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建国，45岁，初中学历，来自一个小县城。
家里世代务农，我是家里老大，下边还有个弟弟。
因为家境不好，初中毕业我就出去打工，干过泥瓦匠、做过搬运工，也在工地上扛过水泥。
后来结婚稳定后，靠着多年打工攒下的积蓄，加上老婆的支持，在县城里开了一家汽修铺，生意还算可以，养活一家人不成问题。
我老婆叫王艳，比我小两岁，大专学历，是城里人，婚前在一家文印店上班，结婚后便辞职帮我打理汽修铺的账务。
我们结婚十几年，有一个儿子，现在上初中。
她性子比较强，办事有条理，过日子精打细算，是个实打实过日子的女人。
其实我们之间的矛盾不多，这些年来，她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我妈也一直住在乡下，偶尔来城里住几日，节日时也会来帮忙照看孩子。直到我弟弟结婚的事提上日程，一切才开始变味。
我弟比我小六岁，叫赵建新，初中没毕业就跟着我出来打工，但总不踏实，干两天就嫌累，后来干脆跑去送外卖。
人倒是机灵，就是没什么存款。
这几年他谈了个女朋友，是相亲认识的，对方家里要求他在县城买房才肯结婚。
一听说这事，我妈就急了，开始盘算着把我们家的房子“调剂”一下。
而这房子，是我老婆婚前买的，写的是她一个人的名字。
那套房子是我们结婚前，王艳自己买的。
她家那时候条件比我们好些，父母给她出了首付，她自己贷款。
结婚后虽然我们一起住，但她一直没把房子加我名字，说是“婚前财产，最好别混着写，省得以后麻烦”。
我当时不以为意，咱男人，不能太计较这些。
但现在，这个麻烦真的来了。
那天我妈来了县城，坐在我家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说：“建国啊，你弟也不容易，这年头结婚买房多难啊。你们家不是有两套房吗？你跟你老婆商量下，把这套房子便宜点卖给你弟吧，三十五万也不是少数。”
我一愣：“妈，这房子是王艳婚前的，写她名字呢，我哪能做主。”
我妈皱起眉头：“你是她男人，她的钱不就是你们的钱？你弟要结婚了，你就不管了？你们住着另一套，空着一套不是浪费嘛。”
我那会儿心里不是滋味，但也只能笑着劝：“我跟王艳说说看吧，不过这事得她答应。”
晚上我试着跟老婆提了这事，她脸色立马就变了。
“你妈说三十五万买房？你知道现在这房市价多少吗？一百万都不止，她这不是打劫吗？”
“她不是说白送，就是想便宜点卖给建新结婚用。你也知道他条件不行，找了个女朋友不容易。”
王艳把账本一合，声音冷下来：“你妈是你妈，我当然尊重她。但你别忘了，这是我婚前买的房，我父母出的首付，我还了五六年贷款，你妈凭什么开这个口？”
我哑口无言。
第二天我妈见我没回话，直接跑到我店里闹，说王艳不讲情义，说我窝囊，说她当年供我读书白费了。
“赵建国，你要是个男人，你就该拿出点态度来！她都不肯帮你弟一把，你还护着她？你要不离婚，我都没你这个儿子！”
我气得发抖：“妈，你要我离婚，那你出钱给我再娶一个？你觉得现在的女人，谁愿意跟我白过一辈子？”
我妈一巴掌拍在工作台上，眼睛里都是怒火：“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你老婆算什么，她就一文印店的小职员，那房子还是你们婚后住的，不就是写她名字吗？”
我苦笑：“那你怎么不说建新也娶个有房的？凭什么非要我老婆的？”
这事越闹越大，我老婆彻底寒了心，说：“建国，我忍你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几年她说话我都忍着。可现在她要拿我房子去给你弟结婚，这我忍不了。你自己选，是你弟重要，还是这个家重要。”
我陷入了两难。
我弟倒是嘴甜，一会儿打电话说：“哥，你就帮帮我吧，我现在凑不够首付，女朋友那边已经着急了。”
我说：“三十五万买一百万的房，你这是帮忙还是抢劫？”
他说：“那房你们又不住了，哥，咱是一家人，你老婆就不能通融点？”
我真是被他们折腾得头疼，白天修车，晚上回家还得面对老婆的冷脸和母亲的电话骚扰。
有一次我妈又来了，直接在我家门口跟王艳吵了起来：“你这人太自私了，连个房子都不愿意让出来，还是不是一家人？”
王艳没发火，只是冷冷地说：“阿姨，这房子我没让你住过一晚，你凭什么说我自私？那你把你家祖宅卖了给你小儿子买房可好？”
我妈气得发抖：“你个泼妇！你迟早会后悔！”
那天晚上，王艳抱着被子去了儿子的房间，我一个人对着天花板发呆。
我开始反思，这场争吵的根源到底在哪？是我妈的偏心？是我弟的无赖？还是我自己的软弱？
王艳不是不给我面子，而是她一再退让，终于退无可退。我的沉默，就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而我妈，一直觉得我是她的儿子，就该听她的，哪怕是错的。可她从没想过，我有了自己的家庭。
我弟更是，仗着是亲兄弟，就觉得我该无条件帮他。
我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家，我到底该维护谁的利益？
03那年冬天，王艳把那套房子挂了中介，挂牌价105万。她告诉我：“房子我不打算卖给你弟，就算你妈再闹，我也不卖。”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我妈得知后又来闹，甚至拉着我弟去找邻居评理，但没人站她这边。
后来，我弟的女朋友还是分手了，他也搬回了乡下。
我妈和我冷战了半年，有一次打电话来说：“建国，你是不是不认我这个妈了？”
我说：“妈，我一直是你儿子，但我也是王艳的丈夫。你要我娶她，就得尊重她。”
这场风波后，我和老婆的关系反而更坦诚了，我们开始重新规划生活，也慢慢学会了如何在亲情和婚姻之间找到平衡。
有些事，不是忍让就能解决的。
人这一辈子，不能总是靠别人退让来成全自己。
我终于懂了，家，不是牺牲，而是守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