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之上烽火四起,佣兵们同自己的生命和血肉换取荣耀,要赢得不世的光荣”,“把最后一刻子弹留给战场上的自己”,这是中二少年们的雇佣兵想象。真实的佣兵如今就在东欧战场上作战,他们有的人打得很鸡贼,有的人只会作秀,还有的人赔上了性命却没给自己的家庭赢得可观的收益。这也是佣兵世界的自古以来,佣兵这行从来就不是你想不进就不进,也不是你想金盆洗手就金盆洗手的。
我没写错,佣兵这行自古以来就有强制拉人的传统,瓦格纳从监狱里招人也是业界的传统。
当17世纪的小冰河期来临时,苏格兰国会的老爷们觉得满大街的流民、街溜子们很碍眼,他们把本国所有没有正经职业的壮丁都打包送到了欧洲战场上。瑞士联邦政府也在同时期满大街抓流浪汉,然后把他们都送到法国国王那里当雇佣军。德意志战场上的雇佣兵就更加身不由己了,瓦伦斯坦和古斯塔夫的人马把德意志北部地区的人就都进行了“减半”处理 (整降低了1、3),幸存的德意志城镇居民也被他们的大军压榨得干干净净,青壮年只能从事佣兵再就业。
德意志人当佣兵就是为了混饭吃,佣兵行当从15世纪末、16世纪初就开始大量吸收德意志青壮年就业、再就业。德意志大学生找不到工作怎么办?当佣兵,佣兵团需要法律人才、需要合同撰写人,吸纳了大量法律专业毕业生,如果毕业生的外语好,还能到意大利混饭吃;佣兵团需要外科医生,花重金从医学院抢人,如果医学毕业生可以胜任战地医生工作,他每月就能拿到足足40个弗洛林金币,两年的收入就可以在意大利买套豪宅(前提是他和他的团队能活两年);佣兵团也需要一定的炮兵和工程人才,这些今天的精英人士在佣兵团中混得都很不错。
但对于鞋匠、手工艺人、流民出身的佣兵来说,佣兵团收人的过程就没那么美好了,除了上文提到的城管直接抓人,很多贵族和征兵团队还像黑心老板一样进行欺诈,贵族们经常把喝醉后按了手印的倒霉鬼连夜打包送到军营,佣兵这行上限很高,下限也是无极限。德意志佣兵在近代泛滥成灾,以至于德意志农民起义需要炮灰作战时,都会想到雇佣他们作战。
在近代的佣兵中,厨师也是人才辈出。德意志佣兵团给厨师开出了八个弗洛林金币的月薪,让他们为自己烤面包。可还有的厨师,不甘心给国家元首、第一夫人们做汉堡,沃格尔斯伯格就从面包师变成了军事承包人,一口气给法国国王弗朗西斯一世招募了上万大军。在当时的德意志,顶级的佣兵招募人可以凭借自己的信用,可以在很多时间内招募2万人给自己的作战。这就是堪比君王的势力了,神圣罗马帝国议会给自家皇帝的合法招兵份额也不过是2万5000人,几个佣兵巨头凑在一起,法国、西班牙的君主也要三思。等到一个人可以招募十万大军的华伦斯坦横空出世后,欧洲各国的君主就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在佣兵的世代,能聚集起数千、上万人马的佣兵头目可以攫取米兰大公国等政权的权力,可以帮助彼得大帝掌权;能聚集2万大军的佣兵巨头会是国王的朋友,能包办十万大军的佣兵王甚至可以随时改变欧洲的版图,他们都有资格参与权力的游戏。在权力的游戏中,有人成功了,子孙后代混成了贵族;也有人被清算出局,留下自己的传奇。今天东欧军队作战形式类似一战,佣兵唱主角的情景却类似17世纪,佣兵巨头参与政治也好像17世纪(某国国内佣兵头目可是赢得了圣徒一样声誉),就看这21世纪的佣兵王给我们上演什么样的悲喜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