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安妇韦绍兰,不幸怀了日军的孩子,婆婆劝说:留下吧,当个寄托

胜晨聊历史故事 2024-12-22 09:10:38

1944年的广西山野间,24岁的韦绍兰背着幼小的女儿上山砍柴,突如其来的日军让她的人生从此跌入深渊。被掳走的三个月,是她不愿回首的地狱,而逃离魔窟后,却发现自己怀上了日军的孩子。痛苦、羞辱、绝望笼罩着她,韦绍兰甚至几度寻死。

但她的婆婆却说了一句:“留下吧,当个寄托。” 这一句话,将韦绍兰从悬崖边拉了回来,也将她的余生系在了“寄托”之上。她忍辱负重,养育那个被世人戳脊梁骨的孩子——罗善学。然而,一生的挣扎与泪水,终究没能等来日本政府的一句道歉。

一、命运的转折:被掳走的三个月

1944年冬天,广西荔浦县的新坪镇笼罩在战火的阴影之下,侵华日军的铁蹄肆意践踏着这片土地,烧杀抢掠随处可见。那一年,24岁的韦绍兰正在为家庭奔波劳作。作为家中的主力,她肩负着生活的重担,早早就上山砍柴,背上还绑着年幼的女儿。

对于村子里的百姓来说,日军的到来是个噩梦,人们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稍有不慎便会被卷入无妄之灾。那天,韦绍兰与往常一样,早早地出门上山砍柴,山路崎岖,她小心翼翼地护着背上的女儿。

寒风夹杂着树叶的沙沙声,四周静得有些异样。就在她低头砍下一根柴火时,远处忽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接着是刺耳的日军喊叫声。韦绍兰抬头,眼前的一幕让她顿时愣住了——数名持枪的日军正向她们这边逼近。

她本能地想转身逃跑,但脚步还没迈开,肩膀上的一把刺刀便将她逼停,紧接着,背上女儿的背带被日军狠狠扯断,孩子“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哭声响彻整个山林。日军没有理会孩子的哭喊,粗暴地拖着韦绍兰向山下走去。

她试图挣扎,向日军哀求,但换来的只是更加严厉的推搡和威吓。韦绍兰的哭声、孩子的啼哭声、日军的呵斥声混在一起,仿佛一根尖锐的针,刺痛了那片沉寂的山林。最终,韦绍兰被带到马岭镇一座驻扎着日军的院落里,这座院落就是臭名昭著的“慰安所”。

被关进“慰安所”的第一天,韦绍兰被丢进了一间阴暗的屋子,周围潮湿、肮脏,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异味。她瘫坐在地上,背上的女儿因恐惧而停止了哭泣,蜷缩在母亲怀里。日军的铁门外,不时传来重重的脚步声,韦绍兰知道,从这一刻起,她无法逃脱了。

白天,她被强迫洗衣、清扫;夜晚,那扇门准时被打开,一名又一名日军进进出出,他们以非人的手段蹂躏着她。每一次反抗,都会换来女儿被粗暴拎起的威胁。日军用孩子来折磨她的意志,逼迫她屈从。

那段时间里,她几乎忘了时间的流逝,只记得那些永不停歇的脚步声和女儿惊恐的眼神。在“慰安所”里,韦绍兰身边也关押着其他被掳来的女性,她们有的已经麻木,有的仍在挣扎,但她们的命运都一样,被日军肆意折磨。

日复一日,这里仿佛是一个活着的坟墓,将她们的尊严与希望一点点剥夺。终于有一天,日军营地里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是上级下达了新的调遣命令,日军士兵们开始外出巡查,院子里少了几分严密的看守。韦绍兰心里猛然燃起一丝求生的希望。

趁着白天日军让她到井边洗衣的机会,她抱起熟睡的女儿,一步步挪向院墙的角落。她尽量不发出声响,心跳声在耳边回荡,仿佛稍一喘息就会被日军察觉。她翻过墙头,摔在地上,但来不及顾及身上的伤痛,她连滚带爬地抱着女儿拼命向前跑。

二、生与死的抉择:婆婆的一句话

逃回家的韦绍兰,本以为可以迎来片刻的安宁,然而等待她的却是沉重的打击。原本就已经因被日军掳走而备受议论,她年幼的女儿不久后因病离世,这让她的生活变得更加灰暗。一次次的痛苦将她压垮,直到她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将她推向绝望的边缘。

这个孩子的存在,让韦绍兰备受煎熬。她回忆起那三个月的非人经历:昏暗的屋子、日军的残暴、女儿被拿来威胁的无助……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她的内心。如今,那段经历竟然有了无法抹去的痕迹。无法接受的韦绍兰,开始寻死。

她找到一瓶农药,一口喝下,想要结束这屈辱的一切。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愿意让她如此轻易离去,她活了下来。家人们察觉到韦绍兰的异常,开始日夜守着她,不让她有机会再次轻生。娘家人轮流劝说,婆家的人也试图平息她的情绪。

但这些做法并未抚平她内心的伤痛,她每天以泪洗面,甚至不愿开口说话。在那个年代,一个女人的名节至关重要,村子里的闲言碎语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尊严。有些人对她指指点点,有些人甚至当着她的面投去鄙夷的目光,而她却无力反驳。

就在韦绍兰即将彻底崩溃时,婆婆的一句话改变了一切。这位历经风霜的老人,在看到儿媳每日颓废的模样后,默默走到她的身边。婆婆的劝说并没有声嘶力竭,而是带着一种历尽沧桑后的沉重,缓缓道出:“留下吧,当个寄托。”

这句话将所有复杂的情感一并道破。对于婆婆来说,韦绍兰曾失去过一个孩子,眼下这个腹中的胎儿,或许能够成为她活下去的支撑。那时的农村生活艰苦,女性的地位更是微乎其微,而家中是否有后代,更是决定了晚年的命运。婆婆深知,韦绍兰若真的走了,这个家就彻底散了。

在婆婆的劝说下,韦绍兰开始重新审视腹中的孩子。她的生活充满苦难,而这个孩子的到来虽然屈辱,却也代表着一丝生命的延续。就这样,在那个寒冷的冬天,韦绍兰选择了留下这个孩子——她把这个新生命视作一种生存的理由。

几个月后,韦绍兰在家中简陋的土房里生下了孩子,给他取名为罗善学。取这个名字时,韦绍兰心中没有欢喜,更多的是一种无言的坚持。这个孩子的到来,并未让家里的氛围有所缓和。丈夫始终冷眼相待,对这个孩子更是表现出明显的排斥。

村里的人得知消息后,背地里的议论愈发激烈,有人甚至当面羞辱她。

三、无尽的羞辱:孩子的“原罪”

罗善学的出生,并未给韦绍兰的生活带来丝毫安宁。这个孩子的身份早已在村里传开,流言蜚语如同无形的刀锋,刺向母子二人。村里的闲言碎语不断,罗善学从小就被贴上了“日本人的孩子”这个无法抹去的标签,他的生活从一开始就注定充满苦涩。

在那个年代,身份、名声是人们心中不可触碰的禁忌。罗善学的模样带着几分异于常人的特征,这让村里的孩子们视他为“异类”。年幼的罗善学尚且不懂何为羞辱,但那些刺耳的称呼和刻意的疏远,早已将他推到了孤立的边缘。

村里的孩子不愿意与他玩耍,甚至常常跟在他身后喊着难听的外号。他跑过田埂和村头巷尾,耳边的嘲笑声却从未间断,身后总有人喊着:“日本人的崽子!”学校是他接触外界的唯一途径,但那里的环境也没有让他得到一丝喘息。

同学们对他充满了偏见,座位旁边时常被刻意空出来,有些人甚至当众嘲讽他的出生。一开始,罗善学还会反抗,试图用拳头去还击那些欺负他的人,但每次换来的都是更加激烈的冲突。回家后,韦绍兰看着儿子身上新添的淤青,只能默默收拾起他的衣物,不发一言。

小学五年级时,罗善学终于忍受不了学校里的冷眼和排挤,执意辍学回家。他的父亲对这个儿子从未表现出任何怜惜,更不在意他的去留。在这个家里,罗善学的存在更像是一个隐形人,他的父亲视他为耻辱,兄弟姐妹也对他表现出明显的嫌弃。

尤其是他的弟弟,年纪稍长后,开始对他充满敌意。这个弟弟无法接受自己的家中竟有这样一个“日本人的后代”,时常用恶语攻击罗善学,甚至扬言要动手。到了适婚的年纪,罗善学的婚事成了韦绍兰的一块心病。她托人四处给儿子说媒,但每当提到罗善学的身世,对方便断然拒绝。

有些人甚至直言:“宁可孤独终老,也不嫁给这样的‘日本崽子’。” 六次提亲,六次被拒,罗善学的婚姻大事始终没有着落。他自己也渐渐明白,自己这一生或许注定只能与母亲相依为命。

四、倔强的一生:用勇敢讲述伤痛

韦绍兰在沉默中熬过了数十年,直到晚年,她的故事才被世人所知。2007年,在志愿者和研究人员的帮助下,韦绍兰的遭遇被正式公开,她成为中国“慰安妇”受害者中少有的勇敢站出来发声的人之一。这一年的公开,打开了她被尘封已久的过去,也让她的生活再次走进人们的视线。

2012年,年轻导演郭柯偶然听闻韦绍兰的故事,被她的坚韧所打动。那时的韦绍兰,早已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刻画着岁月的风霜,眼神却依然透着一股坚毅的光芒。郭柯决定用镜头记录下她的经历,拍摄纪录片《三十二》。

影片的名字象征着当时被登记在册的幸存“慰安妇”人数,而韦绍兰,正是其中一员。拍摄过程中,郭柯团队带着摄像机来到韦绍兰位于广西荔浦的家中。这是一栋老旧的房屋,布置简陋,房梁上还挂着褪了色的红布,庭院的角落里杂草丛生。

韦绍兰坐在堂屋的木凳上,面对镜头,讲述起那段深埋在心底的过去。她的语气平静,没有控诉,没有眼泪,仿佛在陈述别人的故事。然而,每一个字背后,都承载着难以言说的伤痛。她说起当年在“慰安所”里的非人经历,说起女儿的离世,说起她如何在家人的劝说下生下罗善学。

她甚至轻轻哼起了小时候的歌谣,那歌声穿透岁月的尘埃,仿佛回到了她未被苦难侵袭之前的年纪。这一刻,镜头之外的工作人员无不动容,而韦绍兰的表情依旧平静,如同经历风暴后归于宁静的大海。

2014年,纪录片《三十二》正式上映,韦绍兰的故事第一次被大规模展现在公众面前。影片没有煽情的音乐,没有华丽的画面,仅仅是韦绍兰与镜头的对话,却让无数观众为之动容。

很多人说,看完影片后,他们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慰安妇”受害者的苦难,也第一次明白这段历史背后真实的重量。

随着《三十二》的上映,韦绍兰的故事引发了社会的广泛关注。2016年,郭柯再次拍摄纪录片《二十二》,这一次,幸存的“慰安妇”受害者人数已从“三十二”降至二十二人。韦绍兰再度成为影片的拍摄对象,镜头记录下她与儿子罗善学的日常生活。

影片中,韦绍兰依然保持着平静的神情,她与罗善学相依为命的画面让观众感受到生活的艰辛,也让人看到她面对苦难时的坚韧与勇敢。晚年的韦绍兰,并未选择沉默。2010年12月,她与儿子罗善学受邀前往日本,参加在东京举行的“女性国际战犯法庭”十周年纪念活动。

这场活动,是民间组织为“慰安妇”受害者们讨回公道的重要一步。韦绍兰站在台上,用颤抖的手拿起麦克风,向在场的人讲述她的遭遇。这是她第一次踏上日本的土地,也是她第一次将自己的伤痛,面对加害者所在的国家亲口讲述。

活动期间,韦绍兰还参加了日本国会的听证会,她与其他“慰安妇”受害者代表一起,向日本政府递交了“要求道歉赔偿的请愿书”。这份请愿书,承载着她们几十年来未曾被平反的冤屈,也表达了她们对正义的坚持。

然而,这次行动并未换来日本政府的道歉,韦绍兰回国时,脸上依然挂着那份平静,但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无声的坚持。

五、未竟的心愿:一生等待的道歉

2019年5月5日,韦绍兰走完了她漫长而坎坷的一生,最终在广西荔浦家中安然离世,享年99岁。她的生命虽已谢幕,但她未曾实现的心愿,仍如沉重的石头一般,压在人们心头。这份未竟的心愿,是她一生为之坚持的东西:日本政府正式承认侵华战争的罪行,并向所有受害者道歉赔偿。

晚年的韦绍兰,身体状况日渐衰弱,生活中频繁与病痛作伴。2018年,她还接受了一次阑尾手术,虽然情况一度危急,但她仍然坚强地挺了过来。家人们都说,老人是个“硬朗的人”,这一辈子的苦难,她都扛过来了。

可即便如此,时间还是无情地让她逐渐虚弱。2019年,老人不慎摔了一跤,卧床多日,再也没能站起来。离世前的十几天,韦绍兰一直处于昏迷之中,神志也变得模糊。5月5日下午1点20分,她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告别了这个曾让她经历无数苦痛的世界。

她走后,人们再次想起了她晚年多次奔走呼吁的画面。2010年12月,年近九十的韦绍兰与儿子罗善学一起,作为中国“慰安妇”受害者代表,踏上了日本的土地,出席“女性国际战犯法庭”十周年纪念活动。活动现场,韦绍兰坐在会场前排,安静地看着台上的演讲者。

她没有过多表情,但眼神中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沉稳,仿佛在等待一个迟到了几十年的结果。活动期间,韦绍兰与其他受害者一起,参加了在日本国会会馆举行的听证会。她的名字,连同其他中国受害者的经历,被一一念出。

她们用颤抖的声音讲述着当年的苦痛,控诉日军的罪行,并当面向日本政府递交了“要求道歉和赔偿的请愿书”。这是她一生中少有的公开场合,也是她为自己、为那些与她有着相似遭遇的受害者们,所做出的勇敢之举。

韦绍兰没有等到她渴望的那份道歉,但她的一生,已将这段沉痛的历史深深烙印在了人们的记忆里。历史不会因时间流逝而被抹去,韦绍兰用自己的勇敢与坚韧,提醒世人铭记过去,守护来之不易的和平。

参考资料:

二战期间日军“慰安妇”制度受害者韦绍兰之子罗善学离世.澎湃新闻.2023-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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