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伢带着信去济南,被警卫员拦在军区大院:俺要找爸爸,许世友

时光匆匆行者路 2025-03-17 23:24:17
三月的济南,春风吹过,柳絮飞扬。十九岁的黑伢,一身粗布衣衫,置身于军区大院。他被警卫拦住了。正当警卫询问情况的时候,一辆轿车缓缓驶来。待车停稳后,一位敦敦实实,身着军服的首长健步走下。此时,黑伢忙上前搭话:“首长,俺要找爸爸,他们不让进。”首长目光炯炯道:“你爸爸是谁?”

“许世友。”黑伢大声且自豪地回答道。首长迟疑片刻,连忙问:“有何证件?”只见黑伢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于首长。首长一目十行,阅毕,激动地忘了向警卫打招呼,便道:“黑伢,俺就是你的父亲许世友啊!”祖孙三代的“重逢”,许母怀念儿媳的好这天晚上,许世友处理完公务,便和儿子黑伢唠起了家常。父子俩聊得很投入,直到许世友问:“黑儿,你娘身体好吧?”黑伢的回答不像先前那样干脆,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他心想,在爸爸的面前,我怎么能开口说娘改嫁了?于是,他说:“爸,你莫问了。她死了!”听到这话,许世友惊到了。他忙问道:“她是得什么病死的。”黑伢回答:“这,俺就不知道啦。”许世友见儿子有意躲避,怕勾起他的伤心往事,便不再询问了。不多日,许世友打发黑伢到东海舰队参军后,又把母亲接了来。他打算让母亲在泉城安度晚年,共享天伦之乐。许母一来,许世友赶紧嘘寒问暖,还特意准备了小火盆给母亲暖脚。待许母缓过精神来,许世友忙问:“俺想问,黑儿他娘……”许母也正是为此事而来,她便接过话说:“儿啊,你看我的新鞋就是黑儿他娘给做的。”许世友迷惑不解,他问:“黑儿他娘还活着吗?”许母点点头。

图 | 许世友的母亲许世友见状,立即起身给在部队的儿子打去电话,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挂掉电话后,许世友怒气未消:“小子诓老子,天理不容!”此时,许母落泪,道出实情。原来儿媳朱氏由她做主,另嫁他人了。许母愧疚道:“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你离家那么多年,不捎一字一信,谁知你是死是活,娘还以为你死了。没办法,娘做得主,要骂,该骂我!”许世友听后,赶紧给许母擦去眼泪,转而柔声道:“娘,你做得对!这怎能怪你呢?她嫁人,也不能怪她。”接下来,许母给儿子讲起了儿媳如何好,如何孝顺她。那一刻,记忆仿佛被拉回到了许母给儿子张罗婚事的那些日子……许母为儿婚事操心,许世友尽孝答应亲事革命时期,青年许世友加入了直系军阀吴佩孚的部队当兵。期间,他抽空回乡探望母亲。在与母亲团聚了一段时间后,许世友接到了归队的命令。这一晚,许母把儿子叫到跟前,想让他了结自己的一桩心愿。

图 | 吴佩孚许母开口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老大不小了,为了你,为了我,你个人的事也该考虑考虑了。”原来,许世友在外时,许母早就托人给许世友介绍对象了。而许世友的姨娘正是媒婆,她给许世友牵线的姑娘是她家邻居的女儿。现下女方已经同意,只等许世友点头了。许母介绍过情况之后,许世友说:“娘,如今提倡婚姻自主,我没见过面,怎么能随便同意呢!”其实不然,许世友是见过女方的。小时候未去少林寺时,他们在一起玩耍过。人们叫女孩“明姑”,许世友也那样叫。相亲对象是小时玩伴,对此,许世友还是颇有感触的。但是,作为革命队伍的一员,今日事业未成,怎能有心思结婚?所以,他谎称未见过女方。许母便说:“那就明天见面吧。见过面,给娘留个话头,娘也就放心了。”儿女的婚姻是父母心头的大事,在这件事上,许母也是很操心的。可许世友记挂归队的事儿,他表示日后回来再说吧。许母见儿子推托,脸色有些不悦。许世友是极为孝顺的,他只好说:“人不见面了,好坏娘做主吧。”随后,母子二人又谈了很久,这才想起来睡觉……“噔、噔、噔”急促的敲门声把许世友一家吵醒了。来人是许世友的姨娘,也是媒婆。她告诉许母,女方“明姑”一家遭麻烦事儿了。且说,“明姑”(朱锡明)的父亲朱必成,原是佃户,家无分文,地无一垄。经人介绍,去了恶霸地主丁舜卿的家里打短工。在做工期间,朱锡明断不了三天两头地去看望父亲,给父亲送点儿衣物。没想到,她被老地主丁舜卿看上了。丁老头为了把“明姑”弄到手,对朱必成施以小恩小惠,春荒时,又给朱家送去了三石稻谷。朱必成再三向丁老头感谢,殊不知这全是丁设下的诱饵。“狐狸尾巴总是要露出来的。”前段时间,丁舜卿把朱必成叫到跟前,一番甜言蜜语后,执意要纳“明姑”为妾。

朱必成一听,如五雷轰天,连声求饶,表示小女已经许配给许家了。丁舜卿气急败坏,一面骂朱必成没良心,一面说三石稻谷就是明姑的身价。朱必成不答应,直接遭到丁老头的一顿毒打。接着,丁老头派人给朱家送去一封信,大致意思是,若是不送来朱锡明,三天后就等着给朱必成收尸。朱家母女接到信后,抱在一起哭作一团。哭声凄楚,惊动了左邻右舍,包括给许世友做媒的姨娘。朱明锡对母亲说:“事到如今,小女愿投火坑,以救父命。”朱母不同意:“那丁家吃人不吐骨头,当娘的怎忍心把你送火坑呢?”说完,母女俩又泣不成声了。此时,许世友的姨娘对母女二人说:“我外甥许世友正巧在家,我去找他,他定能有对付的办法。”老家的乡亲们都知道许世友本事大,功夫好,遂同意许世友姨娘的建议。就这样,她回家稍稍收拾一下,便赶到了许世友的家。事情的前因经过讲完了,许世友厉声道:“这个狗财主,实在可恨。”许母也被气得厉害。半晌后,许世友为难道:“姨娘,实不相瞒,我和娘已经说好了,要回部队的。”许母对儿子说:“回部队的日子往后推推,不要说是明姑一家,就是别家,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在许母面前,负有感情债的许世友,对母亲的话总是说一不二。接着,许世友从床前拎出了他的偃月刀,递给姨娘看。姨娘哪里会想到,外甥就是用的这把刀,劈倒了成百上千的反动派。姨娘更不理解外甥让她看刀的真正用意。

图 | 许世友生前使用过的大刀许世友拿着刀,对姨娘说:“这宝刀就是对付丁舜卿的武器。宝刀在身,外甥自有对付他的主意。”尔后,许世友在母亲和姨娘的面前,详细说了他的对策,两位老人听后,连声称赞。恶霸手下救人,促成一段好姻缘许世友跟随姨娘,先是到了明姑的家,向母女二人、众乡亲说了计划。然后,他和姨娘来到了丁舜卿的府上,姨娘去送喜帖,许世友趁机现地踩格(也叫侦察)。姨娘进了丁府后,把喜帖拍在丁舜卿的面前,表示明姑已经答应嫁人了。丁舜卿激动不已,他忙说:“此事赶早不赶晚,明天一早,丁府出轿接人。”姨娘提出要带走明姑的爹朱必成,但老奸巨猾的丁舜卿不允,只是说等明姑入府后,再用轿子把朱必成抬回去。再说许世友,他围着丁府的高墙深宅转了三圈,不但选择了下手的地方,也选择了进退的路线。次日一早,丁府的花轿抬来了。“新娘”也乖乖地上了轿,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不多久,随着一声“请新娘下轿”,丁老头在轿前打了个躬。等他伸手撩开轿帘时,从里面露出一把明晃晃的“偃月刀”,不等丁老头反应过来,大刀直接朝着他的脑袋砍去。一时间,丁府乱成一团。此时,“新娘”扯下头上的红盖头,只见许世友顶着光头,手持大刀,按照先前踩好的点儿,来到了关押朱必成的后堂。就这样,许世友背上朱必成,跑回了明姑的家。村里人闻讯后,得知恶霸地主丁舜卿被除,高兴地都来朱必成家庆贺。朱必成也花了一生积攒的银两,请许世友和乡亲喝酒。酒桌上,有人问许世友:“丁府要是报复该怎么办?”许世友没有急着答话,他从腰间抽出偃月刀,一挥,桌角瞬间落地。他说:“这就是他们的下场!以武抗武,以刀对刀。我们有的是人,组织起‘护村会’和他斗,看他们有什么能耐!”庆祝酒会上,众人推荐许世友为‘护村会’的名誉首领,即有几十名壮汉报名参加。也就在这桌酒席上,由姨娘和朱必成做主,定下了许世友和明姑的终身大事。

意料之中!丁府派了不少人到明姑家抓人。此时,许世友领导的‘护村会’已经做好了埋伏准备。随着许世友的一声令下,护村队员们挥刀冲入敌群,妇女、儿童呐喊助威。经过一阵厮杀,敌人死伤无数,连滚带爬地逃回了丁府。事情告一段落后,许世友要辞别乡亲们了。他说:“日后有什么难处,只管找我就是了。”话落,他逐一向乡亲们握手。最后,当他与明姑握手的时候,两双眼睛顿时僵持住了。只见明姑顷刻间泪流满面,是感激还是什么,她说:“那枪子儿不长眼,往后你得机灵着点儿。”许世友默默点点头,明姑目送他的背影远逝……时间一晃,来到了1933年中秋。此时的许世友已成为了一名工农红军的将领。他回乡后,许母喜不自胜,欢喜之余,她也开始暗暗地为儿子操办婚事。

图 | 红军时期的许世友可许世友的心却没有放在感情上面,许母气得骂他“没肝没肺”。不过,许家是许母说了算,这样的话,许世友终于和明姑走在了一起。两人成婚第三天,许世友接到了归队的命令。他对许母说:“娘,部队要西征,今夜就出发,你让俺去吗?”许母思虑良久后,缓缓说:“娘不拦你,你是党的人,应该听党话。”新娘明姑听闻消息后,哭湿了衣襟,却也没有拦住丈夫的脚步。就这样,许世友离开了家乡,离开了母亲,离开了蜜月中的新娘。此后,许母经常带着小孙子,在许世友走时的那条路等候着。她期待儿子回来,可一等八年,儿子一点音讯也没有。这天,许母把儿媳明姑叫到面前,倾吐了自己的肺腑之言:“黑儿他娘,俺看你就不要等他了,兵荒马乱的,此去他乡凶多吉少,不如你把孙子留给我,你另外找主吧!”许母体贴儿媳,懂事的儿媳更心疼许母。儿媳不依,改嫁之事便耽搁下来了。又过了几年,许母终于咬了咬牙,自作主张,给儿媳寻了一位老实的庄稼人。后来,在婆婆的催逼下,明姑含泪坐上了花轿。

图 | 许世友往后,许母和小孙子相依为命。不知不觉,小孙子已经19岁了。这天,小孙子从报纸上看到了许世友的名字,他赶紧拿给了奶奶,许母喜泪潸潸。十九岁的孙子向奶奶提出要求,他要去找爸爸。从他生下来后还没见过爸爸,他想让奶奶陪着他一块去。但许母腿脚不利索,她便找人给孙子写了一封信。这样一来,便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许母住不惯泉城,执意要回老家许母与儿子在一块,回想了很多过去发生的事。说到儿媳改嫁之事,许世友接过话说:“娘,俺没有来得及和您老商量,也另找了一个。”许母点点头,说:“孩子,这也不能怪你。”这天晚上,儿媳田普为婆婆做了一桌子家乡风味的饭菜,庆贺婆婆的到来。席间,儿媳把一块鲜鱼夹到婆婆的碗里。许母面对一桌子色香味美的食物,感动得说不出一句话。半晌,她发话:“世友,俺问你,这桌菜要花多少钱?”许世友没答话,风趣地伸出了五个手指头来。许母吃惊了:“五元钱!够我们山里人一年吃盐的钱啦。你官当大了,也不要太破费。天底下还有很多吃不上盐的穷苦人。”田普见许世友不答话,她插了一句:“娘,您老莫算账啦。只要您吃高兴了,咱全家都高兴。”

图 | 田普和许世友的合影晚饭后,田普特意给许母买来一身新衣,让母亲换下粗布衣衫。许母不依:“这衣裳,棉花是俺自己种的,线是俺亲手纺的,俺穿着,舒坦。”次日,许世友的很多部下,听闻将军的母亲到来,纷纷来看望老人。许母显得很不自在,她觉得自己是个山里的老婆子,干啥叫那么多人来看!她觉得泉城没活干,不如乡下舒适。

就这样,许母在济南住了不到10天,就想要走。等她和儿子说了,让儿子帮忙买车票送她走时,许世友发火了。他喊道:“是俺还是儿媳妇没有照顾好您老人家?”许母回答说:“你全家对俺照顾很好。俺就是受苦的命,享不了这份福。”这种情况下,为了在母亲跟前尽孝,许世友只好打马虎说有事要处理。也就是从这天起,许母失眠了,身体也越发消瘦。许世友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只能派工作人员,把老人送到老家。许母一回去,身体竟然好了。她坚持劳作,在临终前,纺车上还有未做完的活儿。当许母病故的电报发到部队后,许世友军务在身,日理万机。许母埋葬那天,许世友也未能回家和母亲诀别。

这种遗憾和内疚,促成了他在临终前的一个决定:我一生自幼离家参加武装斗争,孝敬老母不够,活着尽忠祖国,死后尽忠老母。死后无别的要求,愿与老母合葬。党中央理解许世友,满足了他的生前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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