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还得从几个月前说起。年纪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腿脚也不利索了,心里总有点说不出的孤独感。一天吃过午饭,我坐在躺椅上发呆,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我哪天走了,会有多少人记得我?又有多少人愿意来送我最后一程?这种念头可不是因为我多要面子,而是我真的想知道,在我活着的时候,我对别人究竟意味着什么。
有了这个想法后,我开始琢磨该怎么办。一开始我只是随口跟几个老朋友聊,他们全都哈哈大笑,说我糊涂了,说哪有人活着给自己办白事的。可越想越觉得这事有意思,也有意义。我这一辈子辛辛苦苦,把儿女拉扯大,一直尽心尽力为家庭付出。可现在孩子个个忙,平时难得聚一聚。若我真哪天不在了,埋在泥土里,连“谢谢”都听不到,岂不是太亏了?
于是,我下了决心,自己策划一场“活人葬礼”。我花了两万块钱,请了一个白事团队,布置得像模像样。灵堂、花圈、供桌一样不少,只不过照片不是黑白的,而是我一张笑得很灿烂的彩色照。最重要的是,所有邀请函上都明确写着“我是主角,别担心,活得好好的!”
那一天,人还真不少。亲戚、朋友、邻居,甚至还有一些平时不怎么联系的老朋友都来了。大家一开始都挺拘谨,有人甚至忍不住笑场,但渐渐地气氛就不一样了。一个老伙计站起来,说了几句夸我的话,接着几个亲戚也站起来讲。他们说我这一辈子不容易,是个实在人;说我脾气好,总爱帮人;还有人提起了小时候我帮他们挑水、修房的事。我坐在台下听着,心里一阵阵热乎。
最让我感动的是,我几个孩子也打来了电话。他们平时工作忙,说是实在抽不开身,但听说我要给自己办葬礼,还是忍不住关心。我大儿子问我:“爸,这么折腾,值不值?”二儿子开玩笑说:“您开心就好,别再来第二次了。”小女儿声音哽咽,她说:“爸,您还在呢,我们以后一定常回来看您!”这话让我鼻子一酸,一下子觉得这么多年的孤单好像轻了不少。
“葬礼”结束后,我关了灯,坐在屋里细细回味。有人觉得我花两万块钱办这事不值,可我却觉得特别值。这场“葬礼”让我活着听到了大家对我的真实评价,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活在当下,活得让自己踏实才是最重要的。我不再纠结别人怎么看我,也不会再因为孩子们忙而心生抱怨。毕竟,他们有他们的生活,而我也有我自己的选择。
我觉得,这场仪式更像是给我自己的一次告别,告别过去那些不必要的执念,迎接更坦然的晚年生活。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走了,我希望大家记得的是那个笑得灿烂的我,而不是一个孤独老人的背影。人这一生,说长很长,说短也很短,最重要的是不留遗憾。所以,活着的时候,想对谁说点什么,就赶紧说;想做点什么,就赶紧去做。这才是我的“葬礼”真正想告诉大家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