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当梁山寨主干的最丢人事莫过于此行

南莲看过去 2023-10-14 11:05:00

古典名著《水浒传》书中,最不符合“好汉”称谓的,起码有三人:一个是偷鸡摸狗的时迁;一个是滥杀无辜的李逵;还有一个就是一心投降“招安”的宋江。

作为水泊山寨的一号头领,宋江自然与前面两位不可同日而语。但他的屈膝求安,使其“好汉”本色大打折扣。因为他的一举一动,代表着梁山泊的声望、形象,影响也最大。

宋江为了能让朝廷招安,给兄弟们求个“正果”,做了多方努力,也想尽了一切招法。包括文的武的,却都事与愿违,收效甚微。

在招安问题上,宋江可谓矢志不移,愈挫愈坚。

为了早日实现心中的既定目标,在水泊梁山势如中天之际,宋江决定亲自前往京城寻求门路。

这次,他锁定的公关目标,是京城名妓李师师。

因为他已探知李师师和当朝徽宗皇帝正在相好,是可以与皇上说上话的枕边人。

于是,宋江不顾梁山一号头领的身价和江湖名声,屈膝去求助名妓,想在石榴裙下打个企盼的胜仗。

读《水浒》到此,且不论宋江追求招安行为的功过,总觉得他最终通过一个妓女想达到的招安目的,真有点太不光彩,很丢梁山好汉的面子和身价。

从《水浒》小说的描述可知,宋江出身富庶人家,受过《四书》《五经》教育,在郓城官场当押司。虽然属于末等小吏,却与封建王朝统治者有着割不断的关联。

他头脑里“忠孝节义”的概念根深蒂固,身上具有敢于反抗和委屈妥协当“良民”两重性格。

宋江在《水浒传》里富有四个绰号:

一个是“黑宋江”,因为他面黑体壮,身材比较矮,其貌不扬;

第二个是“孝义黑三郎”,褒奖他对待父母,讲究孝道,也是他行为规范的重要支点;

第三个是“及时雨”,概括他在江湖上仗义疏财,关键时刻扶危济困本色;

第四个是“呼保义”。这个绰号多少有点令人难解。实际“保义”是宋代武官的官职名,叫保义郎,是一个低下的官职。“呼保义”中的“呼”,是称呼的意思。宋江给自己起绰号“呼保义”来表示谦虚,意思说自己是最低等的人。因为他喜欢结交江湖好友,又碍于自己身处官场、官职在身,江湖上的朋友多半会有一些顾虑。所以就起了一个这样比较卑微的绰号,让江湖上的好汉知晓,他是放低姿态真心想和大家做朋友。

宋江一直认为他和山寨众好汉是被“逼上梁山”,只有走与朝廷合作之路,才是人间“正道”。

宋江常自谦说自己在文武方面并无过人之处,这也是事实。

但他所以能在梁山泊倍受推崇,与其平生仗义疏财,在江湖上的巨大影响力有很大关系。

素日里,宋江的确真心实意关怀过多位江湖好汉,常常挥金如土。哪位兄弟遇到难处,他都竭力相救,后期也在组织征战中展示了出色军事指挥才干。

因此,在坐上水泊梁山第一把交椅后,宋江屡次提出“招安”的主张,好汉们出于尊重,也只好半推半就依着他。

当时名噪京城的李师师,不是一般的风尘色女,她才貌俱佳,已被当朝皇上宋徽宗迷恋不已,成了皇上未定名份的秘密妃子。

更主要的是,她具有巧用枕边风,可把宋江请求朝廷“招安”的愿望转达给皇帝的机会和能力。

来到京都汴梁求见李师师,虽有“求招安”的重任在肩,或许也不乏宋江想亲眼见识一下国色天香名妓的隐衷。

初见李师师,宋江张口就是一番儒雅的谦语:“山僻之客,孤陋寡闻,得睹花容,生平幸甚。”似乎风度还行。

在《水浒传》第七十二回,施耐庵浓墨重彩叙述了宋江借看花灯之由,携柴进、燕青、戴宗、李逵等好汉潜入东京,第一次以来汴梁做生意的张员外身份求见李师师的情景:

···三人跟着燕青,径到李师师家内。入得中门,相接请到大客位里。李师师敛手向前,动问起居道:“适间张闲多谈大雅,今辱左顾,绮阁生光。”

宋江答道:“山僻之客,孤陋寡闻,得睹花容,生平幸甚。”李师师便邀请坐,又问道:“这位官人是足下何人?”宋江道:“此是表弟叶巡检。”就叫戴宗拜了李师师。宋江、柴进居左客席而坐。李师师右边主位相陪。奶子奉茶至。李师师亲手与宋江、柴进、戴宗、燕青换盏。不必说那盏茶的香味,细欺雀舌,香胜龙涎。茶罢,收了盏托,欲叙行藏。只见奶子来报:“官家来到后面。”李师师道:“其实不敢相留。来日驾幸上清宫,必然不来。却请诸位到此,少叙三杯,以洗泥尘。”宋江喏喏连声,带了三人辞行···。

仔细推敲这段文字,李师师亲手为宋江、柴进、戴宗和燕青换盏时,作者写了一句“不必说那盏茶的香味,细欺雀舌,香胜龙涎”,然后就此打住。

施耐庵如此写法,断非信笔闲来,当应是刻意为之。言下之意,其一“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的国色天香名妓,亲手端出来的茶之芬芳,还劳赘言?其二,那盏的香味是馥郁的,宋江必然心领神会。小说前文写武松见到潘金莲时,以武松的视觉细描了潘金莲的美貌,可到了宋江见李师师时,只用了这一句不着容颜的描写,想必是为了让读者自己去作推想。

而这第一次求见,尚未聊到“招安”正题,就被控制不住欲望的宋徽宗从暗道来幽会给打断了。

作为被皇帝宠爱的京城名妓,李师师当时是一般人求见不得的。作者施耐庵老先生为此铺垫交代,宋江为了求见李师师,光见面礼就给了老鸨100两黄金。

这个数目,无论在当时的宋朝还是现今,都无疑属于是一笔巨资。

隔日,通过燕青再次入府联络,宋江终于如愿与李师师得以对饮详述。再次相见,宋江又豪掷银子万两。

书中描述:

宋江、柴进、燕青三个人入到里面大客位里,李师师接着,拜谢道:“员外识荆之初,何故以厚礼见赐,却之不恭,受之太过。宋江答道:“山僻村野,绝无罕物。但送些小微物,表情而已,何劳花魁娘子致谢。”

李师师邀请到一个小小阁儿里,分宾坐定。奶子侍婢捧出珍异果子,济楚菜蔬,希奇按酒,甘美肴馔,尽用定器,摆一春台。李师师执盏向前拜道:“夙世有缘,今夕相遇二君。草草杯盘,以奉长者。”宋江道:“在下山乡,虽有贯伯浮财,未曾见此富贵。花魁风流蕴藉,名播寰宇,求见一面,如登天之难。何况促膝笑谈,亲赐杯酒!”

李师师道:“员外见爱,奖誉太过,何敢当此!”都劝罢酒,叫奶子将小小金杯巡筛。但是李师师说些街市俊俏的话,皆是柴进回答。燕青立在边头,和哄取笑。

酒过数巡之后,宋江兴奋难抑,“揎拳裸袖,点点指指,把出梁山泊手段来”。以至于柴进不得不替他向李师师解嘲笑道:“我表兄从来酒后如此,娘子勿笑。”

宋江这次一见面,就对李师师百般恭维:“花魁的风流蕴藉,播传寰宇,求见一面,如登天之难”。这显然已经把自己摆在了很低下的位置,开口尊“花魁”,夸张说求见“如登天之难”。

在一个风尘女子面前,宋江已经掉价到了一定程度。

后来李师师频频给他敬酒,“酒行数巡,宋江口滑,揎拳裸袖,点点指指”。这段描写很直白,就是宋江在名妓面前已经开始失态了。

但虽说酒后有点失态,但却展露了宋江作为“强人”头领的本色,此举不算“掉价”也罢。

按照封建时代的江湖惯例,梁山头领宋江与名妓李师师二人相识相见,应该会发生一段风流韵事。既使没有肌肤之亲,李师师也会对宋江礼遇有加。

然而,令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李师师只是将宋江当成了一位普通的员外金主,除此之外,没有表示出任何亲昵。

李师师为何如此高傲?很明显,她已经是当朝皇帝的情妇,其他任何人都可以不在话下。

无论如何,相见也是机会难得。

宋江乘着酒兴,索来笔墨,对李师师道:“不才乱道一词,尽诉胸中郁结,呈上花魁尊听。”

挥毫落笔,宋江写就乐府词《念奴娇·天南地北》一首,道是:

天南地北,问乾坤,何处可容狂客?借得山东烟水寨,来买凤城春色。翠袖围香,绛绡笼雪,一笑千金值。神仙体态,薄幸如何消得?

想芦叶滩头,蓼花汀畔,皓月空凝碧。六六雁行连八九,只等金鸡消息。义胆包天,忠肝盖地,四海无人识。离愁万种,醉乡一夜头白。

宋江在词上阕,把李师师好生赞美了一番,夸她“翠袖围香,绛绡笼雪,一笑千金值。神仙体态,薄幸如何消得?。”;又说自己是“借得山东烟水寨,来买凤城春色”。意思是举全山寨之力,来拜求李师师。并自卑表示,像李师师这样的绝色佳人,自己是不具备资格“消受”的。

下阕,宋江抬笔写景,述说心中惆怅。表达自己期望得到朝廷早日招安,可叹苦没门路,“四海无人识””,以至于“闲愁万种,醉乡一夜头白。”

宋江写毕,递与李师师反复看了,但李师师不晓其意。

宋江正要予以解释并把心腹衷曲之事相告相求时,“只见奶子来报:‘官家从地道中来至后门···。”

李师师忙道:“不能远送,切乞恕罪。”自来后门接驾,奶子、丫鬟们连忙收拾过了杯盘什物,扛过台桌,洒扫亭轩。

宋江很倒霉,两次相见,都在关键时刻被宋徽宗突然来嫖而打断。

随后,小说设计了李逵在李师师家痛打杨太尉,纵火惊走宋徽宗、大闹京城灯会等情节,令宋江的京城求名妓传“招安”计划无果而终。

宋江仍不甘心。后来再派燕青和戴宗潜入京城。这一次,燕青见到李师师并说出前后两次真相,告诉她上两次的来者乃是称霸山东一带的起义头领宋江。

北宋昏庸皇帝徽宗通过高俅、童贯等人在朝廷上办不成的事,却被李师师帮助在青楼里办妥了。

深明大义的李师师甚至宽慰皇帝“陛下虽然圣明,深居九重,被奸臣闭塞贤路。”

皇帝当然很高兴。他曾多次安排兵马前去围剿梁山草寇都没有成功,此次幽会情人,竟然意外解决了朝廷心头之患。

此后书中的故事情节:朝廷在徽宗皇帝授意下,派出命官完成对梁山的招安,也就顺理成章了。

不顾身份、不怕掉价的宋江,终于实现了被“招安”的夙愿,也自此葬送了水泊梁山的光明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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