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八年(213年),曹操在贾诩、荀攸等人的劝进下进位魏公,加九锡、建魏国,定都于邺城,成为魏公后,曹操并未着急立世子。
有一天,曹操私下问贾诩对立嗣的看法,贾诩“嘿然不对”,都知道贾诩绝顶聪明,深谙人性,尤其是还擅长明哲保身,所以他不回答是正确的。
曹操自然也知道贾诩不想回答,但他偏要试探贾诩的立场,于是接连逼问,贾诩最终只能无奈回答说:“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也。”
意思是,刚才贾诩之所以没有立刻回答曹操的问题,是在想袁绍、刘表两对父子。
那么,贾诩为何会提起袁绍、刘表?对于贾诩的回答,曹操又是什么反应呢?
一、宛城战败,贾诩之计在充斥着老谋深算的三国时期,贾诩贡献了不少“毒计”。
比如董卓、牛辅死后,西凉军团分崩离析,李傕、郭汜等人都心怀不安,打算各自逃亡,这时贾诩献出一计:与其就这样散了,还不如杀回长安给董卓报仇。
这样做的好处是,如果幸运获胜了,就能绝地翻盘,就算打不下来,到时再散伙也不迟。
此条计策的后果是,吕布兵败,率领百余骑狼狈而逃,司徒王允及其妻子被杀,汉献帝再次沦为傀儡,长安城中一片腥风血雨,朝野大乱。
那么,贾诩本人从中得到了什么呢?什么也没得到。
李傕等人因为贾诩有献策之功,想要封其为侯,贾诩坚决不受,让其担任尚书仆射,也以名望不足为由拒绝,拜为尚书后,选取过去的名士担任尚书令、尚书仆射,反而让他被李傕等人忌惮。
后来贾诩离开李傕、郭汜,投奔将军段煨,结果段煨表面上对贾诩十分礼遇,实则对他多有防备,担心贾诩夺其兵权。
不得已,贾诩又离开段煨,成为张绣的谋士,当时张绣手下缺乏谋士,对于贾诩的到来,张绣大喜,对贾诩“执子孙礼”。
令曹操颜面尽失的“宛城之战”,背后主谋多半就是贾诩,当时张绣决定降而复叛,他听从贾诩的建议,请求将军队迁移到野外。
军队迁移的路线经过曹操营屯,趁着曹营毫无防备,张绣果断发起袭击,结果在此一战,曹操败逃途中被流矢所中,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以及大将典韦战死。
二、辅佐曹操,站队曹丕可以说,曹操与张绣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然而在官渡之战,贾诩却建议张绣放弃袁绍,投奔曹操。
张绣百思不得其解,袁强曹弱,他们又与曹操有仇,贾诩为何建议在此时投奔曹操。
贾诩向张绣讲出了三点原因,其中一条是:“夫有霸王之志者,固将释私怨,以明德于四海,其宜从三也。”
意思是,曹操有称王称霸的志向,这样的人必然会放弃私人恩怨,以向四海显示他的德行。
不管张绣怎么想的,最终他采纳了贾诩的建议,选择领兵归顺曹操。
曹操听说后大喜,亲自迎接贾诩,并且还握着他的手说:“使我信重于天下者,子也。”
之后,贾诩辅佐曹操,成为曹操手下举足轻重的谋士。
要知道贾诩这个人,很可能是导致曹操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以及大将典韦之死的背后元凶,他却能和曹操平安相处一辈子,可见贾诩明哲保身的功夫有多强。
在李傕、郭汜、张绣等人手下做事的时候,贾诩不断献上“好计”搅动天下风云,在曹操手下做事,贾诩已然不再张扬,而是安分了许多。
到了曹操进位魏公时,曹丕为五官中郎将,曹植才名鼎盛,两兄弟间之间展开激烈的夺嫡之争,而曹操迟迟无法下定决心,更是令双方斗争进一步加剧。
其实,古代选择继承人一般都是立嫡立长,哪怕嫡子个人能力水平很一般,也必须选他,原因很简单,这样能最大程度上维系稳定,避免权力交替时引发动荡。
贾诩的态度也更偏向曹丕。
三、明哲保身,巧妙回答曹丕曾经派人就夺嫡之事向贾诩问计,贾诩给出的回答也很简单,即:“原将军恢崇德度,躬素士之业,朝夕孜孜,不违子道。如此而已。”
核心意思是,只要不瞎搞,好好做一个孝顺儿子就行了。
曹丕听从了贾诩的建议,刻意磨炼自己。
其实,曹操曾经征求过很多人关于立储的看法,比如崔琰、毛玠等等,他们大多都支持曹丕,而正是因为过早表态,他们得罪了曹植,从而遭到暗算。
面对曹操的问题,贾诩怎么回答都不对,毕竟朝中大臣已经分开站队,你支持谁自然就属于哪一方阵营,身为裁判的曹操肯定不会轻易接受意见。
不仅如此,没被提到的一方,将视自己为死敌,日后在朝堂上难免会受到中伤,所以贾诩根本就没想回答,可曹操接连逼问,贾诩也只能回答。
按照一般情况,对这种极其难以回答的问题,无外乎以下几种应对方式:一是装傻,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二是踢皮球,这是你的家事,自己做决定;三是转移话题。
但贾诩很了解曹操的性格,糊弄是糊弄不过去的,但直接回答又百害而无一利,于是只能装作思考的样子,说自己在思考。
曹操问在思考什么?贾诩就说出了本文开头所提到的那个回答。
那么,贾诩为何会提到袁绍、刘表呢?因为袁绍和刘表都犯过同样的错误,那就是根据个人喜好废长立幼,结果造成文臣武将分帮决裂,失去了割据一方的资本。
曹操自然也听明白了贾诩话中的意思,于是哈哈大笑,此事就此打住,而不久之后,曹操就立曹丕为魏国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