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赐履按：上一回，我们讲到，公元370年，前秦突然攻打前燕，这是为什么呢？

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们有必要弄清楚，大秦天王苻坚和他的好基友王猛，这些年都在干嘛。

公元357年，苻坚干掉了堂兄皇帝苻生，做了前秦的老大。之后，在王猛的加持下，苻坚整顿吏制、兴办教育、发展生产、安抚夷狄、平叛内乱，国际间的事儿，除了跟前凉撕扯了一阵子之外，基本上没怎么掺和。

这一回，我们讲平叛内乱，主要是两件事儿。

第一件，剿灭张平

之前，我们多次讲过那个投降专业户，原后赵的并州刺史张平。

公元358年，年初，苻坚准备亲征张平，任命邓羌为前锋督护，率五千骑兵，驻扎于汾水岸边。张平派他的养子张蚝抵御。邓羌和张蚝，相持十多天，真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三月，大秦天王苻坚抵达铜壁（山西省太原市西南），张平倾巢而出，张蚝一马当先，率军冲击，在前秦兵阵中杀进杀出四五次，如入无人之境。苻坚见张蚝如此骁勇，十分喜欢，连忙下令，不许伤害张蚝，能将其活捉的，重赏！前秦鹰扬将军吕光一矛刺中张蚝，邓羌的兵一拥而上，将其擒获，献给苻坚。张蚝被活捉，部队溃散，张平惧怕，向前秦请降。

衣赐履说：这个场景，熟不熟悉？

《三国演义》第四十一回，《刘玄德携民渡江，赵子龙单骑救主》中有这么一段儿：

却说曹操在景山顶上，望见一将，所到之处，威不可当，急问左右是谁。曹洪飞马下山大叫曰，军中战将可留姓名！云应声曰，吾乃常山赵子龙也！曹洪回报曹操。操曰，真虎将也，吾当生致之。遂令飞马传报各处，如赵云到，不许放冷箭，只要捉活的。因此赵云得脱此难。

谁要非说罗老师没读过《十六国春秋》，我跟谁急！

苻坚任命张平为右将军，张蚝为虎贲中郎将，又将张平的部众三千多户迁到长安。此战之后，张蚝随苻坚回了长安，但张平似乎仍然在自己地盘上，公元361年，九月，前秦再次征讨张平，将其斩杀。

这个张蚝很有点儿意思，我们摆几句。

张蚝，本姓弓，是上党（山西省黎城县西南）人。这家伙膂力过人，能倒拽牛而行，不论多高的墙，都能一跃而过。张平很喜欢张蚝，就收为养子。有一次，张蚝跟张平的一个小妾发生了比较亲密的肢体接触，张平知道之后，责备了他一顿。张蚝甚为惭愧，就把自己的生殖器给割了，从此不再近女色。

苻坚对张蚝甚为宠爱，经常带在身边。张蚝作战勇猛，立下很多大功，前秦人称邓羌、张蚝都是“万人敌”。

也即是说，没有练过《葵花宝典》或者《辟邪剑谱》，一样可以修炼成万人敌。

第二件，五公之乱

五公之乱，是苻坚治下的前秦政权的一次重大政治、军事危机。

苻坚是杀了堂兄苻生，才上位的。不管苻生多不是个东西，苻坚“弑主”这个事实，是抹不掉的。

大家可能嘴上不说，但你不能禁止人家心里想不是？

公元364年，八月，汝南公苻腾图谋造反，被诛杀。苻腾是故前秦皇帝苻生的老弟。此时，苻生的老弟们还有晋公苻柳等五人，王猛对苻坚说：

这五个人，必须铲除，否则，迟早会生大乱。

苻坚没有听从。

衣赐履说：王猛绝对不是善男信女，我们越往后看，越会发现，此人之阴损决绝，当世无贰，他甚至，对自己，都不留后路。

另，苻生一共有九个弟弟：长乐公苻觌（读如敌），高阳公苻方，北平公苻硕，汝南公苻腾，晋公苻柳，汝南公苻桐，魏公苻廋（读如搜），燕公苻武，淮南公苻幼。苻腾死后，能确定尚在世的是苻柳、苻廋、苻武、苻幼，另外一个，不晓得是哪一位。

公元365年，六月，匈奴右贤王曹毂（读如鼓）、左贤王刘卫辰反叛。曹毂率军二万，进攻杏城（陕西省黄陵县）以南的各郡县。苻坚亲率大军讨伐，命卫大将军李威、左仆射王猛，协助太子苻宏留守长安；以前将军杨安、镇军将军毛盛为前锋都督。

【苻坚才没这么帅】

八月，曹毂派老弟曹活出战，被杨安击败，斩首四千余级。曹毂恐惧，请求投降。苻坚将曹毂手下大小头目六千多户，迁往长安。建节将军邓羌讨伐刘卫辰，在木根山（内蒙古鄂托克前旗南）将其生擒。

九月，苻坚巡视朔方（黄河河套地区），安抚各少数民族部落。

十月，征北将军、淮南公苻幼，乘苻坚不在、长安空虚，率杏城的部队发起攻击，李威迎战，击斩苻幼

十一月，苻坚回到长安，任命李威为代理太尉，加授侍中。任命曹毂为雁门公，刘卫辰为夏阳公，让他们各自统领自己的部落。

衣赐履说：所谓五公之乱，就是苻坚手下有五个公爵反叛，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就是淮南公苻幼突袭长安，瞬间被灭。去年，王猛劝苻坚，把苻生的几个弟弟清理掉，苻坚不听，今年，果然出了状况。苻幼兄弟，是前秦开国皇帝苻健这枝儿的，苻坚是苻健的老弟苻雄这枝儿的。苻幼反叛，原因可能不少，但最主要的一条，我以为，当是把皇位抢回到苻健这一枝儿。

公元367年，五月，前燕大司马慕容恪去世。

苻坚听说之后，就有了图谋前燕的想法，为了探察前燕的情况，命匈奴右贤王曹毂前往前燕进贡，以西戎主簿郭辩为副使。

前燕司空皇甫真的哥哥皇甫腆，侄子皇甫奋、皇甫覆，都在前秦做官。郭辩抵达邺城（前燕首都，河北省临漳县西南邺镇），逐一拜访前燕公卿，见到皇甫真后，说：

我本是秦国人，家人都被秦政府诛杀，所以才投身于曹王（曹毂）。你老哥、散骑常侍皇甫腆，你侄子皇甫奋、皇甫覆兄弟，跟我都是好哥们儿。

皇甫真怒道：

做臣子的，没有境外之交，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你好像是奸邪之徒，莫不是带着什么任务来的吧（君似奸人，得无因缘假托乎）？

皇甫真立即向皇帝慕容暐作了汇报，请求处理郭辩，太傅慕容评不同意。

郭辩回到长安，向苻坚报告说：

燕国政事混乱，毫无纲纪，可以攻打。有见识、知机变的，不过一个皇甫真而已。

苻坚颇为感慨，说：

慕容暐以六州之众，竟然找不出一个明白人！

衣赐履说：此时前燕帝国设置十一州，六州应指西汉十三州中的六州，即，幽州、冀州、并州、青州、兖州、豫州。

曹毂不久后去世，苻坚将他的部落一分为二，让他的两个儿子分别统领，称为东曹和西曹。

淮南公苻幼反叛时，其实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跟征东大将军、并州牧、晋公苻柳，还有征西大将军、秦州刺史、赵公苻双，早都约好了，苻柳在蒲阪起兵，苻双在上邽起兵。但是，苻幼败得猝不及防，苻柳和苻双还没反应过来，苻幼已经被李威干掉了。

但这个事儿，苻坚已经获悉。苻坚考虑，苻双是自己的一母同胞弟，苻柳是景明帝苻健最疼爱的儿子，就把这个事儿压下来了，没有追究他们。

谋反这种事儿，只要干了，你怎么收手？

九月，苻柳、苻双又与镇东将军、洛州（州政府设陕城，河南省三门峡市）刺史、魏公苻廋，安西将军、雍州（州政府设临泾，甘肃省镇原县东南曙光乡）刺史燕公苻武谋划作乱。

五公之乱的第二阶段上演。

衣赐履说：五公之乱，五公指苻柳、苻廋、苻武、苻幼和苻双，前四位，都是苻生的老弟，只有苻双是苻坚的老弟。那哥儿四个，是要为老哥苻生报仇诶，如果胜了，必有一人可做皇帝，但苻双，败了就是死，胜了也没好处，大概率还是个死，他的造反动机，缺乏史料，我们无从得知。

镇东主簿、南安（甘肃省陇西县东南）人姚眺劝苻廋说：

明公您与皇上是至亲，处在周公、召公的地位，管辖方面重任，国家有危难，应当竭力消除，怎么能自己造反呢！

苻廋不加理会。

苻坚听说这哥儿几个要搞事情，就征召他们到长安述职。

十月，苻柳占据蒲阪（山西省永济县），苻双占据上邽（甘肃省天水市），苻廋占据陕城，苻武占据安定（郡政府设临泾），同时起兵造反。

衣赐履说：这几个地方，都是十分重要，将长安团团围住，特别是，陕城是前秦的东大门，上邽是西大门，这些战略要冲的守将，竟然同时谋反，苻坚在任命他们的时候，对前皇帝的亲弟弟们，你杀了他们的老哥，抢了皇位，如此任命，你心里托底吗？讲真，我颇为不解。

苻坚为了避免开战，再作努力，他分别派使者劝谕说：

我待你们，恩情不可谓不深，奈何要反叛呢？现在，我收回征召你们入朝的命令，请你们各自罢兵，仍担任原来的职务，和以前一样。如果你们同意，就咬梨为信。

苻柳等拒绝。

衣赐履说：所谓咬梨，原文为“啮梨”，是古代劝谕部属同心同德的一种方式。表示内部分离，则国家如梨之脆弱，易为敌人所乘。也有学者猜测，啮梨可能是氐族人的一种习俗。

公元368年，正月，苻坚派后将军杨成世、左将军毛嵩，分别讨伐上邽、安定；辅国将军王猛、建节将军邓羌，攻打蒲阪；前将军杨安、广武将军张蚝，攻打陕城。

苻坚下令，攻打蒲阪、陕城的部队，全都在离城三十里处构筑工事，只守不战，等平定秦州、雍州之后，再集中兵力攻打。

二月，魏公苻廋向前燕投降，请求前燕出兵接应。陕城是前秦的东方门户，苻廋降燕，苻坚派军进驻华阴（陕西省华阴市）。

三月，前秦后将军杨成世，被赵公苻双的将领苟兴打败，左将军毛嵩也被燕公苻武打败，都逃回京师。苻坚又派武卫将军王鉴、宁朔将军吕光、冯翊（陕西省大荔县）人郭将、翟傉（读如怒）等人率三万军队，讨伐苻双、苻武；左卫将军苻雅、左禁将军窦冲，率羽林骑兵七千，作为后继。

四月，苻双、苻武乘胜抵达榆眉（陕西省千阳县），以苟兴为前锋。武卫将军王鉴想立即迎战，宁朔将军吕光说：

苟兴刚刚得志，气势正盛，我们应该稳固防守，耗散他的锐气，他一旦粮食告急，必然后撤，到时我们出兵，大功可建！

双方对峙二十多天后，苟兴果然后退。

吕光说，可以开打了。

于是吕光等开始追击，一战击溃苟兴，再战击溃苻双、苻武，斩首擒获一万五千多人，苻武放弃安定，和苻双一道，逃往上邽。王鉴、吕光紧追不舍。

衣赐履说：这个吕光，也不是一般人，他是后凉的开国君主。

蒲阪那头儿，晋公苻柳多次挑战，辅国将军王猛拒不应战。苻柳认为王猛是个挼货，就没怎么放在心上。五月，苻柳留下世子苻良守卫蒲阪，自己率军二万，去攻打长安了。离开蒲阪一百多里后，建节将军邓羌率七千精锐骑兵趁夜突袭，大破苻柳。苻柳率残军逃返蒲阪，半路上，王猛突然杀出，苻柳军大惊，几乎全部被俘，只有苻柳和数百骑兵逃进城中。王猛、邓羌跟进攻击。

【王猛，打仗很猛】

七月，王鉴等人攻陷上邽，斩苻双、苻武，但饶他们的妻子、儿女不死。以左卫将军苻雅为秦州（甘肃省南部）刺史。

八月，以长乐公苻丕为雍州（州政府设安定郡）刺史。

九月，王猛等攻下了蒲阪，斩晋公苻柳和他的妻子、儿女，传首长安。王猛驻扎在蒲阪，派邓羌和王鉴等会合，攻打陕城。

十一月，邓羌等攻陷陕城，生擒魏公苻廋，押送长安。

五公之乱，至此平定。

衣赐履说：王鉴斩苻双、苻武，但没杀妻子儿女；王猛斩苻柳，老婆娃娃，全部诛杀；邓羌生擒苻廋，押送长安。

比对这几位爷对叛将的不同态度，我们就会发现，王猛，比其他人狠得多。

苻坚见到苻廋，质问他为毛要造反？苻廋说：

我并没有造反之心，但是，兄弟们屡屡谋划叛逆作乱，与其被他们牵连而死，不如和他们一起造反算了。

苻坚落泪，说：

你一向厚道，我本来就知道谋反不是你的心意。但高祖（苻健）不可以无后。

于是，苻坚赐苻廋死，但赦免了他的七个儿子，以长子继承魏公，其他儿子都封为县公，分别继承越厉王苻生以及其他兄弟中没有后嗣的。

苻坚老娘苟太后说，苻廋和苻双，同样是反叛，为什么不给苻双立嗣？

苻坚说：

天下，是高祖的天下，高祖的儿子不能没有后嗣。至于苻双，他不顾念太后，图谋危害国家，天下之法，不能枉私！

苻坚任命范阳公苻抑为征东大将军、并州刺史，镇守蒲阪；邓羌为建武将军、洛州刺史，镇守陕城；姚眺为汲郡（河南省卫辉市）太守。

衣赐履说：姚眺曾劝苻廋不要造反，因此给了一个官职，但为遥领。

不得不说，苻坚的战斗力确实强，长安已经被四公团团围住，但苻坚从四个方向出击，大获全胜，并且，从史书行文上看，感觉不到苻坚有紧张、恐惧的情绪，似乎一切尽在掌握。我甚至怀疑，苻坚是不是搞了一场钓鱼执法，为的就是光明正大地铲除异己？

但又觉得不像，风险太大了！

稍有不慎，就可能招致亡国之祸诶！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五公之乱，如果前燕介入，前秦大约就Game Over了。反过来看，前燕没有介入，则丧失了一次千载难逢的、统一北方中国的机会。

前面讲了，陕城是前秦的东大门，镇守东大门的魏公苻廋，不但造反了，而且投降前燕，请求前燕派兵救援。当时，恰巧出现一条谶语：

燕马当饮渭水。

苻坚害怕慕容暐乘机派军入关，心下大惧，一面派出精锐部队，镇守华阴（陕西省华阴市）；一面派出一个特别行动小组，实施了一项特别行动。

前燕群臣商讨，打算出兵救援苻廋，乘机图谋关中地区。太傅慕容评反对，说：

秦国，是一个大国，如今虽有危难，也不容易搞掂。主上虽然英明，但不如先帝；我们的智谋，又哪能与太宰慕容恪相比！我们能够闭关自守，保持境内平安，就已经很不错了。平定秦国，不是我们能够做的。

【慕容评就是他转世的】

衣赐履说：慕容评为何反对？史书给出两条原因：第一，慕容评“素无经略”，这个货一向没有远见；第二，“受苻氏间货”，原来，苻坚派人给这个货送上了厚礼啊！苻坚走的是秦国贿赂赵国重臣郭开诛杀李牧的路子。这就是那个特别行动小组实施的特别行动，呵呵。苻坚这个事儿再次说明，战争，从来就不是单纯的军事行动。慕容评，不是没有远见，而是喜欢财货，呵呵。

前燕接到苻廋的降书后，魏尹（首都邺城市长）、范阳王慕容德上书说：

先帝（慕容儁）应天顺时，有志于平定天下。陛下继承帝统，也应当继承先帝的遗志，完成大业。如今苻氏骨肉叛离，秦国一分为五（一说“国分为四”），向我们投降求援的，前后相继，这是上天要把秦国赐给我大燕啊！上天赐与而不接受，反而会遭受祸殃，吴王夫差没有消灭越王勾践，反被勾践所灭的往事，就是镜鉴诶。我们应该命令皇甫真率并州、冀州之军，直扑蒲阪；吴王慕容垂率许昌、洛州之兵，迅速解救苻廋；太傅慕容评总领京师劲旅，作为皇甫真、慕容垂二军的后援，传檄三辅地区，向他们昭示祸福，明确悬赏标准，献城的立即封侯，功劳再小，也有赏赐，他们一定会闻风而动，群起响应，统一天下，就在此时！愿陛下乾纲独断，早下决心！不要再去征求二公的意见了（二公应指慕容评、慕容垂）。

慕容暐看了慕容德的上书，龙心大悦，打算照办，而且，很多大臣也都支持，但是，慕容评坚决反对，这个事儿也就搁置了。

衣赐履说：慕容德也不是简单人物，他是南燕的开国皇帝。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拿了苻坚的好处，就坚决兑现自己的承诺。我们不得不承认，慕容评是一个非常诚信的人。

苻廋知道慕容评目光短浅，恐怕不会派救兵，就给吴王慕容垂和皇甫真去信说：

苻坚、王猛，都是杰出人物，他们早就图谋你们大燕了。如今不乘机消灭他们，恐怕日后你们君臣，将会有吴王夫差放逐甬东（浙江省宁波市甬江南岸）的悔恨！

衣赐履说：勾践灭了吴国之后，打算把吴王夫差放逐到甬东，夫差叹息说，我已经老了，怎么可能再去侍奉你！于是上吊自杀。

慕容垂看了信，私下对皇甫真说：

如今，我们真正的大患，就是秦国。主上年纪尚轻，处理政事，还需磨练。而慕容评那个怂样子，哪里是苻坚、王猛的对手啊！

皇甫真说，是啊是啊，你说的也是我想的，奈何怎么建议，也不被采用呢！

就这样，前燕放弃了这次出兵的机会，给了苻坚平定内乱充足的时间。

衣赐履说：最后，我们对苻坚的用人，作个简单的检讨。苻坚用人，我感觉，是比较感性的，他似乎认为，只要他对别人好，别人也会对他好。大部分情况下，这么想并没有错，比如，他对王猛如孔明，王猛对他如刘备，君臣二人，千古绝配。但对有的人，这么率性，风险就太大了。比如，陕城这么重要的地方，居然用了苻生的老弟苻廋，而且，苻生的老弟先后两次谋反（公元364年，汝南公苻腾；公元365年，淮南公苻幼），苻坚都没有想办法把苻廋换掉，而苻廋，不但反叛，而且打算把燕军请进来，如果不是慕容评的“友情相助”，大秦可能就亡国了诶。苻坚含泪诛杀苻廋，却把苻廋的七个儿子全部封为公爵，这就是七个定时炸弹，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点燃引线诶。

王猛，则理性到了冷血的地步，有他在，尚可帮助苻坚纠偏；王猛一旦挂了，苻坚的命运，就进入不可预测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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