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的背影》
文/艾皑
柳枝把绿闪电劈入水面时
我们的影子正练习倒立行走
风掀开潮湿的苔藓
露出泥土里沉睡的指南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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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几场雨在睫毛上建起虹桥？
燕子翅膀驮着云层迁徙
你指缝漏下的光斑正在发芽
二十四个节气在伞骨间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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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拱桥的脊椎沉入雾中
我们交换体温烘烤年久失修的传说
青石板咬住足音不放
苔痕漫过脚踝 漫成
宣纸上游动的墨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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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碾过天际的刹那
你掌纹里沉睡的河流突然改道
我数着肋骨间的涟漪
直到所有浪花都学会了直立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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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鸟衔来铜质黎明
露珠在麦芒上搭建水晶车站
我们收集候鸟遗落的羽毛
编织成通往秋分的缆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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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晒谷场扬起金黄的雪
紫云英在田埂铺开星图
你对着地平线校准望远镜
说银河系正在血管里涨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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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寺钟声推开涟漪
我们与倒影跳起圆舞
年轮在掌心长出年轮
每个凹陷都蓄满萤火虫的灯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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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寻找永不锈蚀的锚
候鸟的翅膀自带磁极
你看柳絮正练习空中悬停术
而我们的脚印已长出新的年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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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菱船切开翡翠镜面时
你的发梢正滴落整个江南
我接住那些透明的钟摆
听见春天在瓷器里发出清脆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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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粒种子的裂纹深处
都藏着一座旋转的星云
当我们的影子学会光合作用
地平线便生长出新的门扉
【责编 杨春林】
25.2.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