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京圈大佬×钓系野心花
明泱当初走投无路时,受人指点,找上了一场饭局的上位者
但她清楚,他们之间不可能有结局
等到他联姻的消息一传来,她利落抽身,分手出国
分手之后,她一路青云直上
明艳殊绝,风光逼人,热度不断攀升
至于曾经的踏板,早已被她抛之脑后
故人重逢,还是熟悉的一场饭局
出门打了个电话,回身时,她的去路忽然被拦住
明泱巧笑盈盈:“合格的前任应该是‘相逢应不识’呀,沈总。”
男人的身形隐于阴影里,散漫地提了提唇
是吗?
但他什么时候告诉她,可以用完就扔了?
文案2:
沈既年是出了名的禁欲冷性,明明平日里比谁都忙,某天却突然空降剧组,一待就是几个月,谁也不知内情
篝火晚会上,互相聊起感情状况,巧了,明泱和他都是单身
人前,他们并不相熟
某天下戏,男主演去敲明泱的房门,彬彬有礼地询问需不需要帮忙出戏
房间里一片安静,看起来貌似无人
他安静地附耳听了听
一门之隔,他所找的人刚被托抱到桌上,呼吸屏作一线,死死藏住被弄出的细碎声音
身前的男人抵开她,只一句:“让他走。”
文案3:
明泱是温家丢失多年的女儿,他们找她多年,待之如珍如宝
某一天,她被包养、打胎的黑料突然曝出
舆论如雪山崩塌,一时间,各种恶评全网乱飞
事件过去整整一天
当夜,谁也没想到先等来的不是她的回应,而是从未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沈氏集团掌权人——
沈既年:
【是我有幸陪她走过所有寂灭的岁月。
她是我人生中独一无二的女主角。@明泱】
不是她高攀,是他俯首称臣
公开告白,全网哗然
而更没想到的是,后来温家亲自下场抢人:【温氏集团大小姐。@明泱】
他们曾经热烈相爱过
直到后来,沈既年突然惊觉
爱也可以伪装
精彩节选:
二十三岁那年夏天,明泱曾经扑进沼泽,翅膀沾满泥泞。
无意间闯进另一个世界,他帮她擦干净翅膀上的尘泥,让它重新振起。
原以为这是救赎的笙歌,却不想这是另一场对蝴蝶的禁锢。
浸入多年。
直到有一天,安然置于他掌心的蝶忽然振翅。
十月的北城,秋意悄然蔓延,银杏叶开始染上金黄。
拍摄已经持续了四个多小时,从中午就位,一直到此时天色将晚。
场内所有人都在忙碌,镜头对准此刻中央的人。
为了更好地展示珠宝,她的头发全部盘起,露出了雪白修长的天鹅颈,化着精致眼妆的眼角流泻着灿光。
无瑕的水滴形钻石项链垂坠在白皙的锁骨之上,像是在蔚蓝的深夜里,月亮坠进清澈的湖泊。
这是“繁悦”下一季度的高定,不曾面世,今天是首次被佩戴。
摄影师忍不住从镜头前抬起眼,想用肉眼无遮挡地看看这一幕。两秒后,又重新投进拍摄。
这位的脾气是真的好,拍了这么久,还是一点架子都没有,依旧高度配合。她不看别的,只看拍摄效果。以往在圈子里听说过一二,但是不以为然,直到亲眼见到人才知道他们并没有夸张。
这一季的高珠与这次它们的代言人相处得很愉快,呈现效果极好。
明泱虽然在拍摄,但她敏锐地发觉到了异常。像是出了什么事情,就连抱着她的东西在旁边等候的助理都急忙掏出手机在查看。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余光,先将这一组拍摄完成。
这时,一条微博横空出世,热度在飞升——
【预告:扒一扒某知名M女星背后的金主究竟是谁!】
一石惊起千层浪。
几乎称得上是指向性的黑料,热度迅速猛蹿,底下评论有如雨后春笋,不停往外冒出,全都在蹲答案。
话题的主角自从两年前以一部大IP剧的官宣强势回归荧幕,并且资源一路飞升,暗地里这种传闻就不在少数。
——就在两小时前,京越集团旗下的“繁悦”珠宝品牌正式官宣明泱为品牌代言人。
官宣消息一放出来,不知道惊了多少人。毕竟,自从放出繁悦要找代言人的消息后,就有不少人在盯着这块肉,光是流出的消息里就有两个一线大腕,以其中一位的积极程度,不少人都以为繁悦的代言肯定是她的囊中之物——谁能想到,最终结果却是明泱。
前脚刚官宣,后脚这条爆料就出来了,很难不让人将这两件事联想到一起。
以前都是在暗地里议论纷纷,有些消息,一旦搬到明面上来,那就是另一种意义了。
助理握紧了手机,不由得有些心急。身后有几个工作人员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她还是听见他们也在探讨这件事,几乎是按捺不住的八卦欲望。
不过拍摄工作紧张,眼看时间有点来不及,负责的总监指挥着,开始加快进度,没给他们多余的时间去八卦。
等到最后一组结束,明泱拈起裙子走去休息区。她与助理对视一眼,接过手机。
助理小声地将情况和她说了一下。那条新闻不知道是怎么冒出来的,团队那边压根没能及时反应,现在已经在处理。
明泱微抿着唇,点亮手机,面容解锁。
一点进微博就是大号,但她直接无视了上面铺天盖地的消息,切换小号,点进那条所谓的“爆料微博”。
爆料人刚刚只发了一条夺人眼球的【预告】,就赚足了热度。在千呼万唤中,现在刚刚发出第二条微博。
相比第一条只为了吸引流量的简短,第二条是长微博。
上面指出来两个人选,一个是圈内的双料影帝,一个是影视投资人。虽然都用了姓名首字母代替,但只要是混圈的人,基本上都能解码。
长微博里,证据、分析,应有尽有,看起来很像那么一回事。
现在下面的评论全都在吹捧、鼓励,俨然所有的人都相信了这场精彩绝伦的爆料推理。
1L:哥,你就是我最牛的哥!
2L:我好奇很久了,她背后的大佬到底是谁,今天好像一下子醍醐灌顶了!
3L:你可真能编,编,你继续编,明天律师函来了你别删博!
4L:我觉得像是B!三部剧的投资人啊!这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吗?这次繁悦的代言也是B给的吧?
……
358L:B什么B啊!她和A的行程表都重合这么多次了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我嗑他们CP很久了!我嗑的CP终于成真了啊啊啊!给我把大旗挥起来!
359L:楼上是什么东西?呵呵,能不能出去啊?烦死了。
……
1182L:慕名而来吃瓜,某m女星现在应该慌死了吧?这下全都被爆出来了。
……
见她将长微博划到了最底下,看完了那堆成山的证据,助理给她递水喝,插好了吸管:“姐,要紧吗?要不要让他们赶紧先压下来?”
那些看起来十足有力的证据里,都像是藏满了针朝她扎过来。
周围不少工作人员也在偷偷关注着这边。
按理来说,突然被曝出这种事,当事人在看到的时候多少都会慌张和紧张,但奇怪的是——她却淡定得仿佛吃的是别人的瓜。
佩服,真的不能不佩服。当明星果然需要有过人的心理素质,瞧瞧,这都被爆料到跟前了,人家依旧坐不改色。
明泱眉梢轻挑。在点进去之前心还微提,看完之后心却是放了下来。她将手机锁屏,递回助理:“没事,不用管。”
助理苦恼地皱眉。不、不用吗?
明泱显然并不在意。她将耳环摘下来,大颗的钻石压得耳垂都沉甸甸。剩下的一只还未来得及取,外面忽然经过了一大群人。
繁悦的员工纷纷打着招呼。为首之人随之停下了脚步,看向室内。狭长的眼眸一扫而过,在了解着里面的工作情况。
一行人的脚步全部停下。
明泱跟着众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跟着回头。随着她的动作,另一只耳环上的钻石吊坠轻轻晃,璀璨的微芒在光下轻舞。
为首的那个男人穿着面料考究的三件式西装,挺括的身形,气场很强盛,身上带着无形又沉重的压迫感。
场内氛围都变得肃穆了不少。
总监已经快步迎上前,为双方作着介绍。
这位不是繁悦的总裁。繁悦隶属京越集团旗下,而这位,是整个京越集团的掌权人,也是沈家的人。
三言两语,对方的身份便已明朗。整个四九城,还能有几个沈家?
沈既年神色很淡,朝明泱颔了下首:“明小姐,你好。”
官方客套,他绅士又冷淡地和公司旗下的新代言人打了个招呼,可那双眼中满是疏离,没有过多探究的注意,甚至可能都没注意到她身上戴着的是什么首饰。
她的手上捏着刚摘下来的耳环。不经意间,眼波流转。
明泱牵动唇边线条,微微笑:“您好,沈总。”
他的眼神直接让她想起来了三年前——
当时她已经将近半年没有得到任何资源,名下唯一的房产也刚刚卖出。
她的工作人员开始接起了其它工作,经纪人也专心带起了其他艺人。
这个圈子更迭太快,经不起半年的泥沙埋没,她就像是被遗忘在这个世界一角的虫鸟。
那天,北城暴雨,气象台不断发布预警通知。
阒静的家中,经纪人的电话打了进来,打破沉寂。他只问她一句:“明泱,你要不要爬起来?”
她顶着暴雨,抵达经纪人发来的饭局地点,也于那日,第一次见到了沈既年。
整场饭局中,他肉眼可见的是居于上位的人物。一如操控这场圈子的游戏中,他是上位者。
事情一开始并不顺利,她有些沮丧,以为这件事告吹,暗无天日的雪藏还会继续。
暴雨持续多时,整座城市的出租车资源紧张。或许等很久之后能等到,或许今晚都不会等到,但她心情坠落低谷,也不在意,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困境,一边任由时间蹉跎浪费。
直到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自己身前。
暴雨砸在地上,又溅起飞到她的高跟鞋鞋面上。
她下意识又茫然地抬眸。
车窗落下。
他并未看她,在连绵的雨瀑中,她只听见让她上车的声音。
——结果就如经纪人所说,这个人能救她于泥泞。
……
当时他初初望过来的那个眼神,眸中的冷淡,和现在如出一辙。
他们仿佛还是素不相识的两个陌生人。
旁边的总监在给今天的工作作着一些介绍与汇报。顶头老板来了,肯定是不能冷落的,没话都得找话说上几句才行:“明小姐昨天刚在宁城杀青,早上的飞机到北城,下午就安排上拍摄了……”
沈既年偏眸看向她,嗓音疏淡:“明小姐今天刚到?”
明泱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三天前她把航班时间发给了他,但是还没等到他回,下一秒她就又被导演叫走,后面……忘记看他回复,更忘记和他说改时间。
此时再看,总觉得那双凤眼中似有深意。
可他又是一副风雪不染的模样,仿佛这只是顺着总监的介绍而产生的寻常一问。
唇瓣微张,她感觉到嘴角有些僵硬。
“……是啊,刚到。”
不过还好,他们本来就只是经过。沈既年和总监简单关心过几句今天的拍摄情况,便没再打扰,示意这边继续。
全程停留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明泱捏了捏手里的耳环。转过身,继续去给刚才的拍摄收尾。腰身的纤细在动作间勾勒出,盈盈一握。
网上掀起的风浪还在继续翻涌。爆料人研究得很好,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引到了A和B那两个人身上,补充着各种各样的分析,所有人都在探讨到底是哪一个。
只可惜——
选项全部错误。
等到结束后,坐上回去的车,明泱才终于有空能看手机。
置顶的某个对话框里果然躺着未读的小红点。
沈既年:【10号11点。】
很普通的陈述句。
但他重复的是她上次发给他的旧行程时间。
而且,他这次出差了大半个月,她连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明泱苦恼地支着脑袋。
很难回。
夜幕降临,北城的灯火奢华璀璨,光线透过车窗打在女人的侧颜上,勾勒出了极佳的光影。
助理给她递了杯咖啡,热心探头过来:“姐,怎么了?在想那个新闻吗?你放心,周哥说已经处理好了!”
明泱转过头看她,诚恳地问:“你说,该怎么讨好金主?”
助理:“???”
明泱无辜地眨了眨眼。不是开玩笑,是认真的。她将信息划拉上去,又划拉下来,苦思不得头绪。
好半天后,索性虚心请教本人:
【滴滴】
【请问您这边需要什么服务吗~】
——小金丝雀进行了深刻的反省,诚心诚意决定痛改前非。
短短数秒,手机里递进来两条新消息,明泱赶紧点开,目光期待。
【怎么?】
【要试试上次说的那个姿势?】
他的语气,和文字内容,截然不同的两种温度。
京越集团的会议室内,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的会议还在继续。
李特助从门外快步走进,俯身在沈既年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他淡淡颔首,而后示意投资部汇报继续。
垂眸扫过手机屏幕,对话还停留在他刚才发的那句话。对话框上面几次显示“正在输入中”,但一直没有发过来新的消息。
沈既年好整以暇地等了等。
下一秒,她撤回了刚才那句话。
沈既年:【?】
明泱:【望天.jpg】
她显然还记得他说的是什么姿势。
反口只需要一秒钟。
心虚是心虚的,往下折是不肯往下折的。
沈既年的指尖把转着手中的钢笔,没着急算账,只给她发去了今晚聚会的时间和地点。
【22点,去檀园。】
某人有点诚意,但不多。
小金丝雀的反省和愧疚收放自如。
这回她难得可以休息一段时间,除了几个不太要紧的工作外,就是要着手开始挑下一个剧本。
工作室那边挑了很久,目前最中意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古装大IP,一个是双女主的正剧。
这两个各有长处,投资都很大,拍摄周期应该也不会短。
周慕翻看着手里的资料:“古偶这个暂定的取景地有几个……双女主这个,倒是方便点,拍摄地点就在北城。”
跟沈既年在一起后,她之前的困境直接破开,他将她从低谷捞了出来。
他那边直接插手接管她的工作事务,派人理事,全部重整。断掉半年的工作迅速接上正轨,不过第二个月,她就恢复了工作,重回荧幕。
她从一个被随意碾入泥潭的小蝼蚁,到现在重新拥有姓名。
这几个月,工作排得满满当当,她待在北城的时间都不多。
周慕想到什么,忽然提了一嘴:“对了,这个本子温璇也在接触,听说两边对接得挺顺利的,另一个女主很可能就是她。”
明泱从手机中抬眸,眸中掠过一抹诧异:“温璇?”
她和对方倒是没有合作过,也不熟,但早早就听闻过对方的大名。
温璇才是真的不缺资源。会挑中这部,一定有其亮眼之处。周慕会专门跟她提这句,也是这个原因。
“对。”周慕颔首,“明天去公司一趟,谈一个合同,也聊聊剧本。”
“行。”
这次走得久,带的行李也多,他们帮她送回去后才离开。
明泱回家换了一身衣服,也换了个日常的淡妆。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她匆匆拿过车钥匙便出了门。
这个点,北城还在习惯性地堵车。临近约定的时间,但她还被一个红灯堵在半路上。
中途,手机响起,她望了眼前面看不到尽头的车流,按了接听。
“喂,妈?”
赵瑞芝问说:“没在忙吧?”
“没有,刚忙完。”看了眼时间,可能来不及,她先给沈既年在微信上说了一声。
“我看到消息说你在宁城拍戏,怎么都没回家来?”赵瑞芝一个多月前就看见了,本来以为会等到女儿回来一趟,没想到等啊等,也一直没等到,这才终于按捺不住打过来问问。
明泱微顿,才轻声说:“妈,我已经回北城了,这边有工作。”
赵瑞芝明显愣了一下,讷讷:“怎么这么着急?”
她垂下眼睫:“这次比较赶。”
她其实从大学开始,回去的次数就不多。上次回去,还是两年前的春节。她妈确实是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大三那年,因为她弟中考考得不好,父亲决定给他报名一家私立高中,让他去打拼看看,冲刺下高考。但那家学校学费高昂,很快,电话就打了过来,告诉她家里不会再给她打学费和生活费。
当时,她的手里只剩下不到十天的生活费。
来不及愕然与茫然,就要被迫又紧急地开始自己供自己上学。
后来,工作排得紧,回家的机会也少。
这次在宁城待了几个月,中间不是没时间回去,只是在外面待习惯了,就没有起过这个念头。
外面灯火辉煌璀璨,她望着前方车水马龙,仿佛也身处这份人间烟火之中。
赵瑞芝也只能说:“这样啊……外公外婆一直在念叨你,下次有时间的话就回来住几天。”
可能太久没聊天,母女俩之间的对话也有一瞬的沉默和卡壳。
赵瑞芝犹豫了下,问起了今天的事情:“我看网上那些新闻……是怎么回事?他们说的那些是真的假的?什么影帝……”
“假的,媒体就喜欢拿这些夺眼球,您又不是不知道。”明泱笑说。
赵瑞芝松一口气,“那就好。那些新闻写得也太难听了,现在的媒体真的是……”
话头一转,她又忍不住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结婚的事情。回头找个时间回来,有几个邻居、亲戚都在问,想给你介绍人认识。”
母亲口中的“认识”,当然不是什么认识朋友。
她今年二十六,在大城市不算大,在娱乐圈更不算,但赵瑞芝从她大学毕业那年就开始在提这个事。
“再说,现在工作忙。”
赵瑞芝苦口婆心:“那你也得放在心上,工作归工作,成家归成家。”
明泱含糊应了:“……嗯。”
红灯结束,前方道路终于畅通,她踩下油门,没有再多聊。
结婚,对她来说还是远得见不到边的事儿。
……
果然还是迟到。
这个点,檀园已经热闹了起来。
她轻车熟路地往里走,衣摆随着步伐在扬动。
服务生很快就迎了上来,连忙给她带着路:“明小姐,这边请。”
她穿了一件长风衣,柔顺的长卷发自然散落在肩头。明明戴了口罩,但服务生还是眼尖,看得出来是刻意记了人。
“沈先生他们都到了。”服务生机灵地提了一嘴,帮忙将门推开,请她进去。
这个包厢里的每一位客人都能是老板座上宾的程度,也是他们老板最重视的一处儿。
“谢谢。”
门一打开,明泱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沈既年。
屋里温度更高,她随手脱了风衣,露出里面的黑色收腰长裙,朝他身边走过去。
今晚是他们私下的聚会,都是他的发小、好友。除了聚会之外,也是有事要谈。
明泱当初被他带进这个圈子,几年过去,也都是熟人。
沈既年原本和人在说话,她在身边坐下后,便倾身取过酒杯,也看向她:“吃过了吗?”
他知道她没比他早走多久。
“吃了一碗面。”
阿姨不知道她今天回来,所以也没有准备晚餐,打扫完卫生后很早就离开了。
“你煮的?”
“当然。”明泱不知道他在质疑什么,看他一眼,随口哄一声:“明天煮给你吃。”
纪含星刚点了酒回来,听见声音,立马凑上来:“我也要!给我也煮一碗。”
沈既年冷淡地扫了她一眼。
都不用别人翻译,纪含星自己就读懂了他的眼神——「这里有你什么事?」
“……干嘛?小气鬼。又不是让你煮。”
楼与岑和他在谈一场注资的项目。他这次出差大半个月,今晚也是难得出来。
纪含星拉了明泱去打牌,顺便试一下这家新出的酒。
他们聊他们的生意,这边打这边的牌。
明泱指尖捏着牌,很快就凝神了起来。
但也没用。
没多久,连输两局。
第三局,一看牌,这次牌也不好。
明泱认认真真地继续打。
过了一会儿,沈既年从谈事中抽出神,抬眸往那边看过去。
从动静中就能听出来,她应该没少输。
楼与岑捏了捏眉骨,“哎,你是不知道,这个项目给我压的,这几天都没睡好。我家老爷子发话了,今年就给我这一个项目,没搞好的话过年也不用回去了。”
沈既年饮下杯中酒,“不回去不是正好?”
去年过年的时候,楼与岑被家里从上到下一起催婚,在群里发了一万遍哀嚎。
楼与岑搭起腿,“那可不行,那还是要回的。”
沈既年起了身,走过去看看。
一起打牌的人踢踢赢得嚣张的纪含星:“你收敛点,沈三都看不过去了,喏,护人来了。”
纪含星防备道:“三哥,你不许帮啊。”
沈既年散漫地随口一应,走到她身后看起了她的牌。
啧。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运气,她这手气是真的不太好。
他喝着酒,还真没出声。看着她不得不拆掉了唯一一个对子,但出完以后,手里的牌面就又陷入了死局。
明泱也没想让他帮,还在自己努力。正好他过来,她闲闲地往后一靠,靠在他身上。
他周身的味道若有似无萦绕在鼻尖,有点清冷的雪松味。
果不其然,又输一局。
她手边的筹码如小山一样推倒。
想得认真,又不停输,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她的牌技算是嫩的,当初还是他教的她,不过她打的时间不多,不比他们经常需要应酬和会友。
“哈哈哈哈哈,泱泱,你倒也不用这么客气。我不就是看中了一个包吗?你这就准备送我俩了。”
纪含星赢得太猖狂,笑得见眉不见眼。
沈既年看进眼里,暂且不语。
不知不觉,明泱喝完了杯中的酒,他出声:“你去点酒,我替你打。”
她正好动脑动累了,松一口气,把位置让给他。
纪含星还在抹牌呢,笑容突然卡壳:“嗯?”
那边,沈既年已经施施然替了位。
祝戈捂住脸:“我就跟你说笑得小点声了!!”欺负他的人还欺负得这么嚣张!被制裁了吧!
他漫不经心地垂眸,继续她的动作,帮她发牌。
纪含星反对无效,只能安慰自己。没事,说不定那个位置今天手气都不好。
明泱随手将门带上,在会所里逛逛。
这里私密性很好,环境也清雅,并不像一些地方一味地堆砌奢靡,这风格就很符合沈既年的喜好。
她没让人过来,而是自己去了吧台点酒。点完后,就坐在这边等。
这个点,会所里是最热闹的时候,灯光柔和。
吧台周围人很多,明泱低头按手机,身后依稀有几缕声音飘进耳朵里。
“沈家二叔的调令下来了吧?”
“下来了……最近只怕没法太平。”
一开始她也没留意,直到听见“沈家”,她缓缓地反应过来,在这个地方能提及到的,还会是哪个沈家?
她微微抬眼,但并未回头。
而说话的几个人也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你说,这节骨眼,沈家会不会选择和其他家联手?”
“联手……你说能是什么联手?”
“沈家适婚的……就只剩下沈三了吧?还有沈惟宁?”
“且看看吧,谁知道呢。”
她的酒做好了。
在服务生出声之前,明泱伸手取走,道谢。
回到包厢,在进去前,她的脚步一顿。
刚才听到的话在脑海中跳跃着。
记得很清晰。
须臾后。
她推开门,站在门口时,先望向了坐在自己刚才位置上的人。
他脱了西装,只着一件白衬衫,说不出的清冷矜贵。
就跟今天白天见到的他一样,像是某一天夜晚抬头时,天边挂着的幽冷的月亮。
屋里喧嚷。
沈既年气定神闲,旁边如临大敌的人已经由她变成了纪含星。
“喂喂喂,你慢一点,我还没看清呢就输了!!”
“我的包,我的车,我看到它们都在离我而去呜呜呜,我都还没下单呢!!”
沈既年果然好心地放慢了动作——让纪含星看清楚是怎么输的。
而后,将手里的牌全部放出。
“……”
明泱打得不好,他可不是。
祝戈又踢了一踢纪含星:“都跟你说欺负人得收敛点了,现在好了吧?被人算账来了吧。”
这人哪里是来打牌的,分明是来撑腰的。
刚才在旁边看着没说话,但心里都给记着呢。哪里能让别人给欺负了半分?
沈既年眉眼轻扬,并未反驳。
纪含星:“……”
够了,真的够了!
把刀插进来,还要上下左右搅动搅动。杀人诛心。
她往后一摊,将手里的一大把牌一扔,放弃抵抗。几场下来,被沈既年虐得完全没了脾气。
筹码也输完了,他们不准备再继续打。
明泱端着酒回来,纪含星有气无力地取走一杯,刚准备告状——
沈既年长指点了点旁边赢回来的那堆筹码,对上明泱眼睛:
“跟你买面。”
纪含星:“……”
他的声音没压低,周围一圈全都听得见。
祝戈:“靠——”
纪含星刷地扭过头来,充满愤愤地盯着他:“我们还没走呢!”
明泱喝了好几杯酒,眼神迷离了一瞬,被他望进眼底。
对视之间,好似无声地交流过了一遍。
她指尖微顿,咽下喉间的一口酒。
沈既年站起身,对一大堆控诉不以为意,只是拿过西装,还有她迭放在一旁的风衣:“先走了,你们继续。”
这个男人,风度绰绰,全都在举止之间。
他们今天都刚出差回来,又忙了一天,这群人心里有数,也没拦他。
但明泱还没喝够,她才刚带了两杯新品回来。依依不舍地多喝了两口,才放下酒杯,顺势牵上他的手。
她的脸颊已经起了一层薄红,不知道是暖气太充足,还是酒精上脸。
出包厢门前,沈既年还装作没有看见。一进电梯,他的下巴抵了抵她的额头,在她抬头时,便往下逡巡。
这个点离开的人不多,电梯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含吮着她的唇。闻见她今天身上的香水,是淡淡的甜香,不腻。
电梯速度很快。
这个吻同样短暂。
在电梯门打开时,他已经松手。
作为公众人物的自觉,她下意识地微微低头,才跟着他的脚步往外走去。
这次他出差大半个月,但其实他们有一个多月没见了。
从刚才对视上的刹那,她就有种预感,心跳也在加速,只是被她遮掩住了。而现在,预感成真。
刚回车上,车门关上的同时,她就被他扣住,吻了过来,又疾又凶。
明泱下意识抓住他的衬衣。刚才他身上的,一点褶皱都没有的地方,一下子就被她的指尖抓出折痕。
她空咽了下,在被吻得太凶的时候,忍不住睁开眼,去看他的眼睛。
脑海中闪过今天在吧台听见的那几句话。
被酒精牵绊住的神思没有那么灵敏,她忘记注意太多,忍不住会想,他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很难想象得出来。
就像是在一张白纸上描摹,没有题目,没有提示。
沈既年忽然停下了动作。他看着怀里的人,凝视着她的眼睛,嗓音有几分低:“你在想什么?”
他的眸中带有几分察觉的探究。
明泱一惊,几乎是立即回神,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在想些什么后,所有的醉意在顷刻间消失无踪。
脑子里只跳出来一个提醒——要稳住。
她的指尖不自觉地用力,完全来不及慌张,努力藏回去刚才可能不小心流露出来的所有端倪。牵起唇,和他说起今天在聊的两个剧本,征询意见:“你觉得哪个好?”
她将自己的出神归结于工作。
她平时也经常跟他聊工作上的事情,所以不会显得太突兀。而且,她的很多工作他都清楚,也很能给出建议。
在他思考时,她才能缓缓松开刚才猝然提起来的那一口气。
这个男人,敏锐得不可思议。
但她其实也很意外,她竟然会在他面前露出这么浅显的端倪。
——至于刚才听见的话,她没有任何提起的打算。
明泱垂下眼睫,注意到,刚才接吻时,她的口红不小心擦过了他的领口。
在白衬衣上面,显得格外瞩目。
她的指尖碰上去,擦了擦。
……越擦越乱。
她随口跟他聊着,“哦对了,双女主那个本子到时候就在北城拍,也比较方便。”
她是宁城人,在宁城出生和长大,但是后来,一连多年,她对北城的归属感反而更强。
沈既年不置可否,轻扫她一眼。意味深长道:“看来是真有在反省。”
也不容易,总算是有想起来自己在北城待的时间实在太少。
明泱想起来白天发的微信,“那当然。我可不是在开玩笑。”
他垂眸看她眼睛,嗓音低沉:“我也不是。”
“……”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腰间,看上去只是不经意间的动作。
明泱咬牙,记忆一秒回笼。
上一次她飞回北城和他见面的深夜,就是这只手,强硬地摁在她的腰间。
他在她耳边跟她详细描述了下那个动作。她一惊,立马去拉住他的手。两只手较着力气,一个要行,一个要阻,说什么也不让。
没有开灯的室内,她的丝绸露背红裙礼服迭在他的白衬衣上,一片凌乱,满室荒唐意。
“啧。”
较劲了几个来回。
耳边传来男人散漫的低笑,带着点意见的不爽。
过去了一个月,她没想到他还记得。
明泱抿紧唇:“不行。”
“今天你自己说的。”
“你没有证据。”
沈既年扬眉:“谁说我没有?”
明泱一噎。暗道糟糕,当时犹豫的时间太长,他可能已经截了图。
沈既年捏了捏她的指骨,哄道:“就一次。”
躲也躲不过去,这次又确实是冷落了他太久。纠结半晌,她才不情不愿道:“不能太久。”
他很好商量:“可以。”
事实证明。
她就不能相信男人的话。
可以什么可以,一晚几乎到天亮才结束。
明泱被周慕连打了八个电话才叫起来——被叫起来的还不是她,而是在书房里隐约听见声音,走过来从地毯上将手机捡起的某人。
她被吵了三分醒,迷迷糊糊听见他们对话。
“我是沈既年。”
“嗯,我现在叫她。”
她又往被子里一埋,一万个不情愿起床。劳动力劳动完还得睡够八小时呢。
他坐在床边,将人给剥出来。理亏在先,只能承诺:
“晚上再让你睡。”
明泱只想抱着被子。虽然她常年在外,但她对家里的被子有种依恋感,很喜欢上面的味道。
……虽然科学告诉她,那可能不是单纯的味道,可能是螨虫,可能是细菌,但是没关系。
“你保证。”
“我保证。”
她半眯着眼,伸手:“昨天的证据给我。”
做都做完了,证据得销毁。
沈既年安静了两秒。
明泱不可思议道:“所以你没有证据?”
他眉骨轻抬,意思明显。
他压根就没有截图。
她裹着被子被他抱着,转过身来,就想咬他。
被他捏着后颈,安抚地吻着她的唇,一下下轻吮。
折腾来折腾去,她是真醒了,只能起床。
明泱匆匆忙忙挑着衣服,化着妆。
他早就起了床,甚至已经开完一个跨国会议,现下正闲着,倚在旁边看她。
“想试试可以试试。你说的那个剧本我看过,是不错。”
明泱涂着口红,目光下落,看见镜子里本不该存在的一些痕迹。她默默换了一件领子高点的衣服,又增加了一点人工行为。
“我也比较倾向它。我今天跟周慕去谈谈。”
她动作飞快,简单处理完就出了门。
时间不早了,她自己开车前往。
北城的秋意越来越浓,路边只见光秃的枝丫,它们朝向天际,与阳光相和。
她握着方向盘,在被堵在路上时,眉眼微垂。从昨晚到现在,终于能想一想听见的那件事。
她竟然,已经有点习惯现在这样的生活。
渐渐沉溺其中。
可她忘记一件事——如果他结婚了怎么办?
继续,继续下去是最简单的答案。
可是。
虽然她无权过问,但她不喜欢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