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我握着手机，声音有些发颤。电话那头，表姐的声音听起来意外的平静，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扔进去再大的石头，也激不起一丝涟漪。“嗯，离了。昨天刚办完手续。”
我挂断电话，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里堵得慌。18年前，母亲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表姐啊，看着风光，其实心里苦。她那性子，太要强，婚姻里，女人太要强，容易出事。”当时我不以为然，觉得母亲是老封建思想。如今，54岁的表姐，真的离婚了，母亲的话，像一根刺，扎得我生疼。
1. 泛黄的离婚协议
表姐和姐夫是大学同学，郎才女貌，当年是校园里人人羡慕的一对。姐夫家境优渥，毕业后顺理成章地进了家族企业，而表姐，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个脚印，从一个小职员做到了公司高管。
我记忆里，表姐总是光鲜亮丽的，精致的妆容，得体的穿着，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自信的光芒。她像一棵挺拔的白杨树，无论风吹雨打，都笔直地站在那里。而姐夫，则像一棵温顺的柳树，默默地守护在她身边。
可是，婚姻这东西，就像一双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
离婚协议书上，那泛黄的咖啡渍格外刺眼，像一道丑陋的疤痕，横亘在两个人的过去和未来之间。我仿佛能看到，签字的那天，表姐的手一定在颤抖，她一定强忍着泪水，努力保持着最后的体面。这咖啡渍，或许是她不小心洒的，又或许，是她故意留下的，想要给这段失败的婚姻，留下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印记。我记得2008年，北京奥运会那年，表姐给我发了一条短信，短信提示音是当时流行的“嘀嘀嘀”，内容是：“小妹，姐升职了，晚上一起庆祝！”那时的表姐，意气风发，仿佛拥有了全世界。而现在，她却独自一人，面对着残破的婚姻，和未知的未来。
2. 阳台上枯萎的茉莉花表姐家的阳台上，曾经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花开放。我最喜欢的是那盆茉莉花，花开的时候，香气扑鼻，沁人心脾。表姐说，茉莉花象征着纯洁的爱情，她希望自己的婚姻，也能像茉莉花一样，永远保持着纯洁和美好。
可是，最近一次去表姐家，我却发现，那盆茉莉花已经枯萎了，花盆里的泥土干裂，叶子也变得枯黄。表姐说，最近工作太忙，没时间照顾花草了。
我看着那盆枯萎的茉莉花，心里一阵难过。这不仅仅是一盆花，更是表姐对爱情的希望，对婚姻的憧憬。如今，花已枯萎，希望也随之破灭。我突然想起，小时候，表姐经常带我去公园玩，她总是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裙角飞扬，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她会给我买冰糖葫芦，会给我讲故事，会把我高高地举起来，让我骑在她的脖子上。那时的表姐，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快乐。
而现在的表姐，却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疲惫。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忽略了家庭，忽略了自己。她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不停地运转着，直到精疲力竭。
3. 老式挂钟的整点报时表姐家客厅里，挂着一个老式挂钟，是她外婆留给她的。挂钟每到整点，就会发出“铛铛铛”的报时声，声音洪亮而悠扬，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流逝。
我记得小时候，每次去表姐家，最喜欢的就是听挂钟的报时声。我会数着钟声，直到数到最后一个，然后开心地跳起来。
可是，现在，我却觉得这报时声，听起来有些刺耳，有些悲凉。它像一个无情的旁观者，见证了表姐婚姻的开始，也见证了它的结束。
离婚后，表姐搬回了自己以前的房子，那是一套老房子，装修已经有些过时，但却充满了回忆。我帮她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旧相册，里面有很多她和姐夫年轻时的照片。照片上的他们，笑容灿烂，眼神里充满了爱意。
我看着这些照片，心里五味杂陈。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最终却走到了离婚的地步，这究竟是为什么？
4. 毛衣起球处的粗糙触感那天，我和表姐一起去逛街，她试穿了一件米色的羊绒衫，穿在身上显得格外温柔。可是，我却注意到，羊绒衫的袖口处，已经起了很多球，看起来有些旧了。
我忍不住说：“姐，这件衣服都起球了，还是别买了。”
表姐笑了笑说：“没关系，穿着舒服就行。”
我看着表姐，心里一阵心疼。她总是这样，对自己很苛刻，对别人却很宽容。她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别人，却把自己委屈了。
这件起球的羊绒衫，就像表姐的婚姻，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内里却早已千疮百孔。我记得，表姐曾经说过，她最喜欢的一部电影是《廊桥遗梦》，她羡慕电影里的女主角，敢于追求自己的爱情。可是，现实生活却远比电影残酷，表姐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5. 离婚当天闻到的桂花香离婚那天，表姐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小妹，我离婚了。”短信很短，只有几个字，却让我感到无比的沉重。
我赶到表姐家的时候，她正在收拾东西。她看起来很平静，脸上没有一丝悲伤的表情。
我问她：“姐，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说：“没事，都过去了。”
可是，我却看到，她的眼眶有些发红。
我突然想起，多年前，我问过表姐，为什么会选择姐夫。她说，姐夫对她很好，很体贴，很照顾她。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说过，她爱姐夫。
或许，表姐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她嫁给了一个爱她的人，却不是她爱的人。
如今，54岁的表姐，重新回到了单身的生活。我不知道她的未来会怎样，但我希望她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希望她能够像一棵重新焕发生机的茉莉花，再次绽放出美丽的光彩。
母亲说的话，应验了。我暗暗自责，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表姐的不快乐，为什么没有早点劝她放手。或许，有些事情，注定要发生，我们只能接受，然后努力去改变。
婚姻不是人生的全部，幸福才是最终的归宿。我希望表姐能够明白，离婚不是失败，而是一个新的开始。她可以重新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以重新追求自己的梦想。我希望她能够找到一个真正爱她的人，一个能够让她感到快乐和幸福的人。我希望她能够像小时候一样，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再次成为那个自信而美丽的表姐。
而我，也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支持她，鼓励她，帮助她走出人生的低谷，迎接美好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