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阴公主(446 年 - 465 年),原名刘楚玉,乃孝武帝刘骏与皇后王宪嫄的长女,堪称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初封山阴公主,后改封会稽长公主,嫁与驸马都尉何戢。山阴公主于当时的刘宋王朝,有着 “皇族第一美人”之称,在封建历史中被指 “淫乱放荡”,其弟刘子业曾赐她三十名面首。公元 465 年(景和元年),被叔父宋明帝刘彧赐死。
公元 420 年,宋武帝刘裕终结东晋政权,建都立国,定都建康(今江苏南京),史称南朝宋或刘宋。刘宋开国皇帝刘裕出身行伍,自幼家境贫寒,值东晋末期,民生凋敝,民变迭起,朝廷内部争斗激烈,正是英雄辈出的乱世。公元 402 年,趁朝廷势弱,东晋大将桓玄起兵篡位,国号 “楚”。刘裕与刘毅等起兵勤王,最终平定桓玄之乱。此后,刘裕持续发力,率军南征北战,势力迅猛扩张,先后攻灭刘毅、司马休之等割据将领,最终迫使晋恭帝禅位,建立宋朝。
刘宋帝国建立后,北方诸国虎视眈眈,战火连年不休。公元 424 年,宋文帝刘义隆即位,其在位三十年间,励精图治,推行休养生息之策,国家元气渐复,遂有 “元嘉之治” 的盛景。然公元 453 年,其长子刘劭为名利所惑,篡夺皇位,竟亲手弑父,继而引发皇室诸子争权,朝廷政权混乱,皇帝荒淫无道,夜夜笙歌,致朝政腐败,国势渐衰。
在《宋书・武帝本纪》中,刘裕被赞 “清简寡欲,严整有法度,未尝视珠玉舆马之饰,后庭无纨纨丝竹之音”,实难料刘裕之后人竟如此不堪,祖宗的英雄气概在其身上毫无踪迹,反倒个个荒淫无度、穷奢极欲。
纵观南北朝,大致遵循此规律:江山易得,前辈奋斗一生,兢兢业业,后辈却多为败家之徒。从立国至败落,不过数十载。刘裕子孙亦不例外,他们堕落沉沦,葬送大好河山,其中山阴公主堪称典型。
山阴公主,名刘楚玉,父为孝武皇帝刘骏,母为文穆皇后王宪嫄。虽育有两子四女,却未给这帝王之家带来多少真正欢乐,孝武皇帝刘骏非但未享天伦之乐,竟行不伦之事。
荆州刺史刘义宣乃刘骏亲叔,其四个女儿自幼于皇宫中成长。待这些养尊处优的小公主至豆蔻年华,皆眉清目秀、妩媚动人。《资治通鉴》明确记载,公元 454 年,“帝淫义宣诸女”。刘义宣盛怒起兵造反,然寡不敌众,连同十六子一并被诛。刘义宣这一阻碍消除后,刘骏愈发肆无忌惮,公然将四位美貌妹妹封为嫔妃,毫不避讳。刘骏的丑行引得天下侧目,连其亲子刘子业亦唾弃鄙夷,刘子业登基后,曾指着父亲画像责骂:“此渠大好色,不择尊卑。”
刘骏对身边绝色女子毫无感情,她们再美不过是其玩物。路太后所居显阳殿,竟成皇帝淫乱之所,与妓院无异。但凡稍有姿色之女子入内,多遭蹂躏。刘骏之母路太后束手无策,唯有哀叹教育无方。《宋书》对刘骏行径表述含糊:“上于闺房之内,礼敬甚寡,有所御幸,或留止太后房内。故民间喧然,咸有丑声。宫掖事秘,莫能辨也。” 如此观之,刘骏恣肆放荡、纵欲不伦确有实据,其竟敢于母亲房内肆意玩弄女子。此外,《魏书》对其描述为:“骏淫乱无度,蒸其母路氏,秽污之声,布于欧越。” 足见其不轨之行确凿。
刘骏离世,迎来刘子业,其遭刘子业鄙夷,然其自身亦非善类,可怜大好河山落入这乖戾、兽性大发的少年之手。或受其父影响,其欲望如洪水猛兽,所及之处皆遭荼毒。刘子业自幼于仇杀、虐待、纵欲不伦中成长,耳濡目染,内心价值观扭曲。
刘宋先后出现两名 “废帝”,前废帝即刘子业,其日夜狂欢,唯恐荣华易逝。更令人发指的是,刘子业罔顾伦理,行不伦之事。刘子业有亲姑姑新蔡公主,早年下嫁抚军谘议参军何迈,却在其逼迫下屈从。为长期霸占亲姑姑,刘子业费尽心思,想出移花接木之计:先假办丧事,谎称新蔡公主亡故,销户后隐姓埋名 “称为谢氏”“而实纳之”。事泄后,刘子业气急败坏,干脆将 “情敌” 除掉。
山阴公主刘楚玉与其弟臭味相投,刘宋家族基因与后天教育造就了刘楚玉这外表美丽、内心阴暗之人,她貌美如花,实乃蛇蝎美女,与刘子业如出一辙,皆为衣冠禽兽,实乃悲哀。后世史家以诸多言辞斥责其贪淫好色、不伦无德 ——“淫恣过度”“肆情淫纵”。
于刘子业而言,山阴公主既是亲人亦是情人,是姐姐亦是妻子,对其颇为照顾,遂有《资治通鉴》所记 “进爵会稽郡长公主,秩同郡王侯,汤沐邑二千户,给鼓吹一部,加班剑二十人。帝每出,与朝臣常共陪辇”。享此优厚待遇,刘楚玉仍不满足,竟公然向皇帝索要男子相伴。
历代此类之事,当事人多有顾忌,即便为之,亦多遮掩。刘楚玉却无所顾忌,不顾外界唾骂,依旧理直气壮向弟弟抗议,《宋书・前废帝纪》有载:“妾与陛下,虽男女有殊,俱托体先帝。陛下六宫万数,而妾唯驸马一人。事不均平,一何至此!” 不过是委屈嗔怨 —— 凭何男子可三妻四妾,女子却只能从一而终,实不公平。
自古男性掌权,女子沦为争夺之物;女子当家,男子则成资源。大周女皇武则天有诸多面首侍奉,女性一旦获取至高权力,除文治武功外,亦渴望异性温情,遂要求与男子同等待遇。当然,刘楚玉难与上述女性相提并论,她欲求更多陪伴,乃对当下不满。于刘楚玉而言,政治无关紧要,唯享乐为念,尤其生于帝王家,更有资本寻欢作乐。
既然姐姐钟情,不妨顺水推舟。山阴公主于刘子业,既是肌肤之亲的情人,更是血脉相连的亲姐,故而刘子业展现出令人费解的大度,《宋书》有记 ——“帝乃为主置面首左右三十人”。所谓面首,即美男子。
刘子业敢为姐姐招揽男宠,与当时社会环境和风气不无关系。南朝乃混乱纵欲之时代,对人们思想束缚较前朝少。战火纷飞,生死难料,遂追求现世之乐,人们纵酒、纵欲,沉溺感官刺激,肆意放纵。
刘楚玉的驸马,名为何戢。何戢出身、才德皆与山阴公主相配。其于朝为官,乃世家子弟,荣华尽享,出行时令人艳羡,且为公认美男子。当时朝中官员褚渊,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美名远扬。何戢与之有几分相似,人称 “小褚公”。不想,此绰号令山阴公主对 “真褚公” 生起兴趣。
这位褚渊,“复尚文帝女南郡献公主,姑侄二世相继。拜驸马都尉,除著作佐郎,太子舍人,太宰参军,太子洗马,秘书丞。湛之卒,渊推财与弟,唯取书数千卷。袭爵都乡侯。历中书郎,司徒右长史,吏部郎。” 据《南齐书》记载,其已有家室,娶山阴公主姑母南郡献公主。按理山阴公主当称褚渊姑父。褚渊风度翩翩,无论相貌还是仪态,但凡现身,必成焦点。每次退朝,百官或外国使节皆恋恋不舍,伸长脖颈,直至其身影远去,方肯散去。即便众人瞩目,褚渊仍泰然自若。皇帝亦赞:“褚渊能迟行缓步,便持此得宰相矣。” 意即单凭其从容仪态,便具宰相之姿。褚渊才艺出众,尤爱弹琵琶,皇帝曾赐珍贵金镂柄银柱琵琶,其视如珍宝。
关于褚渊美貌,《南齐书》言:“渊眼多白精,谓之‘白虹贯日’。” 言其眼白甚多,随意一瞥,便有冷眼之感,摄人心魄。褚渊被带入公主府,山阴公主欣喜若狂,每日精心装扮,妩媚多姿,于褚渊面前卖弄风情,欲诱其私通。山阴公主容貌如何,是否貌若天仙,史无记载,然越是娇艳谄媚之女子,越令正直的褚渊厌恶。褚渊对山阴公主未动丝毫心思,山阴公主一时亦无可奈何。若山阴公主欲强行逼迫,其便以 “你敢动我,我便自杀” 相胁。
褚渊与何戢关系却异常要好。褚渊既无法脱身,索性于公主府住下,每日与何戢饮酒谈笑,吟诗作对。二人本性情相投,互为知己,借此共同 “侍奉” 公主之机,更增了解,遂成兄弟。
褚渊在公主府待足十日,山阴公主始终未能得手,又不舍杀之,无奈放行。
刘子业在位仅半年,便被叔父刘彧诛杀,姐姐山阴公主亦死于乱刀之下,命运相同。而何戢与褚渊,因有良好名节,得以继续在宫中为官。何戢与山阴公主育有一女何婧英,于南朝萧齐时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