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很脏。」

指尖被温热舌尖包裹，他压抑着眼里几近偏执的占有欲。

我女扮男装替兄出征。

自以为隐藏得天衣无缝，一朝受伤，束胸带却暴露了我。

欺君罔上，我死定了。

那不可一世的帝王却红着眼睛将我牢牢锁在怀中咬牙切齿道：

「你骗得朕好苦！」

1、

我是个将军。

此刻正在内殿里陪皇上看美人跳舞。

上方一脸阴沉，带着压迫感盯着我的就是皇帝楚衍忱。

美人朝我娇羞地抛媚眼，我以微笑回应。

得到的却是更加刺骨冰冷的视线。

我呲着牙的笑容僵在嘴角。

其实我生性不爱笑。

美人其实也没那么好看。

「宋将军似乎很喜欢。」

这充满冰寒的声音，还带着那与生俱来的高贵帝王气息，一时之间压得我喘不过来。

莫不是我看得方才太过投入惹得楚衍忱不快？

伴君如伴虎。

不知这位爷又怎么了。

我一时拿捏不准他的意思，但是拍马屁准是没错。

于是暗自抹了一把汗回复道：「舞姿翩翩难得一见，乐声如珠玑之音，醉人心脾，臣托了圣上的福才能有此机会……」

「是喜欢人？还是乐？」

他的声音带了点试探，看似平易近人，但是眼底的冰冷丝毫不减。

内殿里正在跳舞的美人们也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息，大气都不敢出。

「比起人，臣更加喜欢乐律。」

「哦？那你且谈谈这乐哪里好？」

我？

我谈？

我哪知道？

世人皆知我对乐律狗屁不通。

说乐律好只是为了把他的杀意从人身上转移开罢了。

旁边弹奏的琴师蓦然受到楚衍忱带着威压扫过来的视线，心慌意乱之时不小心弹错了琴弦，啁哳刺耳。

「……」

内殿如死一般沉寂。

琴师脸「唰」一下全白了，哆哆嗦嗦跪在地上话都不敢说出口。

帝王不带任何表情，目光扫到她身上时眼神漠然到像是在看一堆死物。

楚衍忱杀伐果断是出了名的，她认死一般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这琴好。」

我开口打断沉默，楚衍忱的视线慢慢悠悠回到我身上，他煞有介事地挑眉看我等着我的下文。

我继续道：「弹得蛮响。」

这是实话。

楚衍忱嗤笑一声，气氛缓和了不少。

「宋将军真是幽默，既然喜欢那就赐予你。」

我松了一口气。

那跪在地上的琴师偷偷抬起后，苍白的小脸露出感谢。

我朝她微微点头示意。

楚衍忱自然也看到了我们的互动，刚缓和的脸又沉下去了。

我婉拒：「多谢圣上，但是臣不会弹，怕是要辜负了圣上美意。」

「不会弹，那就再赐你一个琴师如何？模样……尚且能入眼。」

后面两个字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正要同往日一样拒绝。

楚衍忱噙着残忍的笑打断我：「你若不要，那便杀了吧。」

此话一出我和琴师的脸同时变得煞白。

我心里发抖。

楚衍忱怎么变得如此不将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明明回朝前对敌方的俘虏都能优待。

难道视人命如草芥才是这个帝王真正的面目吗？我心里发着寒。

「那……多谢圣上赏赐。」

我口干舌燥地朝楚衍忱微微鞠躬，心情很是凝重。

琴师不过弹错了弦就要被杀，我欺君的秘密若被暴露，那我宋家一家老小三十几口岂不是……

我不敢再往下想。

2、

楚衍忱难掩周身雍贵凌厉之气，对着琴师嘲讽道：「你不谢谢宋将军救你一命？」

我知道，他又不高兴了。

小姑娘瘦小的身子一僵，哆哆嗦嗦拿起桌子上倒好的酒跪在地上递给我。

「感谢将军收留之恩。」

我不疑有他，朝楚衍忱那边望了一眼，他的神色淡淡地看我接过，一饮而下。

在我看不见的角度扬起了嘴角，修长的手指捻起一旁放置许久的酒饮下。

不知是我酒量不好还是这酒太烈。

一杯下肚我的头有些昏昏沉沉。

脸好烫。

「宋将军怎么不喝了？」楚衍忱低沉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这可是朕特地为你开的陈年佳酿，重金难求。」

不知何时楚衍忱已经从上座来到我身边。

「臣不胜酒力。」

我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但是视线越来越模糊。

我不能再喝了。

楚衍忱的脸怎么越发俊俏起来？

「圣上原来如此好看，竟比那潘安更胜一筹，不愧为世间女子的梦中人。」

药效起作用了。

楚衍忱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

「只有女子吗？」

嗯？

我脑子没转过来弯。

「将军是如何看我的？」

他细细打量着这个时刻牵动着他心绪的人。

明明是男子，却有着堪比女儿家的精致面容，与他驰骋疆场三年历经风沙肌肤却依然细腻。

刚喝了酒的唇微微张开，干净通透，像是上好的暖玉。

生的如此俊美，若是女子装扮恐怕后宫的佳丽在他面前都得自惭形秽。

楚衍忱眸子愈发深了，喉咙不自觉上下滚动。

「宋将军真的是男人么？五官生的如此秀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他的话如同一声惊雷，我的酒吓醒了一大半，连带着脸也降温不少。

他说得没错，我的确不是男人。

3、

三年前，我兄长为爱私奔，我替兄出征。

一开始我怕得要死。

生怕自己的女儿身被发现。

好在军营里的汉子心思糙，同吃同睡那么久愣是没发现我是女子。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我身为女子一定会暴露的。

另外睡我隔壁叫阿大的脚太他爹臭了，熏眼睛，受不了一点，所以我必须独立出去！

为了能摆脱大通铺，我一心扑在立功上。

楚衍忱擒王我替他清扫杂兵，受伤我替他疗伤，中毒我替他解毒，衣不解带，寸步不离……

无数次的死里逃生。

让我逐渐成为了他的心腹。

后来他夜夜召我与他谈军事。

这本是一个好的出发点。

但是你先等等再出发。

我那清汤寡水的日子被外边儿造谣得风生水起。

他们造谣我有龙阳之癖，因为喜欢楚衍忱想要上位才事事贴心，面面俱到。

真是笑死了他大爷家小儿子的三姑妈她外公的甲沟炎。

你他妈的！

你说我是马屁精我能接受，你说我一个龙阳之癖我直接一个暴跳如雷。

那坏的毕竟是我兄长的名声，他后面还怎么把嫂嫂娶进家门？

于是我开始疏远楚衍忱，不再事事亲为。

楚衍忱也慢慢听到了外界的风言风语。

他觉得是该保持距离的。

但是一旦看到当初那个像小尾巴跟着自己的人同别人嬉笑，对自己恭敬疏远的样子他的心就像是被醋泡发了。

酸的不行。

甚至病态地想能不能将他关起来，让他的笑颜只为自己展。

这想法很危险，楚衍忱意识到自己似乎才是那个有龙阳之癖的人。

他现在觉得宋恒礼酒后微微发红的脸格外动人。

楚衍忱目光发深。

男人又如何？

4、

「臣的容貌应是随了臣的母亲。」

我酒醒了，看出楚衍忱的目光不对劲。

因为他一直看着我的唇，眸子染上欲色深得可怕。

我慌里慌张地想要转移注意，「不小心」打翻了酒杯，杯子碎成几片。

「臣该死！」

我故作惶恐地蹲下捡碎片。

「小心！」楚衍忱出声。

下一秒我的手指就被划破，鲜红的血从食指尖涌出。

他抓起我的手就要往嘴里放。

我一个哆嗦，吓得魂飞魄散，急忙阻止。

「别……脏！」

晚了。

温热的舌尖包裹住我的指尖。

他的眼睛里多的是我不敢直视的侵占性。

「将军的血不脏。」楚衍忱的声音低沉带着蛊惑，像个夺人心魄的妖精。

我他妈是说你的口水脏。

总有刁皇想害本将军感染。

这话我不敢说出来。

楚衍忱的眸子泛着情愫。

我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逐渐有些暧昧了。

指尖的痛意转为酥酥麻麻的痒，如同点火一般灼伤了我，体内的血液也跟着滚烫起来。

有点不对劲，楚衍忱现在看我比看狗还深情。

唇上一软。

我的唇代替了我的指尖，楚衍忱亲得小心翼翼，带着试探。

终于亲到心心念念的人，他有些满足地轻叹。

男人身上带着独有的檀香，所有的气息都像是带了攻击性，侵占着我的大脑。

我的心有些奇怪的感觉，忍不住动情。

亲到一半我的理智占了上风：「别，还有其他人……」

我回头，哪里还有什么人？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清出去了。

「宋将军，朕好像中了药，帮帮朕可好？」

楚衍忱呼吸沉沉，眸子里墨色翻涌，放下了方才居高临下的姿态，魅惑得像个狐狸精。

我忍不住小声回应：「好……」

现在真实地不像是梦。

我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刺痛让我清醒了几分。

楚衍忱的脸近在咫尺，我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我的老天奶！

被窝里晒太阳——窝了个大日！

刚刚亲我的真是皇上楚衍忱！那个带着天神般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带着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杀伐果断有勇有谋的帝王！

我死定了！

「圣……圣上。」

我吓出一身冷汗，声音都忍不住带着颤抖。

楚衍忱眼睁睁看着方才的温存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前的人吓得脸色煞白，手中的力度松了些。

有些无奈。

还是太快了么？

5、

「臣逾矩了。」

「臣这就帮您叫妃嫔过来。」

我压制着身体一阵一阵涌上来的燥热，急着逃跑。

不曾想楚衍忱却被我这句话彻底激怒。

他将我抵在桌子上，啃住我的脖子开始解我的衣物：「朕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