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浙江和福建，网络上有个很有趣的说法：福建，其实就是个小号的浙江。

它们地缘相近、人缘相亲，发展路径也大体一致，但在很多经济指标上，浙江都稳压福建一头——经济总量、人口规模、市场主体、工业产值、外贸总量、民营企业……浙江都要高出福建几个身位。

不过，浙江官媒近日旗帜鲜明地刊文《浙江向福建学习什么》，从GDP位次提升、县域经济发展等角度，探讨如何向小兄弟福建“取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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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闽CP

浙江和福建，总体上算是一家亲的两个省份。它们有太多相似之处，也走出了大体一致的发展路径。

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它们经常同属一个行政区域，唐朝同属江南东道，元朝同属江浙行省，清朝同属闽浙总督管辖，绝对的地缘相近，人缘相亲。直至如今，浙江仍有150万人说着闽南方言，主要分布在浙南的温州、台州、衢州等地；闽北的南平部分地区，则通行吴语。

从地理环境和自然条件来讲，浙闽两省都以山地、丘陵为主，浙江素称“七山一水两分田”，福建则是“八山一水一分田”，耕地资源相对匮乏。它们拥有全国最曲折的海岸线和最多的岛屿，海洋意识十分浓烈。

在这样的资源禀赋下，它们逆风翻盘，成为全国最励志的两个省份。改革开放45年，福建、浙江GDP排名分别提升了15位、8位，是全国提升幅度最大的两个省份。

诞生了温台模式的浙江和晋江模式的福建，民营经济成色十足。2023年，浙江民营经济贡献了全省近70%的生产总值、70%以上的税收和80%以上的外贸总值；福建民营经济贡献了全省近70%的生产总值、70%以上的税收和近60%的外贸总值。尤其浙江“中国民企500强”数量连续25年居全国之首，被公认为民营经济第一强省。

如此相似的两个省份，自然免不了被各种比较，这也让不少福建人相当郁闷。因为在大部分经济指标上，浙江都稳压福建一头。因此，不少网友将福建称为“小号的浙江”。

对比浙闽两省2023年主要经济数据可以发现，无论是经济总量、人口规模、工业实力、消费外贸，还是财政收入、资金总量、企业质量、人均收入，浙江都要优于福建。

它们都培育了4个万亿级产业集群，但浙江的产业升级明显更快。浙江的4个万亿级产业集群分别是绿色石化、现代纺织与服装、高端软件和智能物联，福建则是现代纺织服装、电子信息、先进装备制造与石油化工。

过去多年，福建多地将浙江视为学习对象，屡次前去“取经”。仅今年，就有泉州、漳州等地政府官员、专家学者，赴浙江学习招商引资、基层治理、跨境电商、高新产业培育、海洋经济建设等方面经验。

不过，浙江日报近期罕见刊文《浙江向福建学习什么》，探讨GDP位次大幅提升、县域经济持续发达的小兄弟福建，能给浙江带来哪些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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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经验

文章选取了两个数据，探讨福建的发展经验。

一是经济总量排位变动。改革开放45年，浙江GDP位次提升了8位，提升幅度居全国第二。而提升幅度最大的，正是福建：从1978年的第23位追赶至第8位，提升了15位。

二是福建县域经济“状元”——晋江的发展数据。晋江2023年GDP总量达到3364亿元，连续多年领跑全省。同年浙江第一强县慈溪的GDP总量仅有2639亿元，差距明显。

晋江是全国民营经济最活跃的地区之一。截至目前，全市市场主体超32万户，民营企业超10万家，民营经济对当地税收、GDP、研发投入、城镇就业、企业数量的贡献均超九成。

活跃的民营企业，培育出了扎实的优势产业和实体经济。晋江实体经济规模超8000亿元，孕育了安踏、特步、鸿星尔克、七匹狼等一大批全国乃至世界级品牌，催生了2个超千亿的鞋服和纺织产业，2个超800亿的食品和建陶产业。目前，晋江品牌男装产量约占全国25%，运动鞋产量约占全球20%，休闲食品约占全国20%，外墙陶瓷约占全国60%。

且在新动能加速培育的当下，晋江也并未放弃传统优势产业的基本盘。重量仅99克的“氢跑鞋”、智能分子吸震赋能的跑鞋、中国首套龙鳞祥纹“碳中和”奥运领奖服……多种产品依旧位居行业顶端。今年上半年，全市四大传统产业规上工业产值增长11.4%，鞋服产业增加值增长13.4%，保持绝对优势。

文章认为，福建、尤其是晋江经验对正处于新旧转换、高质量发展重要时期的浙江，依然有着很强的指导意义，比如传统产业究竟是不是落后产能、怎样把握传统产业升级与高科技产业转型的辩证关系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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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启示

浙江作为民营经济、实体经济大省，也面临着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的挑战。

浙江的动作十分迅速——2010年，出台《关于加快淘汰落后产能促进工业转型升级的若干意见》；2017年起，连续数年召开高规格的传统制造业改造提升大会；2018年，印发《加快传统制造业改造提升行动计划（2018-2022年）的通知》；2021年，出台《新一轮制造业“腾笼换鸟、凤凰涅槃”攻坚行动方案（2021-2023年）》……

仅2017-2019年，浙江累计淘汰落后产能企业7200多家，整治提升“低散乱”企业（作坊）12.3万余家。当然，效果也是十分明显——2022年，全省17个传统制造业的增加值、出口交货值、销售产值、平均用工人数，分别占规上工业的59.1%、60.7%、62.1%和65.4%。而在新世纪之初，这些数据都还在80%以上。

只是被精简的传统产业，近年发展速度并不快，利润收益也不高。2019-2022年，浙江17个传统制造业增加值分别增长6.4%、2.3%、11.1%、2.4%，持续跑输工业大盘。2023年，17个传统制造业规上工业利润总额3129.9亿元，同比增长0.1%，近两年内首次实现正增长。

杭州就是一个生动的例子。近年杭州虽然成功问鼎“数字经济第一城”，但产业“脱实向虚”也一直为外界所诟病。过早地“去工业化”，造成杭州实体经济支撑不足，在面对经济下行压力时缺乏稳定器。2022年，杭州经济增速罕见垫底全省，仅增长1.5%，第二产业（0.4%）成最大拖累。2023年和今年上半年，杭州依旧未能跑赢全省。

当然，杭州自身也意识到了问题，于2019年提出“新制造业计划”，要形成数字经济与制造业“双引擎”，再造杭州发展新优势。同时明确严守全市工业用地规模300平方公里底线，每年新出让的工业用地占年度出让土地的比例不低于30%，重振制造业的决心可见一斑。

反观福建，传统产业在制造业中的占比仍超过80%，是拉动工业增长的重要动能。被官媒着重提及的晋江，就是一个生动的例子。

近年晋江一方面实施规上企业研发活动、研发机构、发明专利“三个覆盖”和“高精巨新”倍增工程，组建产业数字化服务协作联盟，给政策、给补贴，助力传统制造企业数智转型；一方面实施增品种、提品质、创品牌“三品”战略，开展新国货、新国牌、新国潮“三新”行动，将晋江打造为全球民生消费品的重要生产基地和品牌基地，助力传统制造业出海。

这背后的不少问题，正是《浙江向福建学习什么》文章中提出浙江需要思考和探索的：传统产业究竟是不是落后产能？怎么看待曾经是“浙江经济之腰”的量大面广的民营中小企业？怎样把握传统产业升级与高科技产业转型的辩证关系……

以GDP排名提升更多、县域经济“状元”更强的福建为镜，浙江可以思考的东西依然很多。

参考资料：

[1] 各地统计局、政府官网

[2] 浙江向福建学习什么.浙江日报

[3] “晋”然如此——传统制造业重镇晋江这样培育新质生产力！新华网

[4] 福建晋江：传统产业焕新升级 新兴产业成型成势.人民网

[5] 浙江传统产业转型升级观察.杭州日报

[6] 浙江新增1个万亿级产业集群.浙江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