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翎谕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我六十岁，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退休工资够花，儿子有出息，老伴身体也还行，我总觉得自己这晚年能过得轻松快活。
可谁能想到，这短短半年时间，我的生活就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一桩桩烦心事，让我才明白，人到了六十岁，不管存款有多少，儿女多有出息，日子都不会像想象中那么轻松。
01六十岁生日那天，儿子特意从大城市赶回来给我庆祝。看着桌上的寿桃，还有儿子买来的精致蛋糕，我心里暖暖的，如今我已经退休，退休工资够花，儿子有出息，老伴身体也还行。
刚退休总觉得时间太多，整天闲得发慌。后来慢慢找到了自己的节奏，早上和老伴去公园锻炼，遇到三五老友，聊聊天说说笑。
中午回来做做饭，下午约上老张打打麻将，或者和老伴下盘象棋。日子过得平淡，却充实。
虽然退休金不高，但也够花销。老伴总说我是老当益壮，看着都不像六十的人。
儿子在大城市有份体面的工作，虽然房子还没着落，但年轻人嘛，慢慢来。每次视频，看他精神头不错，我和他妈就放心。
“爸，吹蜡烛啦！”儿子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回现实。我笑着点点头，正要凑近蛋糕，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痛。
我下意识地扶了下桌子，还好没人注意到。这种感觉最近时有发生，我都习以为常了，也没跟家里人说。
吃完饭，老伴去厨房收拾，儿子坐在我旁边，问起我最近的生活。我说着说着，突然想不起前几天找老张下棋的结果。
这种事越来越多，有时候钥匙放哪儿了，早上吃没吃药，都要想半天。但我觉得，这不就是上了年纪的正常现象嘛。
晚上，儿子要赶高铁回去。我和老伴送他到小区门口，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回家的路上，我突然觉得浑身乏力，连走路都有点飘。老伴问我怎么了，我摆摆手说可能是太累了，想不到我也开始为健康焦虑了。
那天早上，我正在阳台上浇花。突然间，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我努力扶住栏杆，却感觉双腿发软。老伴被花盆掉地的声音惊动，冲出来扶住了我。
“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她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我想说没事，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去医院检查，大夫看着各项指标直皱眉：“血压160/100，得定期服药了。”我愣住了，心想自己平时多注意锻炼，怎么会这样？
大夫又开了一堆检查，最后开出长长的药单：“从今天开始，每天早晚都要测血压，按时服药。”
回家路上，老伴一直念叨着要我少操心，多休息。我心不在焉地应着，脑子里却在盘算这每月新添的药费开支。
等到第二天一早，我笨手笨脚地摆弄着新买的电子血压计。那红色的数字在我眼前跳动，我的心也跟着一起悬了起来。
这还不是最糟的，腰椎间盘突出的老毛病又犯了，这次严重得让我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下雨天，那种隐隐的疼痛从腰部一直蔓延到腿部。
老伴心疼，让我吃止疼药，我却担心吃多了伤胃。以前遛弯能走两公里，现在走到楼下就觉得腿发麻。
还有牙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吃东西时总觉得不得劲。去看牙医，说要做烤瓷牙。两颗牙就花了六千多，戴上去总觉得硌得慌。
牙医说可能需要适应一段时间，可我心里明白，这只是个开始。这一口牙迟早都要换，想想就觉得发愁。
有天早上，我正在厨房准备早饭，突然发现案板上的葱花看起来有些模糊。
我使劲眨了眨眼，却发现视线越来越不清楚。老伴见我站在那发呆，问我怎么了。我这才意识到，可能眼睛也出问题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回想起年轻时的意气风发。那时候总觉得，只要勤快点，注意点，老了也不会太难。
可现在才明白，年龄不饶人。就像一个精密的机器，零件一个个开始松动，你想修好这个，那个又出了问题。
这天下午，我又一个人在医院排队拿药。看着候诊大厅里三三两两的老年人，都拿着厚厚的病历本，我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慨。
六十岁，好像是一道坎，过了这个坎，健康就像是沙子从指缝中流走，怎么抓都抓不住。
02除了为自己的健康焦虑之外，我还为孩子操心。那天晚上和儿子视频，我一眼就看出他憔悴了许多。
屏幕那头的他，眼睛布满血丝，脸色也比往常苍白。问他最近怎么样，他说“还行”，可我这个当爸的怎么会看不出来。
“儿子，你瘦了。”我的话音刚落，老伴就凑过来，心疼地说：“是不是工作太忙了？要注意身体啊。”儿子笑了笑，说公司最近在赶项目，加班比较多。
聊着聊着，儿子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有心事，就追问了几句。他叹了口气，说最近刚刚交了房子的首付，接下来每个月要还两万多的房贷。这下我和老伴都愣住了，两万多，这得多大的压力啊。
那天晚上，我和老伴躺在床上，谁都睡不着。我们夫妻俩一辈子节衣缩食，存了二十多万养老。
老伴戳了戳我的胳膊：“要不，我们把钱给孩子吧？”我翻来覆去，想起自己这一身的毛病，万一以后看病要用钱呢？
“爸，我最近真的很累。”一个月后的视频通话里，儿子突然说出这句话。他说有时候觉得坚持不下去了，想辞职休息一段时间。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戳在我心上。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劝他坚持吧，看他这么辛苦，我心疼；让他辞职吧，这么大的房贷压力，他又怎么撑得住？
那天晚上，我翻出了儿子小时候的相册。看着照片里那个总是笑得没心没肺的小男孩，不知不觉湿了眼眶。
记得他上学那会儿，我总说：“儿子，你要好好学习，以后找个好工作，过上好日子。”现在他是找到了好工作，可这日子，却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好过。
03这人年纪大了，身边的人却越来越少，感觉很孤独。
老张住院的消息，是她女儿打电话告诉我的。我和老张认识二十多年了，是最要好的麻将搭子。听说他查出了晚期肺癌，我的腿一下子就软了。
到医院看她的时候，我差点认不出来。才三个月不见，他就瘦得脱了形。我强忍着泪，陪他说了会儿话。他说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孙子，话还没说完就咳嗽起来。
回家的路上，我不停地想起我们一起打麻将的日子。记得他总说：“这辈子最快活的就是跟你们搓麻将的时候。”谁能想到，这样的快活日子，竟然说没就没了。
第二天，我给其他麻将搭子打电话，说老张病了，我们该去看看。可电话那头，有的说腿脚不便，有的说要照顾孙子，推来推去，最后就只有我一个人去了。
小区里的老邻居也在一个个搬走，住我对门十五年的老刘一家，上个月搬去跟儿子住了。他走的那天，我们夫妻俩帮着搬东西，看着他们家一件件家具被搬空，心里空落落的。
老刘走时说：“等安顿好了请你们去玩。”可我知道，这话多半是客气，大家住得远了，哪还有机会常来常往。
现在小区里住进来不少年轻人，他们行色匆匆，见面也不打招呼。记得以前楼道里遇到邻居，大家都要寒暄几句，问问家长里短。现在倒好，就算是对门邻居，也是进门关门，谁也不认识谁。
最让我感触的是前几天的退休同事聚会，退休时，我们说好每月聚一次，可现在能来的人越来越少。
这次来了五个人，坐在饭桌上，话题总是绕不开谁又生病了、谁又走了。
老李去年突发心梗走的，老王得了帕金森，手抖得筷子都拿不稳。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就沉默了。
回家路上，我特意绕到了小区的公园。傍晚的阳光斜斜地洒在长椅上，我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年轻的父母推着婴儿车有说有笑，穿校服的学生叽叽喳喳地往家赶，西装革履的上班族行色匆匆。
曾经，我也是这个世界熙熙攘攘的一份子，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好像成了一个看客，看着这个世界慢慢离我远去。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和老张、老刘她们又在一起打麻将，说说笑笑，不知道东西。
醒来的时候，枕头是湿的。老伴问我怎么了，我摆摆手说没事，可心里明白，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再也回不来了。
04人老了跟不上时代了，感觉自己被淘汰了。
儿子给我买了个新手机，说是什么智能机，功能特别多。可这对我来说反倒成了困扰。
那天想给孙子视频，摁了半天，不是开了相机，就是跑到了别的界面。最后还是儿子远程教我：“爸，你先点那个绿色的图标，对，就是那个，然后点视频通话。”
我照着他说的做，可还是不对。急得我直跺脚：“这破手机，怎么这么难用！”儿子在电话那头又耐心地指导，可我越听越糊涂。
最后，他叹了口气说：“爸，要不我下次回去教你吧。”我心里一阵难过，连个手机都搞不明白，我这个当爷爷的，真是太没用了。
不仅是我，老伴最近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有天早上，我闻到一股糊味，冲进厨房一看，锅里的粥都煮干了。
老伴还在客厅看电视，完全忘了自己在煮粥。这样的事越来越多，有时候出门，钥匙找不着了；有时候下楼扔垃圾，回来发现门没锁。
“你怎么又忘了关火！”那天我实在忍不住，对着老伴发了火。她却倔强地回嘴：“我就是忘了嘛，你整天像个监工似的盯着我。”
我一听就来气：“我不盯着你，万一出事怎么办？”就这样，我们为了这些小事没完没了地拌嘴。
深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老伴已经睡熟了，发出轻微的鼾声。我看着天花板，一件件数着今天的烦心事：早上去菜市场，找了半天钱包才发现塞在大衣口袋里；
中午吃饭，老伴又忘了吃降压药；下午去取快递，取件码输错了三次才想起来。这些事搁在年轻时，都是小事一桩，可现在却变得那么困难。
05昨天收拾柜子，翻出了一本老相册。那是三十年前全家去北京旅游时拍的照片。那时候，我们还那么年轻，浑身是劲，觉得未来的日子都会一帆风顺。
可谁能想到，岁月带走的不仅是年轻，还有那份从容。以前觉得自己攒了点钱，儿子有出息，这辈子应该无忧无虑了。
可真到了这个年纪，才发现烦恼是躲不掉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儿子工作压力大，老伴记性越来越差，老朋友越来越少。这些事像一座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这些烦心事看似都是小事，但对于六十岁以后的人来说，每一件都像是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
最痛苦的不是这些事情本身，而是意识到这种状况会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严重，却又无能为力。
晚上失眠一直在想这些事，这时老伴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问：“又睡不着？”我“嗯”了一声。
她摸索着握住我的手：“咱俩互相照应着，慢慢来。”这句话让我鼻子一酸。是啊，虽然我们都不再年轻，但好在还有彼此。
第二天一早，儿子突然打来视频电话。他说下周请了几天假，要回来住几天。我看着屏幕里他疲惫但温暖的笑容，心里一下子亮堂起来。
老伴在旁边高兴地念叨着要给儿子做什么好吃的，我突然觉得，生活虽然有太多无奈，但也还有温暖的时刻。
那天下午，我又去了趟医院复查。在候诊大厅里，看到一对老夫妻。老太太坐在轮椅上，老爷子就站在旁边，细心地给她整理头发。
我突然明白了，人到暮年，与其抱怨生活给予的重担，不如学会与之和解。
回家路上，我经过小区的公园。夕阳下，几个老人正在下象棋，旁边还有人在打太极。
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决定明天也来这里转转。虽然身体不如从前，但适当活动还是要的。
到家后，我给儿子发了条信息：“儿子，工作要紧，但别太累了。”他很快回复：“知道了，爸。你和妈也要保重身体。”
看着这条信息，我眼眶有些湿润。是啊，生活就是这样，有欢笑，有泪水，有无奈，也有温暖。
也许，这就是六十岁以后的人生。虽然烦恼不断，但我们依然要学会与之相处，在夕阳的余晖中，继续书写属于我们的故事。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配图来自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