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贵媳躺赢日常》作者:雪上一枝蒿

冰悦谈小说 2024-08-24 15:58:45

《王府贵媳躺赢日常》

作者:雪上一枝蒿

简介:

陵川首富之女夏忱忱嫁给永平王四子宋濯后,小心隐忍四年,却不得善终。

一朝重生,夏忱忱想开了。

既然委屈死了都活不好,那何不活得敞亮一些,自今日起,谁都不能欺负我,我只讨好我自己。

夏忱忱:他不是腹黑男吗?怎么好像是个逗逼。

宋濯:婚前贪图我的美貌,婚后却爱搭不理,原来,她是这样的女子!!!

精彩节选:

换了一身清爽的常服,夏忱忱用帕子擦干了水,然后找了个带子随便系了一下。

纵然如此,依旧如清水出芙蓉般的清丽可人,其中又带着几分娇慵。

宋濯瞟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且远远地坐到了窗边。

难怪夏老头费尽心思要把她送进王府,若是随便嫁个人家,除非不出门,否则真不好说。

夏忱忱瞟见宋濯的眼神,不禁暗骂了一句,跟前世一样,看着人模狗样的,一到床上便是另一副模样。

无论如何,这事儿得解决了。

“四爷,我有话跟您说。”夏忱忱朝宋濯行了一礼,看着规规矩矩的,但却是一副好像谁欺负了她似的。

但想起夏忱忱对夏老太太面不改色地撒谎,便知道自己不能信她。

“何事?”宋濯抬头看向夏忱忱。

“我听小丫鬟说,四爷之前和沛国公府的那位姑娘有情?”夏忱忱瞪着宋濯。

“哪个小丫鬟说的?”宋濯不禁皱了眉,翟氏对财物掐得紧,但管家确实一般。

“我初嫁过来,也不认识,就隔着花木听了那么一两句,四爷……”夏忱忱故意沉默了一下,说,“之前我若是知道您心里真的有人,我定不会嫁进来,做那棒打鸳鸯之人。”

宋濯见夏忱忱说得认真,倒觉得有趣,歪着身子问:“那你现在已经嫁进来了,又当如何?”

“我不会夺人所爱。”夏忱忱微微仰着脖子道,“四爷,我越是在意您,越不能做那等棒打鸳鸯的人。”

啧啧,她是想告诉自己她有多善心吗?说得好像逼婚的不是他们父女似的。

“你莫不是要跟我和离?”宋濯饶有兴致地问。

“一成亲就和离,别人不知道的,还当四爷的身子……”夏忱忱面颊一红,然后才低声又坚毅地说,“再说了,现在和离王府也退不了我爹的银子,要不等到四爷能够还清银子的时候,我保证跟您和离。”

宋濯的眼睛眯了眯,她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便是自己心里有陆三姑娘,人家恐怕也早就嫁人了。

不过,宋濯不要解释这么多,显得自己多在意她似的。

“若我十年后才还得了夏家的银子,你也不会闹?”宋濯又道。

“我虽是女子,但也知道什么是一诺千金。”夏忱忱认真地说。

“那我如果提前还了呢?比方说,明年。”宋濯看向夏忱忱。

那求求你明年就还吧。

“我说得自是算话的,只是四爷……”夏忱忱往宋濯面前走了一步,才恳求道,“恐怕会有人笑话我们夏家,那会儿,还请王府能够帮着解释一二。”

这意思是真的愿意和离?宋濯眼睛微眯,她这是为什么?

思索良久,宋濯得出一个结论,夏氏这是真的太在意自己了,所以不惜如此牺牲。

其实夏忱忱心里也很忐忑,虽说前一世做了三年的夫妻,但俩人之间沟通也不多,她了解这个男人的衣食住行,但想法却不甚清楚。

想到这儿,夏忱忱决定再加一把火:“如果四爷想要纳妾,我也是同意的。”

瞧瞧,我多通情达理,连你的生理需求都考虑到了。

宋濯心里却在冷笑,纳妾?哈,她爹都不同意,她同意!

“夫人真是温柔体贴,这事儿就依你。”宋濯说着便起身要走,但夏忱忱却跟上喊了一句,“四爷稍等。”

“还有何事?”宋濯粗声粗气地说。

“四爷,此事可不让旁人知晓,人前我们还得上恩爱夫妻,免得流言蜚语对您不好。”夏忱忱说道。

“为何不是对我不好?”宋濯都气笑了,难道不是对她不好吗?

顶多半年,夏忱忱若还是没有传出喜讯,恐怕大家的目光都会关注在她身上。

“四爷有所不知,我这样做,也是有缘故的。”夏忱忱一脸认真地说。

“那我倒要听听。”宋濯又坐下了。

“四爷有所不知。”夏忱忱坐到宋濯对面,认认真真地讲起了故事。

“陵川城之前有个男子娶妻后一直与妻子分室而居,最初大家都怀疑他和妻子不睦,后来才知道,其实是,是他不行……”

“此后陵川城男女成亲前都要见上几次,免得夫妻不睦而被他人胡乱猜忌,伤了名声。”

“后来,但凡陵川女子没有怀上的,大家都会怀疑男子……”

宋濯看着夏忱忱的发顶,想起她在夏家编的关于王妃的那些瞎话儿,怀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但这种事出去打听一下就成,也是做不得假的。

“但我若与你夫妻恩爱,你却又没有身孕,别人不是更怀疑我?”宋濯说道。

“……我会说是我的问题。”夏忱忱豁出去了。

所以,自己是被她拿捏了?宋濯眼睛微眯,这是做了个套儿,想让自己进?

可,夏忱忱真要不愿,难道自己还会霸王硬上弓不成。

“那我若说,我心里并没有陆三姑娘呢?”宋濯又问。

“那四爷的心有我?”夏忱忱立即做出一往情深的模样来。

宋濯的身子本能地往后倾了倾。

“四爷,还是厌我的吧?”夏忱忱用帕子抹了一下本来就没有眼泪的眼角,“四爷若心里真的没有陆三姑娘,那忱忱便一直等您,等到您说喜欢我的那一天。”

宋濯闭了一下眼睛,起身道:“知道了。”

珍珠正从外面进来,看到宋濯这模样,不禁吓了一跳。

“四少夫人,这是怎么了,四爷怎地又走了?”珍珠赶紧上前问道。

“不碍,总会回来的。”夏忱忱一笑。

解决了最大的难题,夏忱忱的心情实在是畅快。

不久后,宋濯应该就会纳妾了,看在银子的份上,只要自己膝盖不软,日子不会难过。

若是不好过也没关系,到时候,再想办法与宋濯和离,成全他便好。

夏忱忱发现只要自己想开了,前面便是通途。

只要是与宋濯和平分开,和离后顶着永平王府四爷前妻的名头,惦记自己的人也会掂量一下,然后好好地经营商铺,有钱有闲,这日子不要太过好。

门外,翡翠也看到宋濯刚进来没多久就离开了。

“四少夫人……”翡翠刚要开口,便听到何嬷嬷道,“主子的事儿,主子不说,别问。”

翡翠头看了何嬷嬷一眼,想要反驳,但却又咽了回去。

“准备明日早膳的事吧。”何嬷嬷说道。

这王府瞧着便是一缸浑水,浑水中求生有些呛人,但也能养鱼。

当天晚上,宋濯还是回了韶光院,但却非常主动地在榻上歇了。

夏忱忱松了口气,她身娇体弱的,当然睡床比较好。

黑暗中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中,然后夏忱忱又在宽大的拔步床上睡成了个“大”字。

今晚得好好歇息,明天早上又是一仗呢。

黑暗中,宋濯只觉得今日这事儿没由来得可笑。

到底还是年纪小,相信没过多久,夏忱忱便会自己改变想法,这事儿最先熬不下去的肯定是她。

很多年后,宋濯才发现,夏忱忱是天底下最能熬的女人。

宋濯胡思乱想了会儿才入睡,但似乎没睡多久,便听到夏忱忱起床的动静。

“这么早?”宋濯抚额问道,这个时间永平王府的狗都还在睡。

“今日我不再是新娘子了,得为父王和母妃做早膳。”夏忱忱叹了口气。

“府里不是有厨娘?”宋濯不解。

“是啊,找谁说理去。”夏忱忱无奈一声笑,又道,“您如果还想睡,不如到床上来?别叫丫鬟们瞧见您睡榻上。”

夏忱忱和宋濯前世做了三年的夫妻,因此关于自己的被子让他睡有什么不妥,则完全没想过。

宋濯确实还想睡,只是一钻进夏忱忱的被窝,那股子香气,便扰得他浑身燥热。

最终,宋濯还是揭开被子去了前院,丫鬟们也只当他起得早。

夏忱忱带着何嬷嬷、珍珠和翡翠到了大厨房,便见厨娘们都在一旁歇着,且冷锅冷灶的。

“四少夫人,这些是您昨日要的菜。”厨房的李管事让两个婆子抬了一筐菜进来。

这些菜是头天何嬷嬷递了单子过来,说今日夏忱忱要用的,结果菜是买了,但都还带着泥的。

珍珠脸落了下来,这些人也真是的,别的不说,菜不能洗一下切一下吗?

夏忱忱也没说什么,只是对李管事说:“这个菜洗了,切成段,这个菜切成丝,还有肉切些肉丝和肉糜……”

夏忱忱说了一通,李管事却没动。

“四少夫人,按理,这些应该您亲自动手。”李管事笑眯眯地说。

“按理?哪里的理?我亲自动手,那要你们干嘛,白吃白住不做事?”夏忱忱冷着脸问道,“莫非王府是的理是让主子伺候下人的,这样的下人我也想做呢。”

“唉哟四少夫人,奴婢们可当不得这句,您只消给宁安堂那边备好早膳便成,其他院子里的奴婢们来就行。”李管事说着便吩咐其他人去备菜,各院的要求都不一样,看着倒极为热闹。

夏忱忱看着李管事指挥这个那个,似乎没空搭理自己似的。

这时候,夏忱忱要么大声去喊李管事,那少不得要与她争执一番,堂堂少夫人与厨房管事争执,传出去脸都没了。

要不然,就只能夏忱忱和自己的人亲自动手。

前一世,夏忱忱选择了后者,然后硬生生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磨成了厨艺十项全能,后来太过辛苦,便自己出钱请了几个大厨回来。

这一回,夏忱忱没喊没叫也没动手,她坐下了。

李管事等了会儿,有些耐不住了,毕竟厨房是她在管呢,出了任何事她都是有责任的。

“四少夫人,您这……还不动手?”李管事腼着脸笑问道。

“大家伙儿不都忙吗?王爷王妃何时吃早膳,想必李管事心里也是有数的,我等着呢。”夏忱忱非常好脾气地说。

等着自己?李管事可承担不起来自宁安堂的怒火。

可让夏忱忱亲自动手做早膳,也是宁安堂那边的意思,她当然更不敢得罪那边。

“四,四少夫人,王府的规矩是您得亲自动手。”李管事腼着脸笑道。

“是吗?倒是奇了,这王府的规矩敬茶的时候王妃没说,王妃身边的一个嬷嬷没说,倒让你一个厨房的小管事来指三道四的?”夏忱忱一声冷哼,道,“掌嘴!”

珍珠和翡翠还在愣神,夏忱忱从没打过下人,但何嬷嬷已经上前扇了李管事一耳光。

这事儿,迟疑一点儿,效果便要打折扣。

“四,四少夫人,做媳妇的伺候公婆饮食起居这也应,应当应份的,如何,如何就要掌掴奴婢。”李管事捂着脸,只觉得冤死了。

“既如此,那王府的媳妇可不只我一个,去,把大嫂二嫂三嫂一起叫过来,都是当儿媳的,我可不敢一进门就揽功,”夏忱忱瞥了李管事一眼。

“这,奴婢这里一堆事儿呢……”李管事目光闪烁,她又不蠢,她去叫人没得当时就给踹出来。

“那就等你忙完吧,你做事是做老了的,想必自有章程,反正我也不急!”夏忱忱一笑,示意了一下翡翠,翡翠立即送上准备好的点心。

夏忱忱一口一个小点心,再抿一口香茶,不要太自在。

李管事对夏忱忱没什么怀疑,早就听说夏家二姑娘被养得骄横跋扈,可不就是这个样子。

但夏忱忱可以不懂事,李管事如果不懂事,这饭碗就没了。

可帮了这四六不分的四少夫人,王妃那定是会着恼。

不搭理四少夫人,宁安堂那边早膳上晚了,王妃便是不说什么,王爷定是要生怒的。

傻子也能想得出来,这怒气怎么着也不会算在新进门的媳妇身上,哪怕是杀鸡给猴看,自己也是那只鸡。

要不要当这只鸡?李管事正纠结着,一个婆子凑过来小声道:“李管事,再不做就来不及了,王爷的早膳一刻都等不得,您别忘了刘管事的事。”

这句叫李管事瞬间清醒,刘管事是她前一任,当初就是早膳上晚了,被永平王打了一顿板子赶出了府。

李管事一咬牙,胖手一挥,立即有几个有眼色的婆子上前收拾起珍珠脚边的那筐菜。

夏忱忱也不是没动手,早膳做得都差不多的时候,她蒸了个鸡蛋羹。

宁安堂那边,永平王等得眉头都快皱上了。

“王爷,今日是四儿媳第一次做早膳,或许不熟悉晚了些,您多担待。”翟氏在永平王耳边轻声道。

永平王再怎么不靠谱,但翟氏对他却一直恭敬得很,十年如一日地温柔和顺。

永平王哼哼了两声,看在“夏”字的面子上,倒也没说什么。

“去看看,还有多久。”翟氏给身边的大丫鬟春信递了个眼色。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小丫鬟的声音:“王爷王妃,早膳好了。”

翟氏眸色微凛,春信立即躬身退了出去,转身的那一刻,脸都是冷的。

“王爷,既然做好了,不如移步过去尝尝,看四儿媳的手艺如何?”翟氏一脸温婉地说。

“成,过去尝尝。”永平王摸了摸肚子,再不吃都扁了。

到了偏厅,几位爷和各自的媳妇,以及姑娘们都已经到了,看到永平王夫妇进来,立即迎了过来。

行完礼之后,翟氏笑盈盈地说:“难得一家子人聚在一起吃早膳,也不拘礼节了,坐!”

虽是这样说,但永平王和翟氏坐下来,大家伙儿才敢真的落座。

永平王拿起白瓷勺儿,抿了一口粥,点头道:“不错!”

而春信却在翟氏耳边嘀咕了一句什么,翟氏瞟了夏忱忱一眼。

“王爷觉得好吃,便多进些。”翟氏又动手给永平王添了一勺儿,自己又喝了一口,才道,“说起来夏氏也是娇养着长大的,不想厨艺倒是不错,和我们王府的厨娘倒也不差。”

呵,拿自己跟厨娘比?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翟氏这话一说出来,季益兰便抿着嘴乐了。

“之前就听说贵人们嘴刁呢,果然如此。”夏忱忱一脸惊奇地说,“母妃,这粥就是厨娘做的呀,您一吃就吃出来了。”

翟氏倒有些意外,没想到夏忱忱竟自己说出来了,果真是个蠢的。

“竟是厨娘做的?”季益兰放下勺子,对翟氏道,“母妃,咱们王府的规矩,不是新妇要下厨吗?怎地到了四弟妹这里,就变了个样子?”

“二嫂,我下厨了呀。”夏忱忱指着那鸡蛋羹,“这个便是我做的。”

“哦?”永平王来了兴致,听说夏家的吃食很是精美。

见永平王往这边瞧了一眼,一旁伺候的丫鬟立即给他舀了一勺。

永平王将一勺鸡蛋羹全都倒进了嘴里,但下一秒便吐了出来:“这什么玩意儿?”

“不,不好吃么?”夏忱忱惊惶失措地站了起来。

“夏氏,你自己没尝尝吗?”翟氏叹了口气,一副想责怪,又不忍心的模样。

“母妃,这鸡蛋羹不好尝吧。”夏忱忱缩了缩脖子。

众人:……

这一碗鸡蛋羹确实不好尝,但就不能自己先蒸一碗尝尝吗?

“父王母妃,这葱油鸡还是不错的。”王心月在一旁打圆场,作为长媳,她也不好不说话。

“大嫂,那只怕也是厨娘做的。”季益兰翻了个白眼。

“父王母妃,夏氏在娘家的时候没下过厨,下次儿子不会让她再做了。”宋濯起身朝永平王和翟氏行了一个大礼。

下次?永平王抬起头来看着宋濯,还有下次?

“这不会做就不做了吗?不会做可以学呀。”季益兰撇了撇嘴。

永平王又瞟了季益兰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

“父王,学做饭也需要时日,不然这些日子,厨房的事还是交给二嫂来做,等我学好自是我做。”夏忱忱说完,还很是讨好地看了季益兰一眼。

“还算有些自知之明。”永平王冷哼了一声,季益兰却挺直了后背,“我,我做?”

自己可是出身尚书府,天天下厨?开什么玩笑。

“二嫂不愿意呀?”夏忱忱一脸忐忑地永平王道,“父王,儿媳确实不知道嫁到王府来还得要做饭,要不我早学了。实在是抱歉,我这就找地儿学去,只是学成之前,不知哪位嫂嫂可以代劳一下?”

说这话的时候,夏忱忱还特意在王心月、季益兰和安思颜身上溜了一圈儿。

王心月愣住了,季益兰竟往后缩了缩,而安思颜则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来看着夏忱忱,暗道,她不会真的以为王府做饭的事得几位少夫人来做吧?

她们这些贵女在娘家说是要学女红烹饪,女红也就罢了,烹饪顶天了煮碗面。

可如果是演戏,这胆子也太大了些,才进门几天。

鉴于夏忱忱的出身,大家都以为她是真的这么蠢,唯独宋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见大家都不说话,夏忱忱又补了一句:“我可以给银子的,我保证在一旁好好地学,尽早学会!”

永平王府众人面面相觑,居然拿银子来压人。

虽然银子很好,可为这事儿拿银子,脸呢?而且夏忱忱还要在一旁看着。

既然夏忱忱这么蠢,往后在她那里捞银子的机会多得是,何必急于这一时。

“什么乱七八糟的,没这规矩。”永平王的筷子往桌上一拍,对翟氏说,“你好好教教她。”

说完,永平王便起身离开了。

“王爷,您还没吃完呢……”翟氏起身冲着永平王的背影无奈地喊了一声。

但永平王没有一丝儿停留,翟氏也叹了口气,继续坐下了。

“夏氏,你这些日子便留在我这儿熟悉熟悉王府的内务和规矩。”翟氏轻轻地拍了拍夏忱忱的手背,柔声道,“不急,便从今日开始吧!”

宋濯知道翟氏是个怎样的人,正要开口,却听到夏忱忱面带羞涩地说:“多谢母妃体谅!”

既然如此,宋濯便闭了嘴。

吃完早膳,大家离开宁安堂的时候,宋妤看了夏忱忱一眼,却见她低着头,无奈之下,只能自己独自离开了。

在小径上,宋妤见到宋濯,忍不住问:“四哥,您就这样放心把四嫂留在那里?”

翟氏是怎样的人,宋妤和宋濯都知道。

把夏忱忱留在宁安堂,在宋妤看来,无异于把羔羊留在虎穴里。

“她是新妇,哪有不听婆婆的理。再说了,我能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宋濯回。

“四哥,您是她的夫君,如何护不了她一世?”作为女子,宋妤很不满宋濯这个说法,于是没等他解释,扭头就走了。

宋濯一愣,扭头看着宋妤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傻姑娘,还真当夏忱忱是个好欺负的呢。

另一方面,宋濯暗戳戳地琢磨着,夏忱忱如果真的吃了些苦头也好,这样她才知道在王府应该依靠的人是谁。

虽然这样想,但宋濯还是对观言说:“仔细瞧着些宁安堂,有事立即来告知于我。”

观言一愣,宋濯已经抬脚走人了。

观言眨了眨眼睛,四爷还挺关心四少夫人。

也是,四爷缺钱呢!

夏忱忱这会儿正在规规矩矩地站在翟氏身边,像一尊木头似的,看着她给下人交待府中的琐事。

虽然王心月已经进门好多年了,但中馈依旧被翟氏牢牢地把持着,半点儿都没放出去。

夏忱忱面无表情,心里却在琢磨,以翟氏交待的细致程度,自己这一站,恐怕得站到中午去。

倒不是不能站,这会儿的夏忱忱身子好着呢,可是凭什么呢?

既不想站,那晕过去吗?

这个念头一出来,便被夏忱忱推翻了,翟氏可不是个心善的,她估计会让人把自己的人中掐肿。

这时,夏忱忱见翟氏抬起头来看着自己,苦笑着说:“你听着我算计这些,是不是觉得好笑?”

好笑?为什么不是无趣呢?

事实上,夏忱忱并没有听,她正要开口,翟氏又道,“唉,王府只是在外叫得响亮,实际上处处都是窟窿,不像你们夏家,不把这点儿银钱当回事。”

这话夏忱忱是相信的,否则她也嫁不进来。

前世翟氏也说过这样的话,于是夏忱忱傻乎乎地来拿银子给翟氏减轻负担,可这一世,银子就是自己的命,谁也别想动。

“母妃,我爹给了父王加起来有一百万两呢,他没有给您吗?要不要儿媳过去问一声?”夏忱忱直接把这话说了出来。

翟氏脸色一变,这不明摆着说王府贪图夏家的钱财么?

再说,那一百万拿了一部分来给宋澈还赌债,以及欠的其他债务,现在有多少翟氏也不知道,都在永平王身上揣着呢。

但这是翟氏和永平王之间的事情,她没必要让夏忱忱知道。

只是这会儿又没人帮翟氏开口,她处理事务的时候通常不让儿媳在一旁,连王心月都不可以。

把夏忱忱留下来,一是因为她的身份不可能管家,二是想给她立规矩。

“四少夫人,王爷的银钱,哪有旁人来说话的理。”春信在一旁看似恭敬地说。

态度是恭敬,但她开口的本身便是冒犯。

“哦?母妃怎会是旁人?”夏忱忱不解地看向翟氏。

春信脸色微变,但她也不能说,我说的是你,不是王妃。

“王妃,是奴婢说错话了。”春信立即跪了下来。

“往后说话做事仔细着些。”翟氏冷冷地将茶杯盖上,余光扫到夏忱忱愣愣的样子,不禁气闷,她像是根本就听不明白自己这话的意思。

夏忱忱都听了两遍了,怎么会不明白,她只是不想明白,不想像前世那样傻乎乎地再把银子贴上去罢了。

好在还是新媳妇,翟氏没有太过分,她在陵川的口碑一直是不错的。

有些话,自有该跟夏忱忱说明白的人。

略晚些,李管事便拿了食单过来,问翟氏中午要吃什么。

翟氏冷冷地看着李管事,说:“李管事一向是个极能干的,宁安堂要吃什么,你心里自是有数。”

李管事一听这话,腿便一软,当即跪了下去,战战兢兢地说:“奴婢蠢笨,哪能随意安排王爷和王妃的吃食。”

李管事相信,她便是做了凤肝龙髓翟氏也会找到错处。

但自己到这地步,也是因为四少夫人,因此李管事抬头瞟了夏忱忱一眼,却见她在非常认真地在看自己的绣花鞋。

夏忱忱前世在厨房待了不少时候,吃了李管事不少的亏,也明白她是个怎样的人,因此这会儿不可能帮她的。

“今日我没什么胃口,你自去准备,若准备得妥当了,自有赏你的。”翟氏懒懒地说,然后挥了挥手。

这时,李管事却开口道:“王妃,不知道午膳是奴婢们准备着,还是四少夫人准备?”

四少夫人?翟氏不禁瞟了夏忱忱,然后想起她那碗鸡蛋羹。

虽然翟氏没吃,但想到永平王的样子,口感便可想而知了。

“母妃喜欢吃儿媳做的?”夏忱忱一脸欣喜地看着翟氏。

“你在家里可做过饭?”翟氏问。

“做过的,父亲母亲都说好吃,但让我往后不要做了。”夏忱忱一脸认真地说。

见夏忱忱傻乎乎的样子,翟氏禁不住想,她不会是脑子缺点什么吧。

不过,这样也好!

“你跟着去学学吧。”翟氏说道。

哪怕只是让夏忱忱去厨房里熏一熏,也要让她知道,做王府媳妇没那么自在的。

“那儿媳便去了。”夏忱忱笑眯眯地说。

见夏忱忱和李管事一起出了门,春信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夏忱忱带着珍珠到了厨房,李管事便立即端上了一把椅子,谄笑着说:“四少夫人您歇着,奴婢们准备着就好了。”

“不用!”夏忱忱挽起了袖子,“你们把菜洗好切好就行,其他的我来!”

嗯?李管事没明白夏忱忱这又是哪一出。

“李管事,四少夫人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便是了。”珍珠盯了李管事一眼。

“是!”李管事闷闷地应道。

虽然只是厨房的管事,但李管事却没被人这样瞪过,毕竟各院的吃食都要从她这里过,她略微为难一下,哪怕是点心迟些送过去,那口感跟刚出炉的时候都没法比。

以后有你们好看的!李管事暗道。

夏忱忱只是瞟了一眼菜单,等到洗好切好后,她便开始上手了。

见夏忱忱倒了半锅油,厨娘赶紧上前道:“四少夫人,这个菜是清炒,用不着这许多油。”

夏忱忱却眼睛一瞪:“你当王府如你家一般吃不起油吗?”

厨娘听着欲哭无泪,这不是吃不吃得起油的事啊。

正要开口,李管事却把厨娘往后一拉,呵斥道:“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居然敢对四少夫人指手划脚的,小心回头赏你一顿板子。”

“不是,这……”厨娘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李管事打断,“闭嘴,与你何干!”

夏忱忱唇角露出一抹笑,然后把青菜心倒进了油里。

厨娘看到清炒菜心,变成了油炸菜心,听着那滋里哇啦的声音,她干脆捂着耳朵,坐到了柴堆上。

但,厨娘又忍不住不看。

可即使这样东瞅一眼,西瞟一眼的,厨娘的难过都无法言语。

放那么多盐菜会咸得发苦吧,那糖要一把吗?汤上的油也不撇掉……这可都是上好的食材,最后厨娘干脆去了外面,她怕自己会得心痛病。

珍珠在一旁也看傻了,她小声提醒:“四少夫人,您这菜的味道怕是……不会太好。”

夏忱忱同样回:“你知道什么,心意最重要。”

可那也要能吃啊……珍珠还是说:“四少夫人,要不您自己尝尝?”

“不用。”夏忱忱朝珍珠笑了一下,“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说完,夏忱忱还朝珍珠挤了挤眼。

珍珠顿时明白过来,四少夫人是故意的。

可这婆家的第一顿饭都是做好不做歹,四少夫人这……珍珠的小脑瓜子转到夏忱忱的菜都做完了,也没想明白。

翟氏听说午膳是夏忱忱做的,还颇有些意外,难不成早膳那蒸鸡蛋她是故意的?否则她怎么敢动手做一大桌子菜。

这会儿宁安堂不止翟氏,王心月、季益兰各自带着自家的孩子都来了,包括几个姑娘都在,只有安思颜说孩子小没过来。

到了偏厅,见夏忱忱还穿着一身精致的闪光缎和全套的头面,季益兰笑着说:“这一桌子菜真的是四弟妹做的?瞧你这样子可不像呢,也不怕把首饰给熏了?”

“熏黑了吗?”夏忱忱拔下头上的金钗,瞧了一眼,递给珍珠,“送你了。”

那金钗做工精致,而且上面还镶着红宝石,就这样送给一个丫鬟啦?

季益兰都看傻了,她虽然出身尚书府,可是礼部真的是个清水衙门。

别说季益兰,连王心月都愣住了。

王家虽是大家大族,但人口也多,东西也不是这么使的,一些旧了的首饰,也是要出个新,或者重新融了再打新的样式。

“呵,四弟妹可真是财大气粗。”季益兰瞟了一眼珍珠手上的金钗,不忿又羡慕。

几个姑娘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们根本就没有这么好的首饰。

对于季益兰的挑衅,夏忱忱笑了一下,如果不是财大气粗,自己进得了这永平王府吗?

既然是事实,就没什么好遮着掩着的。

唯一心态平稳的只有翟氏,在她看来,夏忱忱的脑子根本守不住她的银子,回头这些,都是王府的。

“好了,都坐下来吃饭吧。”翟氏瞟了季益兰一眼。

季益兰立即低下了头,但心里却是不平的,觉得翟氏是在护着夏忱忱。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

但看到桌上的菜色还是不错,油亮明艳,看着倒是挺有食欲。

季益兰想起早膳时永平王吃鸡蛋羹的样子,怀疑夏忱忱是不是自己请了厨娘进府。

又见夏忱忱衣着光鲜,气色也极好,几乎断定了是这样。

但,翟氏吃了一口清炒菜心却吐了出来。

季益兰:……

“这熟了吗?”翟氏怀疑地看着面前小碟上的菜心。

“母妃,应当是熟了的,儿媳都放到油里过了一遍。”夏忱忱立即说道。

“清炒菜心放油里过了一遍?”翟氏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爹说大油好吃。”夏忱忱非常真诚地回道。

季益兰:难怪瞧着青翠可人呢。

“你尝尝那个。”翟氏指着季益兰面前放着的姜汁鱼片,姑且称之为姜汁鱼片吧。

季益兰有些迟疑,但翟氏开口了,她也不敢推脱,于是拿起筷子抿了一口,但立即吐了出来。

“这也太辣了吧。”季益兰说完便示意丫鬟倒茶,但这会儿快中秋了,根本就不会备凉茶。

“很辣吗?”宋妍倒是挺喜欢吃辣的,于是也吃了一小口,眉头立即皱了起来,“怎么……呼,这么,辣呀?”

“我爹说鱼里多放辣的好吃。”夏忱忱再次解释。

“又……又是你爹说,你爹,你爹是……厨子啊?”宋妍捂着嘴道。

“那倒不是,我爹若是厨子我哪能嫁到王府来。”夏忱忱一脸羞涩地笑了。

“四弟妹,究竟哪些菜是你做的?”王心月问。

“大嫂,都是我做的。”夏忱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希望能合大家的口味。”

你觉得呢?季益兰和宋妍都瞪着夏忱忱。

翟氏放下了筷子,说:“算了,你自己吃吧。”

说完,翟氏便起身回了正厅,然后对春信说:“派个人伺候四少夫人,吃完了再收拾。”

珍珠一听这话,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这菜好像不是很好吃的样子,而自家姑娘在吃食上一向要求颇高。

但夏忱忱却坐了下来,并接过一旁小丫鬟打的饭,很是认真地吃了起来。

其实这一桌子菜并不是全都不能吃,只是能吃的都放在中间罢了。

夏忱忱在永平王府待了三年,自然知道世家大族的女眷吃饭要优雅,即使有丫鬟伺候也不会去要中间的菜,一般都是先从离自己近的吃起。

这会儿,夏忱忱吃的便是中间的那几盘菜。

嗯,味道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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