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走吧，以后不用来了。”
儿媳妇李梅的声音像淬了冰，砸在王秀兰的心上，凉得她直哆嗦。她手里还攥着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新鲜蔬菜，绿油油的，仿佛在嘲笑她的付出。四年，整整四年，她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孙子拉扯大，如今却换来一句“那是她应该的”。
1王秀兰记得很清楚，那是2019年的秋天，儿子张强和李梅结婚的第二年。李梅怀孕了，孕吐反应特别厉害，吃什么吐什么，瘦得皮包骨头。张强心疼媳妇，求她来城里照顾。王秀兰二话没说，放下老家的农活，带着几件旧衣服就来了。
刚来的时候，李梅对她还算客气，一口一个“妈”叫得挺甜。可随着肚子越来越大，李梅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发火。王秀兰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惹她不高兴。
孩子出生后，王秀兰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喂奶、换尿布、洗衣服、做饭，一天下来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李梅呢，除了喂奶，其他什么都不管，整天抱着手机刷短视频，要么就是和闺蜜逛街。
王秀兰也不是没抱怨过，可张强总是劝她：“妈，你就忍忍吧，李梅生孩子不容易，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
她叹了口气，心想，为了儿子，为了孙子，忍忍就忍忍吧。
2008年的短信提示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那是张强高考放榜的日子，她收到儿子发来的短信：“妈，我考上了！” 那时候的喜悦，仿佛还在昨天。她走到阳台上，看着那盆枯姜的茉莉花，那是她刚来城里的时候种的，李梅说她不会养花，让她别浪费地方。
2孙子上幼儿园后，王秀兰稍微轻松了一些。她开始在小区里找一些零工，帮人带孩子、做饭、打扫卫生，一个月也能挣个一两千块钱。
这些钱她舍不得花，都攒起来给孙子买东西。玩具、衣服、零食，只要孙子喜欢，她都尽量满足。
李梅对此却不以为然，觉得王秀兰挣的钱太少，根本不够孙子花的。她经常在王秀兰面前抱怨，说自己上班多辛苦，挣钱多不容易。
有一次，李梅看中了一款名牌包包，要好几万块钱。她跟张强撒娇，说自己结婚这么多年，都没买过什么好东西。张强心疼媳妇，就答应给她买了。
王秀兰知道后，心里很不舒服。她觉得李梅太奢侈了，挣钱不容易，应该省着点花。可她也不敢说什么，怕惹李梅不高兴。
那天晚上，她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老式挂钟整点报时的声音，一声一声地敲打着她的心房。她想起了老家的房子，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住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漏雨。她摸了摸自己粗糙的双手，这些年，她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
3矛盾爆发在孙子上小学的时候。李梅提出要换一套更大的房子，说现在的房子太小了，不够住。
张强同意了，他们看中了一套学区房，价格很高，首付就要好几十万。
李梅找到王秀兰，说：“妈，你能不能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帮我们凑点首付？”
王秀兰愣住了，老家的房子是她和老伴辛辛苦苦盖起来的，是她唯一的家。她犹豫了，说：“这房子是我和你爸留给我的，我不能卖。”
李梅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说：“妈，你这也太自私了吧？我们买房是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你难道不应该支持吗？”
王秀兰心里很委屈，她这些年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难道还不够吗？她咬着牙，说：“我没有钱，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李梅气得摔门而去。
那天晚上，王秀兰独自坐在客厅里，看着泛黄咖啡渍的离婚协议，那是张强父母当年离婚时留下的，她一直珍藏着，告诫自己不要重蹈覆辙。她突然觉得很累，很累。
4第二天，李梅的态度更加恶劣。她开始对王秀兰冷嘲热讽，说她没用，说她只会吃白饭。
王秀兰忍无可忍，和李梅吵了起来。
李梅指着王秀兰的鼻子，说：“你别以为你帮我们带了几年孩子，就有什么了不起的。那是你孙子，你照顾他是应该的！”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王秀兰。她觉得自己这些年的付出，都成了一个笑话。
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这个她付出了四年青春的家。
临走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李梅正抱着孙子，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一丝愧疚。
王秀兰的心彻底凉了。
她拖着行李箱，走在陌生的街道上，感觉自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婴儿奶香混着消毒水味，仿佛还在她的鼻尖萦绕，那是她日夜照顾孙子的味道。5王秀兰回到了老家，重新开始了她的生活。
她把老家的房子收拾干净，种了一些蔬菜，养了几只鸡。
虽然生活很清苦，但她觉得很自由，很轻松。
她开始反思自己这些年的生活，她发现自己为了儿子，为了孙子，失去了太多太多。她失去了自己的生活，失去了自己的尊严。
她决定以后要为自己而活。
她开始学习跳广场舞，和邻居们聊天，参加村里的活动。
她发现，原来生活也可以如此美好。
她偶尔也会想起孙子，想起那些和孙子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但她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她知道，她已经尽力了。
毛衣起球处的粗糙触感，仿佛还在她的指尖，那是她给孙子织毛衣时留下的痕迹。夕阳西下，王秀兰坐在院子里，看着远处的山峦，心里一片平静。
她知道，她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付出不一定会有回报，但我们不能因此而放弃自己的尊严。我们应该学会爱自己，为自己而活。
心痛一左胸第三根肋骨持续低温，但她知道，时间会治愈一切。她买车票回家，是为了重新找回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