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双旗镇客栈 (我们在这个尘世上的时日不多,不值得浪费时间去取悦那些庸俗卑劣的流氓!)
近现代教育行业在我国的发展历史不过120年。1904年,最后一届科举考试——甲辰恩科结束,近现代教育才开始走上舞台。
如果剔除掉战乱时期近乎于瘫痪和无序的近现代教育,我们步入正轨、没有战乱袭扰、也没有“浩劫”影响的近现代教育历史,大概也就只有五十年。
这五十年近现代教育很有意思——教师名誉已经发生了两级反转。
至少在2000年之前,教师群体的收入等级百分之百居于最底层——反正,我在上个世纪末入行时候,我的月工资不过一两百块钱。那个时候,不谈教师群体中的“叉杆儿”、“马户和又鸟”,大部分兢兢业业、质朴纯良的教师们,他们并没有搭上经济突飞猛进的列车,没有倔得第一桶金或者第几桶金。
这直接导致现在大多数教师们的生活仅仅高过温饱线一点点,谈不上改善型生活。
比如,我看到,在今天的一则热搜里,店员嘲笑一名顾客买不起3500元的羊毛衫;这则消息被我视为“天方夜谭”——一件羊毛衫售价3500元?你知道我工作二十六年,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吗?正好够买一件羊毛衫!买了这件羊毛衫,这个月,我还养不养活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
面对教师窘迫的现状,其实有一些怪相。比如,因为一些教师没有在经济大潮中去经商、去丧失自我、去适当地出卖人格做商品,所以当今一些学生家长竟然肆意叫嚣:“觉得工资少?你辞职啊!你看你们到了社会上,活得下去,活不下去!”
不过,我们必须承认:2000年之前,教师群体只有一个好名声——人们众星捧月一样捧着教师群体,让教师群体有一个心理慰藉。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人们的出发点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留住教师,不让自己的孩子失学?
反正,那个时候的教师们走到校园外面,会很自豪地谈及自己所从事的职业,人们也会发自真心地对教师职业有一种敬畏之感。
转折发生在2000年之后,伴随着《今日说法》和《焦点访谈》播出的“教师体罚学生”案例,舆论导向产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攻讦教师的思想潮水开始蔓延成灾。教师群体慢慢成了一个不光彩的职业,人们再度称呼“老师”的时候,其实带了许多鄙夷不屑之色,类似于咸亨酒店的人们称呼“孔乙己”。
反正,我所接触过的所有老师——包括我假期背包旅游时,在未标明身份的情况下所遇到的教师同行,无论男女,他们都非常羞于提及自己的职业。
很多教师说:我宁可说自己是一名打工仔,也不愿意说自己是一名教师!
教师群体的职业美誉度为什么发生了两级反转,这是我一直以来想搞明白的一个问题。
第一、是不是和一些教师们肆意在校外补课、下海做老板有关系?
关注我的朋友都知道我的立场,我从来不介意表露自己的立场而让自己被教师同行厌弃:我从来都不赞成教师群体在校外偷偷摸摸地补课!
如果你觉得教师群体的补课活动有益无害,我建议:你先让官方出台相关规定,让所有教师群体都光明正大地参与到这个活动中来!
有财大家一起发,而不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老实憨厚的”!
反正,二十六年一线教育经历过后,我敢肯定一点:凭借着开设在粉红色小巷子里的校外补课班,一些教师两个月的收入就超过我一年的纯收入,三四年时间就可以凭借补课收入买上一套市中心的房子!
是不是教师群体这种极度贪恋钱财的行为,成了压垮教师职业美誉度众多稻草中的一根?
第二、是不是和巨擘级媒体引导“教师体罚学生是常见现象,并且是一种违法犯罪行为”有关系?
本世纪初,互联网还没有普及时候,但凡电视台在中午播出教师体罚学生的普法节目,我们学校的“叉杆儿”一定会把因为离家较远,无法回家吃饭,只能在校生活的教师们集合在一起,像看守犯人一样看守着教师们观看这种普法节目,看得我们脊背发凉。
在这种铺天盖地的这种节目诱导之下,很多学生家长的教育观念发生了根本改变,开始仇师仇校仇教育。
原本,他们还说:轻点打;后来,他们说:在无关紧要的地方轻点打;再后来,他们说:摸都不能摸;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说:不能过分批评;再过了一段时间,他们说:不能批评,要鼓励;最后,他们开始在自己孩子回家之后,询问自己孩子对教师的主观感受,但凡自己孩子觉得教师有了问题,他们就会像恶婆婆一样,从教师群体身上挑出毛病,让教师群体跪服在地。
我认为,一直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从媒体引导舆论以批评教师为主开始。
第三、是不是和“传销成功学”盛行有关,是不是因为知识已经不再稀缺?
2000年之后的学生家长,百分之百已经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迥异于过往那些文盲率较高的学生家长。
这种家长有轻视教师群体的动因:他们自认为自己的学术水平和教师群体相当。这些人还经历过2000年左右传销成功学盛行的时代,他们的基因里就有各种各样浓烈到让人沉醉的“鸡汤”,容易相信“天赋论”和“机遇论”,不愿意相信“三更灯火五更鸡”之类的刻苦努力论。
新生代的学生家长相信“弱肉强食”的丛林禽兽法则,对文明守信、忠厚老实的“书呆子”不屑一顾。
也就是说,他们不认为教育是一种稀缺资源。
人们总是有这么一种劣根性——得不到的东西,内心一直在骚动,特别想要得到;得到的东西,自己却并不珍惜。教育已经不是一种稀缺资源,人人都是义务教育阶段的教育专家,那还珍惜什么呢?
第四、是不是和和宛若罗刹海市一般的教育界有关,和教育界的“逆淘汰”有关,和教育界的“叉杆儿、马户和又鸟”有关?
就从2000年开始,教育界校长们的职位炙手可热。一旦成为校长,不但可以在投入越来越大的教育蛋糕上分到很多杯羹,更可以左右教师群体的职称评聘工作,影响教师们尘世间的幸福。
教师职称评聘会影响教师个体的收入,这一点在薪资等级制度出台之后,更加严重,低级职称教师和高级职称教师的收入呈现倍数级差别;然而,两者的工作量却没有任何差别。
从2019年之后,教师群体更是被县管校聘和教师末尾退出困扰。此时此刻,一旦成为“叉杆儿、马户和又鸟”,在这个“人脉和情商”盛行的物质现实里,不但可以确保自己职业生涯无虞,还可以掌控其他教师个体生杀予夺的大权。
于是,很多教师沐猴而冠,成了教育管理者。他们德不配位,伴随着这些人成为教育管理者,我们的教育口碑反倒犹如比萨斜塔上落下的铁球,开始轰然坠地!
补白以上,是我作为一名在教育第一线工作了二十六年的一线教师对教育的一些看法。我在教育第一线工作了二十六年,我的看法可能有失公允,但你不能说我的看法一点都不正确,不是吗?
当然,长夜漫漫,我也就是出于码字儿习惯,信手码成;无论您是否赞成,都可以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