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碰巧,有个来自韶山的老乡跟毛主席聊起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周外婆在韶山那边让我给您捎个话,麻烦您告诉楚雄,回家瞅瞅,外婆天天都惦记着他呢。
毛主席听完之后,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后来每当想起这事儿,他就忍不住掉下眼泪,因为周外婆一直念叨着的“楚雄”,再也回不来了……
【毛家与周家的亲情】
周外婆的大名叫周陈轩,但其实她既不姓周也不叫陈轩。为啥这么叫呢?因为她嫁的老公姓周,自己娘家那边姓陈,大家为了方便,就给她起了个“周陈轩”的外号。久而久之,周外婆这个名儿就这么传开了。
周陈轩的老公周模彬,以前科举考中过,还做过长沙直隶知州,大家都叫他道台大人。辛亥革命一闹,周家就在长沙市松桂园买了房子,安了家。说实话,在长沙这块地儿,周家可是个响当当的大户人家。虽说周模彬走得早,但周家的底子厚,生活还是过得挺滋润的。
一次意外的机会,让周家后来跟韶山的毛家扯上了关系。
周陈轩有个闺女叫周文楠,她嫁给了韶山毛家的三小子毛泽覃。而这个毛泽覃,正是毛主席的亲弟弟呢。
毛泽覃和周文楠的相遇,说起来也是挺巧的一件事。
1925年那会儿,毛泽覃在长沙黄家坪的颜子庙平民小学当老师。周陈轩的侄女,周国英,正好是他班上的学生。这小丫头学习成绩顶呱呱,一下子就吸引了毛泽覃的眼球。后来,他特地跑到周国英家去家访,就这么着,认识了周陈轩,还有周陈轩的女儿周文楠。那时候,周文楠正在含光女子职业中学上学呢。
当然了,他们俩最开始也就只是相互认识,并没有那种一眼就看对眼的感觉。
但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两人的关系迅速拉近了。
在含光女子职业中学,有位姓张的老师生病住院了,她特地请了自己的好友毛泽覃来帮忙代课。那段日子,毛泽覃常常去学校授课,这样一来,他和周文楠见面的机会就多了起来。周文楠特别佩服毛泽覃的知识丰富,而毛泽覃呢,也对这个温柔的女孩挺有好感。
等张教员回到学校时,毛泽覃和周文楠已经特别熟了,两人也自然而然地谈起了恋爱。
虽说他们俩看起来特别般配,但周家起初对这桩婚事并不太买账。特别是周文楠的哥哥周自娱,他极力反对。他觉得周家是书香门第,而毛泽覃只是个农家子弟,两家背景相差悬殊,不太合适。
可周陈轩老太太却不这么想,她思想挺开放,后来还劝家里人说:
挑对象得看人品,别光盯着家产。泽覃这孩子,脑子灵光,爱学习,对人热情还讲义气,真是个好孩子。甭管他家里以前是种地的还是打铁的!
周家是那种挺传统的、讲究辈分的家庭,特别看重规矩。老太太都已经表态了,儿子们就算心里头有意见,对这桩婚事也就不再吭声了。
得说说,周文楠遇到毛泽覃那会儿,他早就跟着大哥的步伐,一头扎进了革命事业里。早在1922年快过完的时候,毛泽覃和二哥毛泽民就一块儿去了湖南自修大学的补习学校进修,后来,在1923年10月,他还正式入了党。
1926年夏天的时候,毛泽覃和周文楠喜结连理。到了1927年年初,多亏了刘欣的引荐,周文楠正式成为了中国共产党的一员。
真没想到,夫妻俩刚在一块没多久,也就差不多一年吧,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就在上海搞了个大动作,发起了反革命政变。那次事变里,被残忍杀害的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多得数不清。而在广州的李济深,他也跟着蒋介石的脚步,行动起来了。这样一来,毛泽覃和周文楠这对夫妻可就危险了,处境相当不妙。
更关键的是,那时候周文楠刚怀上孩子,行动起来挺费劲的。看到情况越来越不好,有人就跟毛泽覃夫妇提议说:
"赶紧奔武汉去吧!"
虽然周文楠和杨开慧心里头万分留恋,可眼下的情形,让他们一家人实在没法儿只顾着儿女私情。
1927年6月的一天,毛泽民带着家里的两位女士,坐船回老家湖南。那时候,周文楠和毛泽覃结婚才一年,小两口刚分开,周文楠心里特别难受。船一启动,周文楠就趴在杨开慧肩膀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那时候,周文楠压根儿没想过,那次见面竟然是她和老公最后一次告别了。
【周外婆含辛茹苦抚育毛楚雄】
毛泽民他们回到长沙后,一开始是在周陈轩家落脚。周陈轩老人家特别热情,好好招待了他们三个人。没过几天,杨开慧带着娃回到了板仓的杨宅,毛泽民呢,也回了他的韶山老家。这么一来,就只剩下周文楠一个人还留在那里了。
老人压根儿没想过,自己最后竟然也会亲自上阵参与进来。
这事儿说不定会碰上点麻烦。
大伯在这儿呢,别客气。有啥需要我们帮忙的,直接告诉我们就好,不用客气!
秋收起义之前,湖南的中共省委头头郭亮、夏明翰,还有毛泽民、毛泽覃,他们都跑到周宅去碰头。周陈轩特别热情,不光给他们递茶递烟,有时候还亲自下厨整几个菜,招待这些远道而来的朋友。一来二去的,她和这些共产党人就处出了很深的交情。
1927年9月8号那天,周文楠在老家里迎来了她的宝贝儿子毛楚雄的诞生。小外孙的到来,让周陈轩开心得嘴都合不拢了。
由于孩子他爸那边的人都没能来,所以后来的“三朝酒”也就没办成。
让周陈轩心里更不是滋味的是,1928年3月的一个夜晚,他刚满6个月大的外孙和女儿周文楠,竟然也被关进了牢房里。
周陈轩心里头别提多难受了,只能硬着头皮,拉上儿子到处想办法,想把女儿和外孙从牢里弄出来。可国民党那帮反动派,压根儿不买这位前道台夫人的账。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周文楠在牢里还挨了不少打,受尽了折磨。结果,母子俩在牢里都病得不轻。
为了救周文楠和她孩子,周陈轩豁出去了,把家里能用的钱都拿了出来,找长沙小吴门外一家纸店老板帮忙担保,说好等病治好了就回去坐牢。这样,周文楠母子才算是回了家。等病情有点好转,周文楠又被抓回监狱了,不过还好,这次没把孩子毛楚雄也带走,这让周陈轩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周陈轩刚从牢里出来不久,就给外孙补办了那个“三朝酒”仪式。但奇怪的是,宴席现场冷清得很,家里其他人都没来,整个氛围都沉甸甸的。周陈轩心里挺不是滋味。为了防止国民党那边再来捣乱,他干脆让外孙改了姓,跟自己姓周。
周陈轩心里一直有个盼头,就想着哪天女儿女婿能回家来,然后他能把养得圆滚滚、白白嫩嫩的外孙亲手交到他们手里。
可女儿周文楠一直没回家。到了1930年7月,彭德怀带着红三军团打下了长沙,救出了所有被关的政治犯,周文楠也就跟着红军去了湘赣苏区。可让人难过的是,1935年4月,周陈轩在报纸上看到了女婿毛泽覃被国民党坏蛋给杀了,他哭得稀里哗啦的,难过了好几天。
周陈轩为了使毛楚雄健康成长,真是费尽了心思和力气。
周家以前挺有钱的,但经过一连串的倒霉事,现在早就不如以前了。儿子也没个正经工作,生活过得挺苦的。周陈轩没办法,只好把家里的金银财宝都给卖了,最后连房子也搭进去了。到了1936年,周文楠靠着他族侄的帮忙回到长沙时,周家已经是穷得叮当响了。
毛主席在延安的时候,心里一直惦记着周陈轩老人家。后来听说他们搬到了韶山,就专门写了一封信,还附上了20元大洋。他还特地嘱咐周文楠,让他去一趟延安。
因为周陈轩年纪大了,毛主席特地给族兄毛宇居写了封信,让他在平日里多关照一下周陈轩一家:
……楚雄那边已经汇了些钱过来,以后能稍微帮衬一下。你得盯着他,让他省吃俭用。周外婆先生现在留在韶山挺好的,咱们得把她当家里人对待,别分你我。
【周外婆是一位很好的老人】
周陈轩搬到韶山后,日子慢慢变得安稳了。她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照顾外孙上,一心一意要把他拉扯大。
毛楚雄小时候在毛氏祠堂上的小学,每天上学放学的路上,都得经过家门口的两个大水塘。周陈轩外婆特别担心外孙会不小心掉进去,所以每天都坚持按时接送他。要是毛楚雄和小伙伴们一起去砍柴,周陈轩就会在路边等着,确保他安全。到了晚上,毛楚雄做作业的时候,外婆就陪在他旁边,帮他掌灯照明。
周陈轩对外孙那真是没话说,满心满眼都是疼爱,全都倾注在他身上了。
受到外婆的悉心教导,再加上家里那些英雄长辈们事迹的鼓舞,毛楚雄心里也打起了参加革命的主意。
1944年11月那会儿,抗日的情况有了新变动。中央军委就让王震带着三五九旅往南走,打算开辟个新的抗日地方。但后来的情况又不一样了,所以在1945年8月,王震又带着队伍回了延安。他们在路过湘潭的时候,18岁的毛楚雄找到了王震,说他想加入部队,一起打仗。
首长,我是毛泽覃的儿子。我可以跟着您的部队去延安找我伯父吗?
王震通过韶山的地下党组织核实后,得知毛楚雄真的是毛泽覃的儿子,心里别提多乐呵了。想当年,他和毛泽覃在长沙一起搞工人运动时,就是铁哥们儿。于是,他赶紧给毛主席打了个电话,详细说了说毛楚雄的事儿。毛主席一听,立马回电,让把毛楚雄接到延安来。
1945年9月份,毛楚雄就跟着王震去当兵了。
从外孙离开老家的那天起,周陈轩就天天在家里盼着,白天等晚上也等,心里就盼着外孙能早点回来。但让人难过的是,周陈轩最终也没能等到这一天。
毛楚雄跟着王震去了中原军区,他在司令部电台那儿学起了怎么收发电报。因为他是烈士的孩子,王震好几次都没同意他上战场打仗的请求。
1946年6月,国民党军队背弃了和平协议,大规模攻打中原解放区。他们不光动手,还搞起了小把戏,说是邀请中原军区派人去西安谈判。王震呢,就选了两个很有经验的干部,张文津和吴祖怡去应对。
王震让那两个人带上毛楚雄一起走,虽然路上他们是给毛楚雄当保镖的,但王震还是反复叮嘱,一到西安,就得赶紧把毛楚雄交给八路军的西安办事处。让办事处的人想办法,把毛楚雄安全送到延安去。
没想到,半道上他们三人遭遇了不幸,在宁陕县东江口镇城隍庙那块地方,被国民党给杀害了。毛楚雄牺牲的时候,才不过19岁的年纪。
直到40年后的1985年,人们才终于发现了毛楚雄和另外三名烈士的遗体。
周陈轩在老家一直蒙在鼓里,不知道外孙已经离世的事情。直到新中国成立后,他还拜托别人捎话到北京,打听毛主席外孙的近况呢。
毛主席心里头真不忍跟老人家说那个让人难过的消息,于是就瞒着他了。
1950年开头那会儿,周陈轩给在东北的女儿周文楠写了封信,说他一个人在韶山冲住着,身边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周文楠呢,因为没办法一个人把老爹接到东北,所以就特意写了封信给毛主席,把这事儿给说明了。
毛主席点头答应后,周文楠就带着他亲笔写的信往南走。路过北京时,她特意去中南海探望毛主席。聊到毛楚雄的事儿,毛主席特别关照她说:
你跟外婆说一声,我讲的啊,楚雄这孩子特别有出息,是韶山那儿的骄傲。他被送到很远的外国去学习,现在没法写信回来。这样也是免得外婆您太难过,时间一长,心里头也就好受些了。楚雄年纪轻轻的,为了国家牺牲了,他这辈子活得值。
就这样,毛主席和老人家里的亲戚一块儿编了个善意的假话,周陈轩一直到离世那天,都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他的外孙已经牺牲了。
1954年,我跟着女儿搬到东北后,有幸被邀请去做哈尔滨市政协委员。
1956年那会儿,王英樵去了中南海,碰巧毛主席还特地问了问他近况,挺关心的样子。
“周外婆现在咋样了?”
王英樵跟毛主席说:
外婆今年76岁了,身体硬朗得很,精神头十足。我和文楠收入都不错,家里就一个小公主,日子过得挺滋润,没啥大烦恼。
听完之后,毛主席心里踏实多了。
1968年10月,85岁的周陈轩老人离世了。周文楠在和毛主席商量后,决定按照老人的遗愿,把他的骨灰送回韶山安葬。当周文楠和王英樵带着老人的骨灰回到韶山,韶山的老百姓没有忘记他,自发组织了热烈的迎接仪式。当地的农民们放了一宿的火铳,来表达对老人的怀念和悲痛。
周陈轩老爷子去世后,骨灰被葬在了老家对面的小山坡上,和王淑兰女士挨着。王淑兰是毛泽民烈士的第一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