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故事:女将军(已完结全文)

德辉看小说 2024-04-25 02:3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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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共计4378字,预计需要您6分钟左右的阅读时间)

阳春三月,塞北的风还寒冷,萧条的古树还没有抽新芽,依旧光秃秃地立在土地里。

不过,久经战乱的边境今年不同往日,与萧瑟的枯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百姓们久违的安心在田地里耕种。

苦战两年彻底打退了塞外匈奴的沈将军也总算功成身退,班师回朝了。

汗血宝马日行千里,不出半月,已经可以远远望见京城中巍峨的宫阙。

与贫瘠的塞北不同,初春的京城已然是一派生机复苏的繁荣景象。

京城御道两旁挤满了人,全是自发来欢庆沈将军凯旋的百姓。

沈妙是大梁国最负盛名的女将军,以女子之身,年少入伍,现在也才不过二十出头。

威风凛凛的沈将军骑着高头大马,少了女子的似水柔情,也不全然是武将的威猛冷硬,她身材纤长,气宇轩昂,面如冠玉,倒像是俊秀的探花郎。

夹道旁不少公子哥儿,甚至还有含羞带怯的姑娘,一个接一个地往她怀里扔花,那些花环几乎多的要掉出去。

沈妙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缰绳,礼节性的对着爱慕者们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皇城里的天子。

进京后第一件事就是入宫面圣,沈妙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踏上了金銮殿。

文武百官都朝着沈将军贺喜,只有坐在宝座上的年轻皇帝神色晦暗不明,简单夸了几句以后,便例行公事地赏赐了点东西。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得胜归来的大将军怎么惹了陛下不悦。

但由于臣子不可直视圣颜,因此也就没人发现,看上去不悦的小皇帝落在沈妙身上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深沉思念与钟爱。

退朝后,大将军留下最后走。

沈妙本以为谢景行会过来和她说点什么的,但这位小皇帝只是紧抿着唇,神情冷淡的从她身边路过。

然后状似不经意的抬手,拿掉了沈妙领口处不知何时被人扔的花。

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用力一捻,红艳的花瓣被捏的汁水淋漓,滴在了明黄的龙袍上。

刚回来就招蜂引蝶,谢景行冷哼一声,心里酸涩不已,刻意走慢两步,又想着沈妙怎么还不来哄我。

沈将军才没想到他这点小心思,只当他年纪小气性大,为了当年的事,生气三年还没消。

沈妙回来太累,径自回去休息了。

将军府久无主人,尚未修整好,沈妙被安排在宫里住下。

小皇帝表面上看着生气,但倒是一点不舍得亏待沈妙,给她准备的寝殿里都是和自己同等品级甚至更好的东西。

沈妙没注意那些,沐浴完之后刚准备休息,房间门就被人一下推开。

她刚想斥责是哪个宫人不懂礼数,却发现来人是喝的醉醺醺的谢景行。

“……”

沈妙行军打仗,遇到恶劣环境常与男子同行同寝,所以并不会扭捏地在意男女之别。

她叹了口气,过去把小皇帝扶稳,“陛下怎么来了?”

说到这个谢景行就生气,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你不来找我,当然只能我来找你!”

他酒量一直不怎么好,此时微醺,虽然神智清醒,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遵从心意的靠在沈妙身上,用手环住这人的腰,把脸埋在沈妙颈窝闻熟悉的气味。

他疑心自己是在做梦,毕竟这三年,总是反反复复的梦到这人回来。

三年来,谢景行从十七到二十,又长高了一些,已经比沈将军高一头了。

但此刻他乖乖的弯着腰,把沈妙紧紧控制在自己怀里,才真正有了失而复得的感觉。

不是做梦,是真实的沈妙,就在这里。

想到三年前这人直截了当的抛下自己远上塞北,谢景行就心口酸涩,用力的吸了几口气。

沈妙安抚的拍拍他的背,“你是不是想哭?没事,我回来了,可以像以前一样,在我面前哭也没关系。”

“……不。”

谢景行胸口起伏加大,眼眶泛红,但并没有哭出来。他闷声道:“我不能哭,妙妙说她不喜欢,所以我再也不会哭了。”

他没说不想,他只是说沈妙不喜欢,所以不能。

-

沈妙记得,谢景行以前是很爱哭的。

作为先皇幼子,他从小千娇百宠着长大,比公主们都娇贵,磕着碰着了都会掉眼泪。

时间长了,先皇也觉得这样不太好,就让谢景行去沈家跟着沈妙一起练武。

沈家世代武将,沈妙父亲早亡,这一辈就剩下了沈妙一个独女,早早的封了女将军。

她原本是很头疼教谢景行的。

谁都知道这位小皇子殿下是皇后的心头肉,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她可担不起责任。

本想随便糊弄一下,可没想到,谢景行真的很听话,很乖,又不怕吃苦。

虽然平时黏人又娇气,半步离不开沈妙,破点皮儿就泪汪汪让沈妙给吹吹。

但也一口一个阿姐阿姐地叫着,别提多乖了,让干什么干什么。

沈妙倒是像真有了这么个弟弟,也乐意宠着哄着,两人关系越来越近。

其实谢景行才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温和良善,他被纵着惯着长大,脾气实在说不上很好,他只是对沈妙这样罢了。

自从年前秋闱,沈将军跃马扬鞭,一把弯弓拉满,就吸引了谢景行的目光。

他让父皇安排自己到沈妙身边,也是为了亲近沈妙。

本以为是一时兴起,可多日相处,他只觉得沈妙越来越好。

他们本可以一直这样。

如果沈妙不上战场的话。

那时候是谢景行和沈妙认识的第二年春,惦记着沈妙生辰快到了,谢景行不知从哪里收来的异兽骨,亲手给沈妙磨了把骨弓。

心底那点情愫这些年不减反增,他又暗戳戳的去找母后,学了编璎珞,给这把弓打了个漂亮的络子。

谢景行确定,沈妙至少也是不讨厌他的。所以决定在沈妙二十岁生辰宴上表白心意,就算不被接受也可以日后徐徐图之。

但当日弓刚送出去,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得知了沈妙要去塞北的消息。

塞北边境连年战争,苦寒无比,况且匈奴善战,年纪轻轻的沈妙简直是去送死。

谢景行下意识的就想阻止,但却无能为力。他既劝不了沈妙,也没能力强行阻断出征。

一直以来,他只想当个闲散王爷,不理政事。直到遇见此事,他才发现自己有多后悔手无权力。

深深的无力感包裹了才十七岁的谢景行,他甚至没办法让沈妙去后过得更舒服一点。

此去不知归期,谢景行忍受不了长久的分离,没犹豫就提出要和沈妙一起去,但却被沈妙笑着拒绝。

“算了吧,你去了我还得照顾你。”

他下意识的就想反驳,他从来没想过让沈妙照顾他,反而是更想照顾好沈妙。

但少将军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继续投身繁忙的军务了。

大军出征那一天,沈妙新封了大将军,铠甲泛着银白的寒光,英姿飒爽。

去城门送别的人很多很多,谢景行也在其中。

他看到,沈妙和副将陈定相视而笑,眼里是割不断的默契,沈妙还亲手给那个副将整理肩甲上的披风。

他们穿着相似的铠甲,将要一同奔赴相同的战场,可以不必分离。

谢景行神情阴暗,他觉得自己嫉妒的快要疯了。

临行前,他问沈妙,“阿姐,你觉得陈副将怎么样?”

“嗯?”沈妙没想太多,只觉得谢景行是最受宠的皇子,在他面前说几句好话显然有利于陈定日后的升迁,所以毫不保留溢美之词与赞许之情:“陈副将吃苦耐劳,坚韧不拔,天生将才,是为好男儿。”

“哦,是吗?”

谢景行扯起唇角笑了笑,神色晦暗不明。

他沉默的看着沈妙的军队走远,直到消失在天际线边,再也望不见。

心好像随着沈妙的离开被扯成了两半,他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但却一点也哭不出来。

沈妙刚刚夸陈定那些话犹在耳边,每一条都和他不一样,陈定那样的人才是女子会喜欢的样子吧,而他这样娇生惯养,文不成武不就的,又怎么会讨妙妙的喜欢。

想要超过陈定,至少从不能哭开始。

谢景行真的没再哭过。

无论是习文练武还是夺嫡混战,他吃了很多苦,再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昔日少年金贵细腻的手掌上布满了长枪短剑留下的兵茧,原本没什么权力的幼子后来居上,越过一众兄长,成功登上了九五至尊的宝座。

他继位后,大臣们一度上朝都觉得战战兢兢,这位年轻的新皇手段果决,冷漠睿智,让人不由得心生惧意。

但没人知道,这样的皇帝会在夜晚一遍遍看塞北的简报,忍不住红了眼眶,又不敢落下泪。

那天喝醉了的谢景行是在沈妙寝殿睡的,他这些年习武,力道不小,搂着人不撒手。

沈妙试着拉了几下发现拉不动,也就随他去了。

一路疲惫,沈将军睡的很熟,但谢景行因为要上早朝,习惯了早起。

他睁开眼睛就发现许久未见的心上人就乖乖躺在自己怀里,整个人吓了一跳,掐了自己好几下确定不是做梦。

怕打扰沈妙,他连呼吸都放轻,近乎迷恋的盯着怀里的人。

门外宫人的声音低低传来:“陛下,该准备上朝了。”

沈妙像是被打扰到了,无意识的皱了皱眉,谢景行立刻伸手去捂住她的耳朵。

兢兢业业当了三年皇帝,没罢过一天早朝,谢景行很想任性一把,不去了。

但一想到沈妙可能不喜欢那样的皇帝,谢景行又委屈巴巴不舍地开始更衣洗漱。

临走时把床上的人看了又看。

从那天起,皇帝再也没有在自己寝宫睡过,每晚都要来和沈妙挤。

沈将军最初是不太愿意的,这传出去对皇帝不太好。

谢景行也不强求,只是拉着沈妙的手说,“阿姐阿姐,求求你,求你了……”

像小时候一样。

他总是对沈妙这样,并且屡试不爽。

沈将军没有意外的心软了,从此以后就把床分了他一半。

以前十几岁时,谢景行就很会撒娇求人。

偶尔沈妙不让他多吃第三块桂花糖,他就会拉着沈妙的手说:“阿姐求求你——”

但现在他已经是皇帝了,拥有了全天下,遇到得不到的东西,还只会这一种手段。

他没什么得不到的,唯一得不到的就是沈妙。

借着宫宴喝了口酒,回去就装醉抱着人不撒手,央求又撒娇的表白心意,“阿姐,我心悦你,求求你,求求你也喜欢我一下行吗?”

沈妙一时没说话,谢景行就心惊胆战的胡思乱想,明明很多年没哭过了,现在告个白却泣不成声。

“求你了,阿姐,也把我放在心上好不好?”

沈妙最看不了他哭,更何况只是因为这种事。

早在去往塞北之前,沈妙对谢景行就产生了朦朦胧胧的情愫。

那时她在意的东西太多,想着报国为民,想着家族荣光,想着收取塞北十九州……唯独不曾细想在和谢景行相处的几年里悄然滋养出的情意。

直到后来塞北苦寂的三年里,她无数次想起谢景行,这才猛然醒悟,原来那些感情早就已经超过了姐弟的范畴,更别说臣子与陛下之间的界限了。

“笨死了。”沈妙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说对方还是说自己。她替谢景行擦了擦眼泪,开口时声音轻了两分:“我们不是两情相悦吗?”

-

得偿所愿的年轻皇帝近来感觉春风得意,恨不得所有好东西都给搬到沈妙面前。

这还不满足,某天还忽然想要昭告天下他们二人的关系,把正在喝茶的沈妙吓得呛红了脸。

“这不太好吧。”沈将军蹙眉思索。

谢景行是个明君,他不愿意因为自己而让本可以青史留名的谢景行背上沉溺女色的污点。

“这些虚名有什么好在意的?”小皇帝挑眉看她,手里捏着她的掌心,眼神委屈,“你不愿意,是不是还想着给将军府找个赘婿,是不是根本不爱我?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沈妙眼看他越说越离谱,连忙打断,有点头疼谢景行每天都在想什么。

“哦。”

谢景行就仗着沈妙会心软,装可怜撒娇这一手越来越熟练,眼眶说红就红,阴阳怪气的哼哼唧唧:

“反正我不像你那什么陈副将,壮志满筹,我就这点出息,只想和你厮守在一起。”

沈将军对他这样毫无抵抗力,明知道是在装可怜,还是忍不住乖乖妥协,“算了算了,你想说就说。”

谢景行这才稍微满意了点,低头亲了一口沈妙,给人留下个印记才慢悠悠的解释

“一定要昭告天下,我只要你正大光明的站在我身边。”

“生前同享荣光,死后合葬帝陵,后世史书工笔,你的名字也要与我并肩。”

“……好。”

沈妙感觉自己的眼眶微微发热,缓了缓才回答他,声音带了微微的哑意。从少艾之年到万世千古,她握紧了谢景行的手:“千年万年,都在一起。”

即使王朝覆灭,即使腐骨化土,但只要有史册留存,他们的名字就必将同列其上,永垂竹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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