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妻子打电话求救。
女儿高烧，大雪封路了。
她却跟她的竹马闷声做暧昧事。
还嫌我撒谎没同情心。
“再这么胡搅蛮缠，我们就离婚！”
说完，妻子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我跪在地上，抱着五岁的女儿失声痛哭。
1
再睁眼时，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医生见我醒来，一脸惋惜地告诉了我女儿的死讯。
女儿高烧不退，引起了爆发性心肌炎，医生抢救了三个小时也没能把女儿救回来。
我抱着女儿在大雪纷飞的夜里走了整整两个小时，最后体力不支晕倒在雪地里。
白色的床单盖住了女儿小小的身体。
三个小时前，女儿还活蹦乱跳地在我面前说自己的新年愿望。
“爸爸，我的新年愿望是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还有......我想吃妈妈做的奶油蘑菇意面！”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和宋语嫣恋爱四年，结婚七年，我从暗恋到放弃尊严当她的舔狗，历经了千辛万苦才终于娶到她。
结婚那天，我连着掐了自己好几下才确定不是在做梦。
我天真的以为是自己的真诚感动了她，以为她是因为爱上了我才和我结婚。
可我在门外却听到丈母娘说：“你也太冲动了，不能因为陆允谦结婚了，就自暴自弃和一个不爱的男人结婚啊！何慕阳根本就配不上你！”
我站在门口屏住呼吸，想要听到宋语嫣的否认。
可我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等到她的否认，等来的却是她不耐烦的声音。
“结婚证都领了，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随后，里面传来一阵叹息声。
他们一边在惋惜宋语嫣的竹马结婚，他们有情人不能成为眷属。
一边又在骂我是舔狗，为了追宋语嫣连脸都不要。
我当时在想，也许是因为不够努力，还没能让她看到我的全部真心，只要我们以后在一起，时间久了，我一定能感动她，让她爱上我。
可后来我才发现，她的心硬得像石头，怎么捂也捂不热。
我拿出手机，点开和宋语嫣的聊天对话框。
映入眼帘的全是我石沉大海的消息。
“老婆，你怎么不接电话？”
“老婆，你在哪？”
“老婆，女儿说她想你了，你猜她新年愿望是什么？她的新年愿望是吃你做的奶油蘑菇意面。”
我盯着对话框忍不住想，如果昨晚宋语嫣能好好听我的话，能把家里唯一的车开回来，是不是女儿就不会死？
我抱着女儿在暴雪天艰难前行的时候，她正在跟陆允谦缠绵。
“宋语嫣，离婚吧。”
发完这条消息后，我就删掉了宋语嫣的微信，给女儿准备后事。
一路上，医护人员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
我清晰地听到她们在背后窃窃私语，讨论我死去的五岁女儿。
这家医院是我常常带女儿拿药的医院，女儿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终身吃药，而作为母亲的宋语嫣，却从来不陪女儿来医院，她说医院这种地方太晦气，会影响人的气运。
因为爱她，所以我从来不会反驳她的任何话。
每次陪女儿来医院，我都给宋语嫣发信息。
“老婆，我陪女儿来医院了，你忙你的。”
我苦笑着摇摇头，刚到电梯旁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语嫣，还好这次你在。”
清冽的男声想起，我抬头和来人四目相对。
宋语嫣怀里正抱着一个两岁大的小男孩，她身旁站着的正是陆允谦。
他们站在一起，还真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2
宋语嫣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陆允谦也一脸惊讶，随即假惺惺地开口：“何慕阳？你是来接语嫣的吗？”
我摇摇头：“不是。”
说完，我转身就要离开，宋语嫣却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斥责道：“何慕阳，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一天到晚的就知道跟踪我，我不就是帮允谦点小忙吗？你至于追这么紧吗？”
宋语嫣居然以为我是来找她的。
我以前是很不喜欢她和陆允谦见面，也总会想方设法不让他们联系。
可我现在已经不在意了。
我一把甩开宋语嫣的手，冷冷地开口：“走开。”
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交集，可陆允谦却不想就这么放过我。
他走到我们中间，轻声道：“慕阳，昨天我儿子一直在闹觉，非得让妈妈哄睡，你也知道，我刚离婚，也不能随便找个女人当他妈妈，所以我只好让语嫣过来哄他睡觉。”
见我不吱声，他又接着说：“语嫣刚到就发现我儿子有点发烧，然后我们就马不停蹄地来医院了，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真的没有什么，你不要生气！”
一旁的宋语嫣皱起了眉头：“允谦，你跟他说这么多干嘛？我爱怎样就怎样，他管得着吗！”
真是搞笑，我压根就没想管他们的事，我甚至都搞不懂他们为什么非要在我面前自说自话。
我淡淡一笑：“你们开心就好，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陆允谦闻言就像被吓了一跳一样，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
宋语嫣不悦地开口：“何慕阳，你有没有礼貌？允谦只是和你解释一下，你发什么疯？”
我这也算发疯吗？
这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我不想和她争辩，也懒得和她解释，我手中还拿着女儿的死亡通知书，我现在只想好好安顿女儿。
我无视挡在我面前的宋语嫣，错开一步朝主治医师的办公室走。
宋语嫣脸色骤变，她上前想要拦住我：“何慕阳，你别生气，等允谦的儿子好了，我就陪你回去看看女儿，她不是说想我了，想吃我做的奶油蘑菇意面吗？”
原来宋语嫣都知道，她知道女儿很想她，可一直视若无睹，只把这个当做筹码来和我谈条件。
我冷淡地看着她：“惹我生气的不是你？”
宋语嫣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用这种态度对她，有些心虚地舔舔上唇。
我懒得听她找借口，转身就走，可下一秒，尖锐的刺痛传来！
“痛！”
宋语嫣抱着的孩子伸手狠狠薅住了我鬓角的头发。
我昨天晕倒在雪地里，今天也没有吃什么东西，整个人虚弱的要命，被这么一薅，整个人往后一倒撞到了宋语嫣的身上。
下一秒，陆允谦的儿子陆小澈惊天动地的哭声响了起来。
“好痛！这个叔叔故意撞我！我的手手好痛！”
“何慕阳！小澈还只是个孩子！”
宋语嫣急忙护着那个熊孩子后退。
陆允谦扑过来，狠狠推开我。
我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痛得惊出一身冷汗。
我仰头去看，只见宋语嫣抱着孩子低声哄他，而陆允谦紧张兮兮地握着那孩子的手：“小澈是不是很痛啊？对不起都怪爸爸，爸爸没想到他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陆允谦愤怒地看着我：“何慕阳，我知道你不喜欢语嫣和我在一起，可小澈是无辜的，你怎么能这样对一个两岁的小孩子？”
我盯着宋语嫣怀中的孩子，他整个人趴在宋语嫣的怀中，朝我做了一个鬼脸，一个两岁的孩子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如果他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掐紫自己的手，然后在众人面前告状说是我掐的？
如果不是他故意把玻璃弹珠洒在儿童房，我女儿又怎么可能会滑倒！
我不禁觉得好笑，也只有宋语嫣才把他当做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我只觉得可笑，因为他们，我永远失去了我的女儿。
我慢慢撑着墙壁站起来，原本暴怒的宋语嫣像是终于想起什么一样，神情愣了一瞬，随后语气软下来想要扶我：“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弱不禁风的？要不要做个检查？”
“不用了，我先回去了。”
我冷淡地说。
“记得看微信。”
我下定决心和她离婚，已经让律师准备好了离婚协议。
宋语嫣见我提到微信后松了口气，她可能以为我又要和她提什么要求。
她拍了拍孩子：“好，我等下就看。”
我瞥了她一眼，不再理会，只匆匆离开。
这一次，宋语嫣再也没能阻止我离开的步伐。
走过拐角时，我听到宋语嫣的声音传来。
她似乎在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之前他们父女俩去商场看中的芭比娃娃是哪一个？对，你给我包起来。”
3
原来人死后烧成灰这么小。
小小的一个骨灰盒里就装载着我所有的思念。
我捧着手中的盒子怔怔地看着，这里面是我的宝贝女儿吗？
怎么会这么小，这么轻……
医生安慰我说，爆发性心肌炎猝死，人是不会感受到痛苦的。
可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将骨灰盒紧紧地抱在怀里，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女儿，对不起，是爸爸没用，是爸爸没能及时送你去医院。
回家后，我就开始收拾我的行李。
宋语嫣给我买的东西我都没有动，只拿了之前替女儿求的平安符。
这是女儿刚刚生病那会，我去庙里求的。
是唯一属于我女儿的东西。
我拿着平安符下了楼，客厅里隐隐传来小孩子的笑闹声。
我心头一跳，快步跑下楼。
只见陆小澈整个人站在客厅的桌子上蹦蹦跳跳。
他的目光转到一旁。
一旁的柜子上放着我女儿的骨灰盒，他伸手就想打开。
“不要碰它！”
我冲过来狠狠拍开他的手。
巨大的巴掌声在客厅里回荡，陆小澈的手背立刻红了一片。
他呆愣了片刻开始张大嘴巴哇哇大哭，宋语嫣起身一把推开我：“何慕阳！你做什么！”
我紧紧地抱住骨灰盒，抬头怒视宋语嫣：“谁让你们碰我东西的！”
宋语嫣：“一个破盒子，动了就动了。”
小澈还在不停地哭，嘴上不住嚷嚷着要这盒子。
宋语嫣伸手想要抢，我紧紧抱着盒子，忍不住狠狠推了她一把。
“何慕阳！你敢推我！”
宋语嫣倒吸一口冷气。
我怒视她，眼中只有恨意。
她看着我的双眼似乎愣了一下，可马上怒道：“一个破盒子而已，你跟一个小孩子生什么气？”
“多大的人了，还和一个小孩子抢东西？”
我抱紧骨灰盒，这可是我的命，是我现在唯一想要守护的东西！
宋语嫣看着面带疯狂的我，感到一丝不安，她紧紧抓着我的手：“你闹什么！你看看自己还有那点男人的样子！你配做我老公吗？”
我抬头看着她，冷漠地开口：“那就离婚！”
宋语嫣猛地抬头看我：“你疯了？”
她似乎没想到一向好脾气的我会说出这种话，她冷笑：“威胁我？这婚是你想离就离的？”
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脸，将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轻轻抚摸：“如果你敢和我离婚，这孩子出生后，你就再也别想见到他！”
“何慕阳，我说到做到！”
她一向会拿捏我，打一棍子给个甜枣。
以前冷我几天，就会主动求欢讨好，就像训狗一样。
可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
而且，她肚子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
那天，她和陆允谦出去喝酒，醉倒在路边，结果陆允谦为了回家陪儿子，直接把醉酒的她丢在路边。
等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被街头小混混凌辱了。
我害怕她得知真相后受刺激，一直没有告诉她，她却一直以为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也许是我沉默太久，宋语嫣少见的有些急躁：“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瞥了一眼她。
“让陆小澈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