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分家,老二只分到一双破鞋,乞丐说:你要发财了

体育小子啊 2025-03-29 04:53:02

腊月里的北风刀子似的刮过村口老槐树,王老二蹲在结了冰的井台边,手指头冻得胡萝卜似的。屋檐下老黄狗耷拉着尾巴,连叫唤都懒得张嘴。

"分家!今儿个就得分个清楚!"大堂哥王老大把烟杆在青石板上磕得当当响,震得房梁上耗子屎簌簌往下掉。老灶台边,他爹王老汉闷头抽着旱烟,烟锅里的火星子明明灭灭,照得皱纹里全是阴影。

"老大要宅院,老二要薄田,老三……"族里长辈翻开泛黄的分家单,话音让北风扯得七零八落。王老二盯着自己脚上的破棉鞋,露着脚趾头的地方结着冰碴子。昨儿后半夜咽气前,攥着他手说:"灶王爷看着呢……"

"老二!"族叔突然提高嗓门,"该你的那份——西厢房半间,还有……"他掏摸半晌,从袖子里抖出双破布鞋,"这是你娘留下的。"

满堂哄笑中,王老大媳妇尖着嗓子喊:"连双囫囵鞋都没有,可见是克父克母的丧门星!"老三家媳妇往灶膛里啐了口唾沫,火苗噼啪炸开。

王老二接过鞋,鞋底子沾着暗红血渍,针脚歪歪扭扭像蚯蚓爬。他忽然想起十岁那年,娘半夜在油灯下纳鞋底,蜡油子溅到手腕上烫出泡,却还哼着"灶王爷本姓张"的调子。

"要我说啊,这鞋……"村头李瘸子刚开口,就被王老大用铜烟锅头敲了肩膀,"有你屁事!"李瘸子缩着脖子溜出门,北风卷着雪粒子往人脖领子里钻。

王老二抱着破鞋往村西头破庙走,鞋尖突然硌得慌。他坐在供桌边抖落鞋里积雪,月光从破窗棂斜切进来,照见鞋底夹层露出的半截黄纸。

"灶王爷显灵……"他哆嗦着撕开夹层,黄纸上的朱砂字像血珠子渗出来:"壬寅年腊月二十三,子时三刻,村西槐……"后面字迹被血渍晕开,只剩个模糊的"狐"字。

破庙门突然吱呀作响,王老二头皮发麻,抄起供桌上的半截蜡烛回头。月光里站着个老乞丐,棉絮从破袄里支棱出来,活像戏台上的白无常。

"爷们儿,发大财的买卖干不干?"乞丐咧嘴笑,豁牙漏风的声音像拉风箱。王老二往后缩,后腰撞上供桌,香炉里的香灰簌簌往下掉。

"您……您说笑呢?"王老二盯着乞丐浑浊的眼白,突然发现对方瞳孔泛着绿光,像坟地里磷火。乞丐突然凑近,烂苹果味的热气喷在他脸上:"明晚子时,村西老槐树下往东挖七尺……"

"凭啥信你?"王老二摸着怀里的黄纸,"再说这鞋……"乞丐突然拽过他的手腕,指甲缝里全是黑泥:"你娘缝鞋时,往针尖蘸了血。知道为啥你分到破鞋?这是压棺底的买命钱!"

王老二浑身汗毛倒竖,想起娘临终前三天,突然翻出压箱底的蓝布袄,对着空灶台磕头到天亮。那天灶膛里的灰,泛着诡异的青。

"三十年前,你爹救过只红毛。"乞丐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竟是截焦黑的狐爪,"报恩,在槐树下埋了……"话没说完,破庙外突然传来梆子声。

"更夫巡夜啦!"王老二刚要吹灭蜡烛,乞丐突然掐住他脖子按在墙上,枯枝似的手指几乎戳进他喉管:"记住,挖出来的东西要分给……"

"分给谁?"王老二翻着白眼挣扎,供桌上的蜡烛"啪"地爆开,蜡油溅在乞丐脸上,露出皮下暗红的纹路。乞丐猛地松手,踉跄着撞开破门消失在雪夜里。

王老二瘫在地上,怀里黄纸被汗浸透。窗外老槐树在风里摇晃,枝条在雪地上投出鬼影。他忽然发现鞋底夹层还有片指甲盖大的铜镜,镜面蒙着层乳白色的翳。

"当啷!"铜镜突然自行脱落,在青砖地上转了三圈,镜面突然映出个穿蓝布袄的女影。王老二惨叫一声,抄起供桌下的烧火棍,女影却对他盈盈下拜,头顶梳着娘生前常梳的圆髻。

"二……二小子……"女影开口竟是娘临终前的气音,"灶王爷看着呢……"王老二要砸铜镜的手突然僵住,棍头离镜面半寸时,铜镜突然迸裂,女影化作青烟钻进破鞋。

雪下得更急了,王老二把破鞋揣进怀里,深一脚浅一脚往家走。村口老槐树的枝桠上,不知何时挂了双崭新的千层底,黑鞋面上用红线绣着灶王爷驾云的纹样。

第二天晌午,王老大蹲在分到的宅院门口晒太阳,看见王老二抱着破鞋往村西去,啐了口唾沫:"丧门星准是饿疯了,连破鞋都啃!"

王老二在槐树下转了三圈,子时三刻的月光像掺了水,凉飕飕浇在脊梁上。他抡起镐头往下刨,七尺深的冻土比铁还硬,震得虎口发麻。

"当!"镐头突然撞上硬物,火星子迸出来照亮个黑陶罐。王老二抹开罐口的油泥,金光刺得他睁不开眼——满满一罐袁大头,最上头压着个玉牌,刻着只红眼。

"哈哈!"王老二刚要伸手,手腕突然被冰凉的爪子扣住。腥风卷着雪粒糊了满脸,红毛龇着獠牙立在他肩头,尾巴尖上的白毛还在往下滴血。

"说好的买命钱……"开口竟是那乞丐的声音,"当年你爹救了我,如今该用你的……"话音未落,破鞋突然腾空而起,鞋底的铜镜碎片化作金网,将罩个正着。

"灶王爷在此!"女影从鞋中飘出,圆髻上插着根银簪。惨叫一声现出原形,原是条火赤链蛇精,当年被王老汉从猎户套子里放了生。

"饶……饶命……"蛇精扭动着被金网勒出的血痕,"我只想要那罐……"话音未落,村东头突然传来鸡飞狗跳,王老大举着火把冲过来,身后跟着族里几个壮汉。

"分家单可没说有宝贝!"王老大红着眼抢镐头,"见者有份!"王老二护住陶罐,破鞋里的女影突然高喊:"灶王爷降罪——"火把应声而灭,众人摔作一团。

月光下,陶罐里的袁大头叮叮当当往外滚,在雪地上铺成条金光大道。最前头的银元突然化作金蟾,蹦蹦跳跳往村东头去了。王老大媳妇尖叫着要追,刚跑两步就摔进雪堆,扒出来时满嘴冰碴子。

"都别动!"王老二抄起镐头,破鞋里的铜镜映出他发红的脸,"这是娘用命换来的……"话没说完,女影突然拽他衣袖:"快看那!"

金光尽头,红毛蹲在井口,前爪捧着个油纸包。王老二过去打开,里头竟是当年娘纳鞋底的蓝布袄碎片,还有截焦黑的狐爪——和乞丐拿的一模一样。

"当年你爹放生的,不止一只。"女影叹口气,"蛇妖想借买命钱……"话音未落,井口突然喷出黑气,将和陶罐一起卷进深渊。王老二伸手去抓,只攥住半截烧焦的狐尾。

"当家的!当家的!"村东头传来哭嚎,王老大媳妇举着断成两截的火把,火把头上赫然插着那支银簪。众人围上去,雪地上歪歪扭扭写着八个血字:"不孝不悌,钱财化灰。"

王老二攥着狐尾往家走,破鞋里的女影突然哼起小调:"灶王爷本姓张,腊月二十三上天堂……"他抬头望望月亮,发现今儿竟是腊月二十三,小年。

灶台上,新贴的灶王爷画像正对着他笑,画里人的袍角,分明绣着只红眼。王老二把狐尾塞进灶膛,火光腾起时,他仿佛看见娘穿着蓝布袄,坐在火光里纳鞋底。

"二小子,记住……"娘的声音混着柴火毕剥响,"钱财是照妖镜,照得见……"

晨鸡啼叫时,王老二发现灶膛里的狐尾变成了金条。他刚要伸手,金条突然化作青烟,绕着灶王爷画像转了三圈,在房梁上聚成八个金字:"但行好事,莫问……"

村口老槐树下,不知何时多了座新坟,碑上刻着"狐仙之墓"。王老二上供时,破鞋里的女影突然说:"该去镇东头……"

雪又下了起来,遮住了碑上的朱砂字。王老二往镇东头去时,没人注意到他棉袄里藏着的玉牌,眼睛在雪光里闪着幽绿。

镇东头荒废了三十年的关帝庙前,王老二踩着及膝深的积雪,狐尾金条在棉袄里烫得他心口发慌。庙门两尊石狮子让雪埋了半截,左面那尊的眼睛叫冰溜子坠得瞎了一只,右面那尊嘴里叼着的石球早不知滚哪去了。

"小二子?"破锣嗓子从庙里传出来,王老二一激灵,雪沫子从屋檐上簌簌往下掉。乞丐窝在香炉边,破袄上结着冰碴子,手里攥着半拉冻成石头似的窝头。

"您……咋在这儿?"王老二瞅瞅供桌上歪脖的关公像,红脸让蛛网罩得模模糊糊。乞丐突然咧嘴,豁牙漏风地笑:"等你还愿呢。"

"还愿?"王老二掏出狐尾金条,金条在庙里幽光下泛着青。乞丐接过金条的手像枯枝,指甲缝里黑泥簌簌往下掉:"当年你爷爷救过白狐,应承了狐仙三件事。头一件保王家三代平安,二一件……"

"二一件啥?"王老二凑近,乞丐突然把金条塞进他嘴里,冰凉的金属味混着血腥气直冲脑门:"二一件是娶狐女为妻,三一件……"乞丐突然掐住王老二脖子,烂苹果味的热气喷在他脸上:"三一件还没到时候呢。"

王老二眼前发黑,恍惚看见破庙变成红绸帐,关公像变成穿嫁衣的精,红盖头下滴溜溜转着绿眼珠。再睁眼时,乞丐正往火堆里扔纸钱,火苗腾起时显出张人脸——竟是他早死的娘!

"二小子,快跑!"娘的脸在火光里扭曲,王老二刚要迈步,左脚突然陷进地里。乞丐的破袄无风自动,鼓成个黑旋风,卷着雪粒子往他七窍里钻。

"赑屃驮碑!"王老二突然想起鞋底夹层里的字,抄起供桌上的残香往地缝里插。香头刚触到地面,整座庙突然震动,关公像哗啦啦碎成三截,露出底下青砖上的八卦图。

"好小子!"乞丐怪叫一声,破袄里窜出条红毛,尾巴尖上白毛滴血。王老二抡起香炉盖子,铜锈味混着血腥气熏得人直恶心。突然人立着作揖:"王二哥,我是当年你爷爷救的白狐……"

"呸!"王老二想起分家时老大的嘴脸,"你少来这套!"突然化作穿蓝布袄的女影,头梳圆髻,分明是娘临终前的模样。王老二腿一软跪在雪地里,女影飘过来摸他头顶:"灶王爷看着呢……"

"灶王爷?"王老二忽然想起鞋里的铜镜,摸出来照时,镜子里乞丐正冲他笑,满嘴绿牙像坟地里的磷火。王老二惨叫一声,铜镜脱手摔碎,乞丐突然现出原形——竟是庙里歪脖关公!

"三十年前……"关公开口,声音像铜钟撞在雪地上,"你爷爷救狐仙,应承三件事。如今狐仙要讨债……"话音未落,庙外突然传来梆子声,更夫沙哑的嗓子喊着"子时三刻,百鬼夜行"。

精突然拽住王老二往地缝里钻,青砖下的八卦图转得人心慌。王老二死命扒住供桌腿,精的蓝布袄突然裂开,露出里头焦黑的蛇皮。

"原来是你!"王老二抄起冻成石头的窝头,蛇精惨叫一声现出原形,竟是老大家媳妇!王老二吓得魂飞魄散,蛇精吐着信子缠他脖子:"你爹当年杀了我相公……"

地缝里突然喷出黑水,裹着蛇精往地下拽。王老二要救时,关公像突然活过来,青龙偃月刀往地缝里一插,震得整座庙嗡嗡作响。黑水消退时,蛇精化作摊血水,血腥气混着檀香味呛得人直流泪。

"王家小子,看好了。"关公用刀尖挑起块青砖,底下露出截人骨头,骨头上刻着"狐仙债"三个血字。王老二刚要摸,骨头突然化作青烟,关公像也塌了半边脸。

"该了结的……"关公的声音渐渐远去,王老二再抬头时,破庙又变回了荒草丛生的模样。雪地上留着爪印,直通村西头老槐树。

王老二揣着狐尾金条往家走,月亮从云缝里漏出点光,照得雪地像撒了层银面子。村口老黄狗突然蹿出来,冲着他怀里的金条狂吠,狗眼泛着绿光。

"滚开!"王老二抄起石头要砸,黄狗突然人立着作揖,喉咙里发出老三的嗓音:"二哥,分我点……"王老二吓得魂飞天外,石头脱手砸中狗腿,黄狗惨叫着往村东头瘸了。

到家时鸡叫头遍,王老二把金条塞进灶膛,火光腾起时,他仿佛看见娘穿着蓝布袄坐在火光里,手里纳着鞋底。灶王爷画像上的金粉突然脱落,露出底下血字:"不孝不悌,钱财化灰。"

"当家的!"老大的声音在窗外炸响,王老二抄起烧火棍,窗纸让雪光映得发白。老大举着锄头要砸门,突然惨叫一声摔进雪堆,爬起来时满脸是血,嘴里喊着"挠我了"。

王老二缩在炕角,听见外头老三和媳妇嘀咕:"二哥怕不是得了狐仙宝贝……"话音未落,灶膛里的金条突然炸开,火星子迸得满屋都是。王老二抄起水瓢要浇,火星子竟在半空凝成八个金字:"但行好事,莫问……"

晨雾漫进窗棂时,王老二发现炕席上多了双新纳的千层底,黑鞋面上用红线绣着灶王爷驾云的纹样。鞋里塞着张黄纸,朱砂字写着:"壬寅年正月半,往村北……"

正月十五雪未消,王老二踩着新鞋往北走,鞋底印着梅花似的爪痕。村北乱葬岗的枯柳树上,不知何时挂了双破草鞋,在风里晃悠着像招魂幡。

"王二哥!"柳树后转出个穿红袄的姑娘,脸蛋比初春的桃花还艳。王老二刚要躲,姑娘突然往他怀里塞了个油纸包:"狐仙让我给你的……"

油纸包里是截焦黑的蛇骨,骨头上缠着根红头绳。王老二刚要扔,蛇骨突然化作青烟,红头绳却钻进他手腕,烫出个梅花形的疤。姑娘突然咯咯笑:"王家欠的债,该用血来还……"

雪地里突然蹿出群黄鼠狼,眼睛泛着绿光往王老二身上蹿。他抄起镐头乱打,镐头却像砸在棉花上。姑娘飘到柳树上,红袄变成白狐毛,尾巴尖上的白毛滴血。

"三十年前……"狐仙开口,声音像腊月里的北风,"你爷爷杀了我道侣,用他的血祭了灶王爷……"王老二突然想起鞋底夹层里的铜镜,摸出来时镜面映出个披头散发的男鬼,正冲着他狞笑。

"啊!"王老二惨叫一声,铜镜脱手摔碎。狐仙突然化作穿蓝布袄的女影,头梳圆髻,分明是娘的模样。女影飘过来摸他手腕的梅花疤,声音突然变得凄厉:"二小子,快跑!"

王老二刚要迈步,左脚突然陷进雪里。地底下传来牙齿打颤的声音,像有无数人在啃骨头。他抄起镐头乱挖,挖出的冻土带着暗红纹路,像是干涸的血脉。

"王家小子!"狐仙突然拽他衣领,"当年你爷爷用血契封了蛇妖,如今契书在……"话音未落,乱葬岗的土包突然裂开,伸出只青黑的手,指甲有三寸长。

王老二抡起镐头砸,镐头却卡在骨头缝里。狐仙突然现出原形,白毛上沾着雪粒子,尾巴扫过王老二脸时,他闻到了娘临终前的头油香。

"灶王爷显灵!"王老二突然大喊,怀里的油纸包迸出金光。蛇妖惨叫一声缩回地底,狐仙也化作青烟钻进柳树。金光里现出个穿官袍的人影,脸谱像戏台上的灶王爷。

"王门后代……"灶王爷开口,声音像铜磬撞在雪地上,"三十年前血契未消,如今……"他指指王老二手腕的梅花疤,疤突然裂开,渗出暗红的血珠。

血珠滴在雪地上,凝成八个金字:"但行好事,莫问……"王老二刚要追问,灶王爷突然化作青烟,和晨雾一起漫进乱葬岗。柳树上的破草鞋不知何时变成了新纳的千层底,鞋面上绣着嫁女的纹样。

王老二揣着油纸包往家走,太阳从云缝里漏出点光,照得雪地亮得晃眼。村口老黄狗突然蹿出来,冲着他手腕的梅花疤狂吠,狗眼泛着绿光。

"滚!"王老二抄起石头砸,黄狗突然人立着作揖,喉咙里发出老大的嗓音:"老二,分我点……"王老二吓得魂飞天外,石头脱手砸中狗腿,黄狗惨叫着往村东头瘸了。

到家时晌午,王老二把油纸包塞进灶膛,火光腾起时,他仿佛看见娘穿着蓝布袄坐在火光里,手里纳着鞋底。灶王爷画像突然开口:"不孝不悌,钱财化灰……"

"当家的!"老大的声音在窗外炸响,王老二抄起烧火棍,窗纸让日头映得发白。老大举着锄头要砸门,突然惨叫一声摔进雪堆,爬起来时满脸是血,嘴里喊着"挠我了"。

王老二缩在炕角,听见外头老三和媳妇嘀咕:"二哥怕不是被狐仙附身了……"话音未落,灶膛里的油纸包突然炸开,火星子迸得满屋都是。王老二抄起水瓢要浇,火星子竟在半空凝成八个金字:"但行好事,莫问……"

暮色染红窗棂时,王老二发现炕席上多了双新鞋,鞋面上绣着嫁女的纹样。鞋里塞着张黄纸,朱砂字写着:"丙申年清明,往村南……"

清明时节雨纷纷,王老二踩着新鞋往南走,鞋底印着梅花似的爪痕。村南土地庙的歪脖柳树上,不知何时挂了双破布鞋,在风里晃悠着像招魂幡。

"王二哥!"柳树后转出个穿白衫的书生,脸蛋比纸还白。王老二刚要躲,书生突然往他怀里塞了个铜匣:"狐仙让我给你的……"

铜匣里装着截人骨头,骨头上刻着"血契"二字。王老二刚要扔,骨头突然化作青烟,铜匣却像生了根,死死扣在他手腕。书生突然咯咯笑:"王家欠的债,该用命来还……"

雨丝突然变成冰雹,砸得柳树叶噼啪响。土地庙的泥像突然活过来,咧着大嘴要吞人。王老二抄起镐头砸,镐头却像砸在铁板上。书生飘到柳树上,白衫变成黑蟒皮,尾巴尖上的鳞甲滴血。

"三十年前……"蛇妖开口,声音像棺材板刮过青石,"你爷爷用血契封了我,如今契书在……"他指指王老二手腕的铜匣,匣子突然裂开,渗出暗红的血珠。

血珠滴在泥地上,凝成八个金字:"但行好事,莫问……"王老二刚要追问,蛇妖突然化作青烟,和冰雹一起砸进土地庙。柳树上的破布鞋不知何时变成了新纳的千层底,鞋面上绣着灶王爷驾云的纹样。

王老二揣着铜匣往家走,雨幕里恍惚看见娘穿着蓝布袄,在村口老槐树下等他。他深一脚浅一脚往家跑,泥水溅得新鞋上全是黄点子。

"二小子!"娘的声音混着雨声,王老二回头时,雨幕里空荡荡的,只有老槐树在风里摇晃,枝条上挂着双新鞋,鞋面上绣着嫁女的纹样。

灶膛里的火又熄了,王老二往里头添柴时,忽然发现灰堆里躺着截焦黑的狐尾。他捡起来要扔,狐尾突然化作青烟,绕着灶王爷画像转了三圈,在房梁上聚成八个金字:"但行好事,莫问……"

晨鸡啼叫时,王老二发现炕席上多了双新鞋,鞋面上绣着蛇盘牡丹的纹样。鞋里塞着张黄纸,朱砂字写着:"戊辰年冬至,往村西……"

他忽然想起分家那夜,乞丐说的话:"挖出来的东西要分给……"分给谁呢?王老二攥着黄纸的手直抖,窗外的雪又下起来了,遮住了老槐树上的新坟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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