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幻想这个世上有人爱我。
所以我对重男轻女的母亲言听计从。
直到她给我下药，将我嫁给了山里的男人。
我从山里逃出来，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毁掉自己的女儿。
她说：“当初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你凭什么可以不用吃苦？”
01
“萍儿，隔壁村的马峰生得人高马大，家里杀猪的，有钱，以后你嫁给他之后，不愁吃穿，还不用下地干活，在家里就有大块的猪肉吃，这样好的人家上哪里找去？”
“你就听妈的，嫁了吧。”
“……”
我再次睁眼，看到了我母亲端坐我面前。
她在我面前苦苦求我嫁给隔壁村的杀猪佬。
那个杀猪佬也就是我前世的丈夫。
将我活生生打死，又解剖尸体抛尸荒郊野岭的畜生。
再次睁眼，恍如隔世。
我看向我母亲的眼睛里再也没有孺慕之思。
我以前总幻想有人爱我。
我渴望爱，所以明知重男轻女的母亲对我不算好，但是那点微末的“好意”还是让我不忍拒绝。
“我不嫁。”我发出跟上一世一样的拒绝声音。
下一秒，我母亲也跟上一世一样，不再多浪费口舌，端着一碗牛奶到我跟前，说道：“行行行，还年轻，不嫁就不嫁吧，你的婚事过两年再说，来，先把这杯牛奶喝了。”
我看着眼前浓白的液体。
一杯牛奶，装了足量的安眠药。
是我母亲特意赶集买来的安眠药。
上辈子，我就是喝了这样一碗牛奶，随即昏睡过去，人事不省。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红被红床的婚床上，而一位恶心的畜生，在我身上涌动着。
我妈给我下药，让杀猪佬硬生生地将生米煮成熟饭。
“妈，我乳糖不耐，对牛奶过敏。”我将牛奶推远，不留情面地拒绝道：“我不想喝。”
我妈见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她，脸色也冷了下来，说道：“你不想嫁也得嫁，我已经收了女婿十万块彩礼钱了。”
原来如此。
上辈子就是为了这十万块把我出卖。
我鼻头酸了一下，问她：“妈，咱家很缺钱用吗？”
“怎么不缺钱？你不嫁出去，你哥拿什么娶媳妇？”我妈说道。
我冷笑一声，说道：“就你那个治好了也是流口水的儿子，就算娶了媳妇也是祸害别人家的女儿。”
“啪”的一声，我妈狠狠给了我一巴掌，那双眼睛瞪得圆大，盯着我恶狠狠地骂道：“小畜生，你怎么说话的？”
“难道不是吗？”我梗着脖子问她：“你从小因为哥的智力不同常人，就让我处处让着他，让着他先选课本，让着他上好的幼儿园，让着他先吃鸡腿，让着他占尽一切好东西。”
“现在我长大了，还要因为他没钱结婚，你要把我卖给一个会杀人的杀猪佬，妈，同样都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你能重男轻女偏心到没人性的程度？”我嘶吼着问她。
她一愣，没想到一向听话乖巧的我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怨气，这一场质问连她都措手不及。
可她看了一眼碗中的牛奶，多大的火气都忍了下去，劝道：“妈以后死了，剩下你们两兄妹相依为命，以后你哥过得好，你也有娘家依靠不是？”
“乖乖，别生气了，喝了这碗牛奶，快去睡觉吧。”我妈哄着我道。
我冷眼看了那碗牛奶，前世被变态的丈夫一刀刀割下我的肉抛尸野岭的恐惧还历历在目，我想也没想，跟我妈演戏：“妈，我知道了，你先去洗澡吧，我等会儿再喝。”
我妈被我哄走，转头，我就将牛奶倒入下水道，将空碗放在床头。
我妈洗完澡出来看到空碗，满意地悄悄出门喊杀猪佬来接人。
而我，在她走后，悄悄睁开了双眼。
02
等我妈和杀猪佬半夜回到我家，只看到熊熊烈火和滚滚浓烟。
我妈顿时吓得尖叫，冲进东边的屋子，将流口水昏睡过去的儿子拖了出来。
等她再想进去西边屋子找我时，烈火已经烧断了横梁，杀猪佬抓住她的手，说道：“别进去了，再进去你也得死。”
“可是，我的女儿还在里面……”我妈眼中有半真半假的泪，祈求得看着杀猪佬。
我躲在暗处，看到这里，顿时眼眶一红。
就在我以为我妈还是爱我的。
可下一秒，我妈说道：“我女儿自从你下了定就属于你家的人了，她就算是死了，尸体也属于你家的，你不能从我这里要回十彩礼钱。”
“……”
我眼眶的红，是想杀人的红。
我死死盯着我妈那张脸，我妈生的丰满，年轻时是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姑娘。
那杀猪佬单得久了，也不嫌弃，见娶我不成，转头就拖着我妈和我那傻子哥去了他家。
他家的灯火亮了一整夜。
我那傻哥在屋子外头敲门敲了一整夜，哭着喊道：“你不许欺负我娘……”
傻子哥不懂人事，那不是欺负，那是男上女下的欢爱。
第二日，村里人都知道我家被烧了，我妈被隔壁的杀猪佬强占了，我哥跟着杀猪佬去学习杀猪。
杀猪佬说了我傻子哥，既然我上了你妈，你就是我的便宜儿子，你下半辈子总得要会一门手艺过活，不然等我们老了怎么养活我们？
我那傻子哥不懂什么是养老，只知道自从在杀猪佬家里住之后，顿顿都是吃肉，这让他很开心。
我妈很少下过床。
隔壁村里人看到她下床也是洗裤子。
被血水染得红通通的花裤衩往绳索上一搭，能引得附近的单身汉前来围观半天。
隔壁村的人都知道杀猪佬命好，捡了隔壁村的寡妇和便宜儿子组成了家庭，总比他们这些打了半辈子的光棍好。
杀猪佬尤嫌不足。
某晚，他从我妈身上下来，嫌弃得推搡了我妈一下，淬了一口，骂道：“你太老了，干巴得很，不得劲儿，还是得把你那女儿找回来陪我才行。”
我在窗外听见，打了一个哆嗦。
谁知，我妈听到他肯放过自己，沙哑着声音兴奋道：“到市里，她一定是去了市里的表姐处，那没良心的总说要去打工，一定是跟她表姐在厂里打工了。”
原来火烧了我家的屋子，第二天西屋没有发现我的尸体，他们就猜测我没死，肯定是跑了。
我没跑。
我在山里隐秘的山洞活了半个月，夜里才下来看我妈和我哥过得怎么样。
看见我妈被折磨，我就开心。
看见我哥一刀刀切割猪肉，我就兴奋。
我的开心和兴奋，是因为大仇得报，亦或者是因为什么，我不得而知。
杀猪佬毕竟是花了十万块，面对我的逃跑，他不死心，进了一趟城。
得偿所愿见到了我的表姐，可没想到，我表姐长得美，早早就嫁了厂里的一哥。
杀猪佬威胁我表姐说出我的行踪时，被表姐夫发现，一掌卸了他一条胳膊，说道：“再让我发现你纠缠我老婆，我下次就砍你一条腿。”
杀猪佬灰溜溜地跑回村了。
夜里，加倍将在表姐夫处受的气发泄在我妈身上。
我妈被折磨得只剩下半口气，求杀猪佬：“求你放过我 我明天到镇上给你骗年轻的姑娘来。”
03
我跟着我妈到镇上，她面前写着一幅字：“丈夫早死，闺女跑了，我带着智障儿子乞讨，求十块钱吃饭。”
她这幅摸样，楚楚可怜。
我那傻子哥又发作，时常打她，可她在街上装出慈母的样子，将一条绳子绑在两人身上，任由智障儿子打骂不还手。
我妈的演技，终于是骗了两个小姑娘送她和傻儿子回家。
回到家后，我妈故态复萌，将两杯牛奶递给了两个小姑娘，小姑娘不好拒绝，全然喝了下去。
到了夜里。
杀猪佬开着猪肉车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躺在炕上，他的便宜“老婆”坐在一旁，骄傲地仰着头看他，等着他的夸奖。
杀猪佬眉开眼笑，上前夸了我妈一句：“好婆娘。”
我妈自动退让，把床的位置给了杀猪佬施展功夫。
她躲了出来，到隔壁屋喊上傻儿子：“儿子，我们走。”
“我不走，这里有猪肉吃。”傻子哥哼哼着不起床。
我妈拧了他一把，说道：“你快起床去杀猪，才有猪肉吃。”
一听说是杀猪的活，我那傻子哥就不敢不起，因为平时他起慢了一点，就被杀猪佬拳打脚踢骂他没用，好吃懒做。
我妈拖着傻儿子刚刚走到出口，就被一束强光拦住了去路。
“抓住她们。”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警察捧着本子，在我妈跟前定罪，说道：“有人举报你诱拐买卖妇女，你的同伙是谁？有多少人，给我们带路……”
我妈以为骗两个女大学生来给杀猪佬享受，也不是什么大事，因为她也是这样被我那早死的爸骗来的。
她骗了年轻女孩来顶替，她就能从杀猪佬手底下逃跑。
做梦。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我，是那只黄雀。
杀猪佬被押送出来时候，惊动了村里人，村里人对我妈指指点点，骂她：“好一个晦气的婆娘，嫁过来才几天，就害得男人坐了牢。”
我妈也深深自责，说道：“都是我害了他。”
我妈在同情杀猪佬。
警察问她：“听说你女儿失踪了，是什么原因失踪，是不是因为这个男人？”
“不是，不是因为他，是我女儿自己跑的，警察同志，你如果看到我女儿，让她回来救我。”我妈被押上警车之前，抓住警察的袖子，求道。
我那傻子哥见我妈被抓走了，拳打脚踢警察，却被警察也押走了。
我躲在黑暗里，看着警车远远离去。
我抬头看了一眼星空，繁星点点，明天是个好天。
半个月后，公诉结果出来了，杀猪佬涉嫌强奸妇女，猥亵儿童，判五年。
我妈涉嫌拐卖妇女，判三年。
我那傻子哥，没有了监护人，就被送去了孤儿院。
而我，坐在监狱大门对面的小卖部，看着警察将我妈和杀猪佬一一押进监狱，才摘掉墨镜，看向对面的人，喊了一声：“表姐。”
“以后有什么打算？”表姐问我。
我说道：“换个城市，过属于我的日子。”
表姐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你妈不是好人，别再渴望母爱了。”
“知道了。”我哽咽回她。
自此以后，我断情绝爱，杀伐自在，也拼出了一番自己的事业。
04
我发现有人跟踪我。
大概是最近的生意做得好了，可能是对家跟踪。
我一个拐角，藏好，伸出一条腿，将跟踪我的人撂倒，随即，我用十成十的力道打了她一拳。
“啊~”
听到略微熟悉的痛呼声，我才发现，这个声音，是我妈。
是了，三年已过。
这位罪犯已经被放出来了。
“小贱人，果然是你。”我妈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就要跟我掰扯，却被我一个个手指将她的手指扭开，并断了她一臂。
我这三年，学了不少自卫术，我妈已经威胁不到我了。
“松开松开……你这个小贱人，一见面就打你妈，你要造反是吧？”我妈嘴里骂着，可双腿跪得比谁都快。
我松开她，恶狠狠地问道：“你有什么事？”
“我坐牢三年，也不见你来看过我。”我妈吐了一口血水，说道。
我呵呵笑了一声，讽刺道：“有个坐牢的母亲，我可丢不起这人。”
我的事业之所以发展这么快，就是因为乘了时代的东风，这几年新媒体兴起，我做了几个账号起量，靠卖服装发家。
我这种大网红，自然是怕丑闻的。
毕竟网络世界真真假假，加上有对家推波助澜，我小心使得万年船。
我妈以为拿捏了我什么把柄，笑着抽气道：“知道你现在是大网红，所以我都不去你对家爆你的黑料，而是来找你要点钱，给我生存，总不过分吧？”
我冷眼看着她，知子莫若母，她知道我现在最在意事业，所以她确实捏住了我的把柄。
给钱之前，我蹲下问她：“你还是我妈吗？”
“我吃了那么多苦才生下你，养大你，怎么不是你妈？”她瞪着我，说道。
我却不再留恋这一声妈，而是转过身，说道：“钱我会用另一个账号打到你的卡上。”
我用助理的账号，给她转了三万。
我妈拿着钱，安静了一段时间，在钱花完之后，再次找上门，勒索道：“女儿，妈最近要把你哥接出来住，要买房子也要安置装修，所以你看给我一套房钱。”
我冷冷地抽了一口气，问她：“你觉得我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至少你现在赚钱容易。”我妈说道。
我看着堆积如山的货物，已经通宵直播一整夜沙哑的声音，眼底两个黑眼眶，这就是我妈说的赚钱容易。
我拒绝道：“一套房钱没有，给你们租个房子倒是可以。”
我妈眉眼一转，说道：“那不行，你哥是男孩子，怎么能租房子住，没得掉价了。”
“我是女孩子，我租房子住了三年，我就不掉价吗？”我气笑了。
我妈理所当然道：“女孩子贱养，怎么过都行。”
我：“……”
跟傻逼理论，我才是掉价。
最后，租了一套房子给她和傻子哥住进去。
那傻子哥我见过一面，已经长成魁梧的男人了，可智力越发退弱，如同三岁小儿追着我妈要奶喝。
傻子哥见到我，就要往我身上扑：“好漂亮。”
我知道，他这是性成熟了。
有了男女需求。
可我的眉眼瞟到在室内穿得清凉的妈妈，我哥和我妈暧昧的姿势。
在门口，我轻轻关上了门，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我哥和我妈在沙发上黏糊。
我的兴奋劲儿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