短叹,翻来覆去睡不着。

在彭家老宅住了一个多月,由于来访者太多,彭总应地方上的请求,搬到了湘潭县招待所。这次彭总回湘潭停留了两个月,亲自跑了很多生产队搞调研,写了好几篇调查报告,对群众反映的问题深感忧虑。回京后,彭总写了一份很长的报告,把了解到的农村情况反映到了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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