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探春等三人管家小组登场,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烧到了王熙凤管家的最大问题上。
见他来了,探春便命他脚踏坐了,因说道:“我想的事,不为别的,只想着我们一月所用的头油脂粉又是二两的事。我想我们一月已有了二两月银,丫头们又另有月钱,可不是又同刚才学里的八两一样重重叠叠?这事虽小,钱有限,看起来也不妥当,你奶奶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引程甲本第五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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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王熙凤管家时,贾府姑娘·们除了每月二两银子月钱零花外,又有胭脂水粉的补贴二两银子。与贾宝玉几个上学补贴茶点纸笔的二两银子一样,被探春认为是浪费,直接问了平儿:“你奶奶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可大可小。小了说是贾探春在替王熙凤查漏补缺;大了说就是问责王熙凤,为什么管家不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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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探春新官上任,要拿人作筏子立威震慑奴才们,前脚蠲了少爷们的上学补贴,后脚不但“杀”向王熙凤,更要对管事买办们“动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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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贾府的主子小姐和丫头们的月钱实际是零花钱,只备不时之需的。而因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常用的头油和胭脂水粉的份例,都由外头买办负责统一采购,不在月钱之例。可由于疏于监管,买办开始中饱私囊,用探春的话来说:“只是迟些日子,催急了,不知那里弄些来,不过是个名儿,其实使不得,依然还得现买。”说白了就是以次充好,虚开发票赚差价。
王熙凤知不知道这件事?从平儿的话就可窥知一二。
平儿道:“如今我冷眼看着,各屋里我们的姐妹都是现拿钱买这些东西的,竟有了一半子。我就疑惑不是买办脱了空,就是买的不是正经货。”(引程甲本第五十六回)
所谓“脱了空”是指没着落,也就是没给买的意思。平儿回复给探春两点,说她也看到各房自己买胭脂水粉,或者是买办不办事耽误了,或者就是买的不是正经东西,对应了探春说的“使不得”。
既然平儿都能看到各房自己拿钱买胭脂水粉,王熙凤就不可能不知道。而平儿知道却放任不管,也侧面说明王熙凤不想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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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买办拿钱不做好工作,就应该追责甚至要查漏补缺,追查其中是否有中饱私囊的行为。任何时代“采买”都是肥缺。贾府的大买办叫钱华,就是花钱之意。
可他负责采买的物资,胭脂水粉只是小头却根本用不得,像大宗的粮食,连贾母吃的米,王夫人都说外头买的不合口,就可知贾府的钱大把花出去,钱华根本就不给买好东西。否则以贾府的财势,哪有买不到好的道理!
以王熙凤的聪明,这种事她岂能不知道其中的猫腻?为什么不管?原因有这么几点。
其一,王熙凤是借调到王夫人家中,代替管家。用平儿的话来讲,就是“何苦来操这心!‘得放手时须放手’,什么大不了的事,乐得施恩呢。依我说,纵在这屋里操上一百分心,终久是回那边屋里去的,没的结些小人仇恨,使人含恨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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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虽是平儿说的,实际也代表了王熙凤的立场。要不秦可卿死后托梦的两件事她为什么不干?皆因对自己没啥好处。何必费力不讨好。
其二,赖大、林之孝、钱华、吴新登、戴良等大管事在贾府极有体面和地位。王熙凤虽是管家人,一来女主内,和人家说不上话,需要借贾琏打交道。二来奴大欺主,都是贾府一方势力,王熙凤犯不着为了二房的事,替她长房得罪人。反正亏空的是官中的钱,也不是她的钱。
其三,王熙凤最大的问题是贪财。她不但挪用公款放高利贷,包揽诉讼赚黑钱,更是大肆收受贿赂。书中通过两件事表现的非常清楚。
第二十四回,贾芸求职,买冰片麝香送给王熙凤谋工作成功。
第三十六回,金钏儿死后,有人想要谋这个岗位巧宗,王熙凤收了不少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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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像贾芹母亲替他求职,璜大奶奶巴结王熙凤,哪有不给好处的?
王熙凤这么收受贿赂,那些不干净的管事们都知道她的厉害和喜好,逢年过节的“孝敬”该有多少?
王熙凤“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就说还怎么管?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也就欺负眼目前那些得罪不起她的人罢了。等她一病了,你看那些底下人分分揭竿而起的作妖。给贾探春管家找了多少麻烦,岂不都是王熙凤管家的弊端?
就说王熙凤如此管家人,贾家如何能得好!
❂从原文找线索,还原最真实的《红楼梦》。
✍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