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
一泡尿像汹涌的浪涛
冲断了我的梦桥
意识从深眠中被打捞
身体发出急切的呼号
膀胱像胀满的气球
——要爆掉
原来生理
已吹响了发泄的号角
迷糊中
睁开煎熬的眼
摸索在黑暗
与那条释放的路
不停嘶咬
脚步趔趄
仿佛——
要去太空遨游
游到城市
看到街边的广告
脱衣的女人站在下面
——搔首扭腰
染着黄头发的男孩
用一口唾沫
吐在女人胸上
还大骂——
你特马的咋这么妖娆
游到街巷
见到一群
面容憔悴的男人
正被火辣的太阳炙烤
他们惊悚的眼神
紧盯那万丈光芒
透出的——
却是无助的恐慌
游到田野
看不到庄稼
只见一簇簇荒芜的杂草
野鸡在里面翻飞
老鼠在里面打洞
一坨老虎的屎
传出嗡嗡的声响
走近一看
原来是群苍蝇蚊子
——在争抢
尿急，尿频
这是男人的病
为了治病
我吃药，打针
医生收了钱
病因却总是拿捏不准
弄了半天
——原来他们
全靠仪器来出诊
我困扰，我烦恼
每晚都要面对——
这突如其来的打扰
这是身体绝望的宣告
还是尿意
让夜有了别样的色调
在半梦半醒之间
我只能——
一次又一次地
在夜里不停哀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