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在梦里总回乡的人

身边事续续谈 2024-07-22 08:10:44

龚自珍有句诗:“踏遍中华窥两戒,无双毕竟是家山”。

“漂”,似乎是当代人生存的常态。北漂、沪漂等或是因为家乡的县城太小,或是向往未曾到过的远方,或是为了寻找一种新生活的可能。主动或被动,我们以各种理由离开家乡。正如贺知章所云:“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离开家乡的那一刻,我们或许满怀憧憬,但随着岁月的流逝,那份对家乡的思念却愈发强烈。

电影《过往人生》里,远离故乡的女主角,为了融入新环境,一点点将过去封存,当她以为自己已完全脱离家乡时,却被丈夫一语点醒:“你从来只用母语做梦。”日常可以被扮演,但潜意识却难以说谎,远游的人在梦里总是返回家乡。东坡先生更是深有体会:“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然而,对于许多漂泊者来说,真正的心安之地,或许仍是那片生养他们的故土。家乡是根,是灵魂的寄托,无论走到哪里,那份深深的眷恋都难以割舍。纵然时光荏苒,家乡的模样在记忆中可能会渐渐模糊,但那份情感却随着年龄增长,愈发醇厚。即使身处异乡,家乡也永远是心中最温暖的港湾,给予我们治愈内心不安神药灵丹,去面对生活的种种不如意。

乡愁,或许是每一个漂泊者的宿命,它或早或晚显现,正如作家王跃文所说:“四十岁以后,记忆中乡村的人与事朝我扑面而来。”著名诗人余光中在《乡愁》中写道:“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这是民族意义上的乡愁,以邮票、船票、坟墓、海峡这四个具体的意象,把抽象的乡愁具体化,表达了诗人对故乡、对祖国恋恋不舍的一份情怀,以及对民族分裂现状的深深遗憾,对早日回到故乡的殷切期盼。

于是,他动笔写作,将心中的山水一点点搬挪出来,垒成眼前的《家山》。通过书写家乡的山和水、人和故事,来怀念家乡、回到家乡。

方言便也顺理成章地成了小说最大的语言特色—— “我太熟悉那方水土,太熟悉那方水土上的人,太熟悉乡亭叔侄的语言习惯,我就做不到用格式化的普通话写作。我的乡亲不会说‘圆瞪双眼’,只会说‘一双眼睛箩筐大’。我的乡亲也不会说‘请你三思’,只会说‘你垫高枕头想清楚’。我的乡亲更不会说‘你要好好调查研究’,只会说‘打发你四两棉花纺一纺(访一访)”。

对于游子而言,乡音就是故乡。

刘亮程在他的散文里也有这样的文字:“每个人的家乡都在累累尘埃中,需要我们去找寻、认领。我四处奔波时,家乡也在流浪。父母就是家乡,当他们归入祖先的厚土,我变成了自己和祖孙的家乡,每个人都会接受家乡给他的所有,最终活成他自己的家乡。”

人们选择漂泊,不是为了离开家乡,恰是为了获得家乡。

我们都有自己的家乡,也终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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