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才旦卓玛,大家都会联想到《翻身农奴把歌唱》、《唱支山歌给党听》、《北京的金山上》等耳熟能详的歌曲。但很多人不晓得,才旦卓玛是农奴女儿的出身。
从农奴到文工团1937年,才旦卓玛出生在西藏日喀则的一个农奴家。具体的出生月日,才旦卓玛是不晓得的。当时,藏族普通老百姓对生日不重视,才旦卓玛只记得妈妈曾和她说过,她是在割麦子的时候出生的。
才旦卓玛的父亲是个制作首饰的银匠。在旧西藏,银匠、铁匠的社会地位被认为是“社会底层”。家里很穷,没有地、没有房,都是农奴主的。所以,才旦卓玛全家过的是当农奴的生活。
收成好的时候,给农奴主一半,自己留一半。但收成不好的时候,农奴主的那一半必须要交,这样一来,生活就没有保障了。由于家里贫困,加上地位低下的缘故,才旦卓玛全家没一个上学的。
才旦卓玛和兄弟姐妹们小时候,都是放羊、放牛,根本没想过改变自己的命运。按才旦卓玛自己的话说:“我们的命就这个样子。”
1951年,西藏和平解放后,解放军到了才旦卓玛的家乡日喀则。由于才旦卓玛的家离解放军驻地不远,她通过观察,发现之前有人说“解放军抢东西”,根本是无稽之谈。才旦卓玛表示,解放军与藏兵不一样,藏兵不仅要占老百姓的房子,还要老百姓供他们吃喝。对比一下,解放军真的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好队伍。
当时,部队有个文工团,经常给老百姓演出。才旦卓玛很羡慕她们,唱啊,跳啊,生活没有什么压力,有吃的,有穿的,过着非常幸福的生活。与此同时,当地成立了一个西藏青妇联。本身就会唱会跳的才旦卓玛,马上加入了这个组织。
每次表演之后,才旦卓玛都会收获到一些吃的东西。这些世间美味,才旦卓玛以前从未吃过。当然,才旦卓玛参加活动、演出,都是偷偷摸摸的。若是被发现了,可是要挨打的。
过了一段日子后,才旦卓玛被邀请加入文工团。才旦卓玛想的是,肯定不能与家里人说,要是家长知道了,保准不允许。当她考虑是否要加入文工团时,1956年,西藏组织了一个“西藏青年参观团”去内地参观,才旦卓玛被选为其中一员。
让才旦卓玛感动的是,文工团的人非常替她着想,亲自去做才旦卓玛家里人的工作。就这样,才旦卓玛于1957年初和其他藏族青年一起高高兴兴地到内地去参观。
到了北京以后,毛主席、朱老总接见了他们。很早之前,解放军进藏的时候,带着照片,才旦卓玛是知道毛主席和朱老总的。这次亲眼见到两位首长,才旦卓玛非常地激动。
参观团在内地待了一年的时间。才旦卓玛回到西藏后,父母见她完全大变样,不但穿上了鲜艳的毛料新藏袍,而且人养得白白胖胖的。才旦卓玛将这一年在内地的所见所闻,一一讲述给父母听。听完之后,父母都很支持她参加文工团。
1958年,时年21岁的才旦卓玛加入了文工团。由于她不认识字,领导便把她送到陕西咸阳“西藏公学”学习文化。在那里半年时间,才旦卓玛学了拼音和藏文。
才旦卓玛受到毛主席的接见在“西藏公学”学了半年之后,机遇又一次降临在她的面前。为了培养西藏音乐人才,上海音乐学院办了个民族班。1958年的一天,上海音乐学院来到咸阳“西藏公学”招生。才旦卓玛报了名,并被录取了。招生组的人,看中了才旦卓玛的好嗓子。
同年年底,才旦卓玛进入上海音乐学院声乐系民族班学习。尽管遇到了很多困难,但才旦卓玛都一一克服了。让才旦卓玛感动的是,教她的几个老师都特别好。尤其是王品素老师。
1959年,北京新影电影制片厂拍了一个大型的纪录片《今日西藏》。这部纪录片都是反映西藏的。从西藏的过去到民主改革,这里头要请一个藏族同志唱这首歌。王品素给才旦卓玛接了这个活。
才旦卓玛说:“老师,我不会唱那个,汉语那么多。”王品素老师说:“没事,我一句一句教你,一定会教好的。”这首歌就是才旦卓玛最早的成名曲——《翻身农奴把歌唱》。
1961年,才旦卓玛在王品素老师的引导下,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了一名学生党员。
1962年,才旦卓玛听到任桂珍老师唱的《唱支山歌给党听》,她非常喜欢,尤其是里面的歌词,让她颇为动容。于是,才旦卓玛就找到王品素老师,说她想唱这首歌。王品素老师不但一字一句地给她抠汉语歌词,而且费了不少周折请到这首歌的作曲朱践耳老师来听她的演唱。
之后,在“上海之春音乐会”上,才旦卓玛唱完《唱支山歌给党听》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1963年,国家筹备庆祝国庆15周年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的演出。当时,才旦卓玛的演出,周总理看了,很喜欢。周总理指示,《东方红》的演出最好有各民族的演员,在各地的一定要调回来。
就这样,才旦卓玛很幸运地参加了《东方红》的演出。演出时,才旦卓玛唱了一首《百万农奴站起来》。表演结束后,周总理看到了才旦卓玛,就把她介绍给毛主席。毛主席微笑着向才旦卓玛问好,然后把手伸向了她。才旦卓玛一下子握住了主席的手,激动地流下了泪水。
才旦卓玛听从周总理的指示,回到了西藏1965年,28岁的才旦卓玛从上海音乐学院毕业了。这天,周总理在上海与才旦卓玛见了面。周总理问她,毕业了,怎么样?才旦卓玛没有吭声。周总理语重心长地说:“你还是回去吧,回西藏吧,因为西藏需要更多的你们这样的干部回去做工作,你也不例外。”
才旦卓玛听后,简短而干脆地说:“行,我回去。”才旦卓玛后来说,她知道来内地,生活条件和其他方面都比较好,但是她觉得还是不想离开养育自己的那片土壤。
回到西藏后,才旦卓玛进入了西藏歌舞团。往后的几十年里,才旦卓玛几乎走遍了西藏的每个角落。她一直牢记周总理对她说得那句话:“你是藏族歌手,不应该脱离本民族,否则,你的艺术就不会有持久的生命力。”
从1974年开始,才旦卓玛先后担任了西藏自治区文化局副局长、西藏自治区政协副主席、中国文联副主席等领导职务。虽然她当了领导干部,但并未放弃自己的唱歌事业。
1994年,才旦卓玛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大事,她成立了“才旦卓玛艺术基金”。这个基金的目的,就是选下一代的接班人。当有人问:“才旦卓玛同志,为何不成立个学校呢?”才旦卓玛谦虚地表示,她认为自己的能量还不够。其实,才旦卓玛对艺术是很负责的。基于她当时的职务也不少,根本抽不出身来搞学校。
多年来,才旦卓玛不论在西藏,还是在北京,她都获得了很多荣誉。不过,这些荣誉却没有让她骄傲,让她冲昏头脑。她时刻记着:“不要忘记自己青年时代的痛苦生活,永远扎根在老百姓的生活土壤里,永远为他们贡献自己的艺术和一切。”
参考资料:《才旦卓玛:从农奴的女儿到人民歌唱家》、《才旦卓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