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明显的是能花的钱越来越少了。
刘姥姥第一次来,王熙凤一出手就是二十两白送。
刘姥姥第二次来,王夫人一出手就是一百两,贾府里的丫鬟们都能给刘姥姥送衣服送碎银子。贾母开口,比宫里质量还好的软烟罗说送就送。上等丝绸整匹整匹送。很多人都忽略了那些丝绸的价值,按市值,价值明显不止一百两。当时皇帝赏赐大臣,也是送丝绸。
后期贾母过生日都没钱办,要当东西换钱,也才当三百两。当初送刘姥姥的礼物价值都不止三百两。
贾家开销大,进的少出的多。自鸣钟当了五六百两银,也就够花个半个月。
宫里小太监来打秋风要银子,贾琏不想给,又没招不给。王熙凤故意当着小太监的面说要当金项圈。是为了给太监们看,我家着实没钱了,别来打秋风了。
要说现在王熙凤说要当金项圈还有可能是做给小太监看的,不过两个月,王熙凤就真搭进去一个金项圈——当了好填婆婆邢夫人的勒索。
前期花钱如流水盖大观园。
后期王熙凤和平儿一句一哆嗦地算,算着这里老太太可以帮着填,那里谁的嫁妆可以省,祈祷着千万别有个什么事。财政上贾府也已经是一点事都禁不起了。
权势上呢?
前期薛蟠打死冯渊闹出人命,贾政王子腾一番运作,能轻松给一落魄书生谋个金陵府尹的肥缺。
后期孙绍祖要谋官,托着贾赦花了五千两,愣是没买到官。有人说是孙绍祖找错了门路,可宰相门前七品官,贾政王子腾要是继续权势熏天,旁人还敢不买贾赦面子不成?
家族也好,公司也罢。衰败的另一个特征是蠢材上位人才流失。
前期贾府人才济济。那个时候贾府有管理人才王熙凤,有技术人才晴雯,有文化大咖林黛玉贾探春、在宫里有人脉贾元春。
后期,王熙凤小产后失于调养,好容易有了起色。被王夫人逼着抄检大观园,累了一晚,又病了。
贾探春好容易争取来管家地位,王夫人还要试试她的才能,赵姨娘兄弟死了送多少丧葬费还非得让李纨探春定夺。
之后抄检大观园,更是一盆污水给贾家年轻人都浇了个遍。
技术人才晴雯被撵走,气病交加,四十八小时后死亡。
讽刺的是王夫人自己的女儿元春也为宫里不容,自缢而亡。
人脉广的贾母垂垂老矣,不久就寿终正寝。
探春远嫁,林黛玉支撑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支撑不住,质本洁来还洁去。
能干的人都死了。蠢材如邢夫人、王夫人、李纨不是忙着搂钱就是忙着闯祸。
于是东风轻轻一吹,贾府这个庞然大物就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