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自内心的痛楚。——编者。
春寒
也有的说:“你们净瞎说,一定是认错人了,当奴婢进了王爷府还有活着出来的道理?”
听着这样的议论,白玉芝把脸捂得更紧,她在寻找逃掉的机会,可是,围着她的人却越来越多,她恨不得扒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候,又挤过来一个人,说:“瞎猜啥呀,问问她就得了呗。喂,我问你,你叫白玉芝吗?你嫁过单家围子靳福堂吗?你生下的儿子今年十多岁了,你想不想他呀?”
这几句话就像刺在白玉芝心上的钢针,使她痛不欲生。
虽然,奴化教育使她服从了命运的摆布,然而,她毕竟也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她也曾有过亲情,有过家庭,有过丈夫,有过儿子。
可是,她现在有家不能回,有子不能认,浑浑噩噩地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她何尝不思念丈夫和儿子?
可是,十多年的王爷府奴婢生活,再加上王爷像扔块揩腚砖似的把她赐给海利平,使她麻木了。
刚才那个人问的话,似乎激活了她已经凝滞的神经,她的心里在滴血。
叫她回答什么呢?她是奴婢,她有思念丈夫和儿子的权力吗?
她不敢想下去,她真的在想办法逃走了,也就在这时候,轮到给她看病了,她急忙跌跌撞撞地走进了“门诊室”。
给她做诊断的是布日固德,小大夫举止文雅稳稳当当,先测了体温,又观察了她的颈部有没有疙瘩,刚要问她还有什么症状,白玉芝就按照海利平告诉她的话回答起来:“我高烧不退,上吐下泻,夹肢窝和大腿里子鼓大包,传染上了鼠疫,快卖给我一服药吧!”说完就低下头再不知说啥好了。
布日固德觉得这个患者挺奇怪,还没问她,她怎么就会像背书一样地作出了这样的回答?
她的体温很正常,颈部无异常症状,又问她一天泻几遍,她回答说一天上厕所两三遍。布日固德已经发现其中有诈,又问她怎么个吐法,她回答说:“经常返酸水,想吐还吐不上来,干哕。”
布日固德一听这症状不像鼠疫。他没有正式学过医,再加上年龄小涉世尚浅,无法作出确切的诊断。他就把高大伯请过来,说明了患者的情况。
高福松给白玉芝号了脉象,微笑着说:“恭喜夫人,您有喜了!大妹子,您心里很明白,您既没有发高烧,也没有泻肚,您根本就没有染上鼠疫。您再自己摸摸夹肢窝里起疙瘩了吗?”
白玉芝是个不会撒谎的人,又从来没经历过看医生的场面,也不会敷衍,早已羞臊得脸红脖子粗了。
但是,她想到海利平再三强调的“任务”,还是坚持着说:“那就把你们的药卖给我一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