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继位,总算等来了中兴明君

史海撷侃侃过去 2024-12-13 17:04:43

【01】

永贞元年(805年)八月初四,唐顺宗李诵因健康问题让位给了太子李纯,自称太上皇。

八月初九,时年二十八岁的李纯继位,是为唐宪宗。

身为安史之乱后的第五任帝王,他能交出一份什么答卷?

能否实现从肃宗开始就一直期盼的中兴大业呢?

一上任,宪宗的姑祖母兼岳母,升平公主就送来五十名女仆。宪宗婉拒道:“上皇(指顺宗)从不接受进献,朕又怎敢违背!”

不久,荆南节度使也送来两只寓意长寿的长毛龟。宪宗颇为反感的说:“朕重视的是贤良!类似嘉禾、神芝这样虚幻的祥瑞,今后只许依制申报礼部,不要再向我报告。至于珍禽异兽,一律不准进献。”

这样的做法,让人不禁联想起他的祖父德宗李适继位之初的样子。但凡新任帝王,总会通过几件小事来体现自己的圣明!

紧接着,宪宗委派度支、盐铁转运副使潘孟阳,赴江淮一带巡察百姓疾苦。

处理完了手头一些必不可少的应景工作,宪宗随即着手组建自己的宰相队伍!

因顺宗在位仅有短短八个月,目前这套官僚体系基本沿于德宗。德宗猜忌成性,晚年又懈于政务,官员缺编严重。即便是在位的那些高官,也是要么贪婪无度,要么因循苟且,没什么真正想事、做事的人!

靠着这套人马打天下,别说中兴大业无望,即便想要维持现状,恐怕都会很难!

在新人尚未涌现之际,那就只能在被德宗冷落的老臣中去寻找挖潜。

尚书左丞郑馀庆,曾在贞元年间做过宰相,后因一点小事被德宗贬为郴州刺史,几经浮沉又调回朝中。他虽无过人才华但也老于政务,为人方正沉稳,很有操守品行。

翰林学士郑絪,两次临危受命,起草顺宗、宪宗的继位诏书,在宦官威逼下表现的颇有胆识。

还有太常卿杜黄裳,曾做过名将郭子仪的幕僚,才识过人,却因受到奸臣裴延龄排挤,十年没有升迁一职。

宪宗将他们全部用为宰相,于是一个以杜黄裳为主的参政班底开始运转!

另外,原御史中丞武元衡,其曾祖武载德是女皇武则天的堂兄弟。顺宗在位时,他因不愿加入“二王、八司马”一党,被王叔文找茬贬为右庶子。这次也官复原职,不久改任户部侍郎,后来接替杜黄裳担任宰相,成为第二个对宪宗影响较大的能臣。

一次,宪宗与众宰相就“帝王是勤于政务的好,还是拱手无为的好”这一议题展开讨论。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宪宗是有考虑的,因为他祖父德宗就是一副事事亲为的作派!

杜黄裳道:“帝王既要承续宗庙社稷,又需安抚天下黎庶,日夜忧心操劳于政务,原本无暇安逸。然而满朝文武各有职责,国家政务也有轻重缓急之分。如果帝王能审慎遴选天下英才,将他们放到合适岗位,有功行赏有罪惩处,选拔任用公平公正,又有谁会不尽心本职,朝廷的大小事务又何愁不能做好!”

“聪明的君王把主要精力放到选用贤良上,这是虞舜能无为而治的主因。至于刑狱、采买这类繁琐事务,自有职能部门处理,无须君王劳心费神。”

“从前秦始皇亲自称量奏疏重量,魏明帝在尚书省检察公文往来,隋文帝勤于政务护卫只能站着就餐,这三位帝王都以勤奋著称,对当时政务却未产生多大益处,反倒招来后世取笑,这是因为他们没有领悟身为君王的大道。”

“君王最怕不能推诚以待,臣下最怕无法竭尽忠诚。如果君王猜忌臣下,臣下欺瞒君王,这样还想奢求天下大治,岂不太难!”

宪宗听得格外认真,连连点头称是,这番话对他今后的施政风格产生了重要影响!

配好了宰相队伍,宪宗开始面向社会选拔人才。

贞元元年(806年)四月,他亲自组织殿试,考核由各部门举荐上来的贤良。

校书郎元稹、白居易,监察御史独孤郁,前进士萧俛、沈传师名列前茅。

宪宗当即任命元稹为左拾遗、白居易为周至尉兼集贤校理、萧俛为右拾遗、沈传师为校书郎。

左、右拾遗均为谏官,至于集贤校理、校书郎,可理解为后备翰林,官职不高却可直言朝政。

这些人里,除去沈传师年过四十,其他都是三十左右的青年才俊。后来,元稹、萧俛均官至宰相,而白居易、独孤郁、沈传师也都各有成就!

元稹为人最为精明,也最具政治头脑。拾遗命令一下,他立刻上疏:“当年太宗让王珪、魏徵担任谏官,时刻陪伴左右。但凡有三品以上官员奏报国事,都会安排一名谏官跟随,以便随时纠正过失,天下因此得以大治!”

“反观如今,谏官既无法得到单独召见,也没有参预朝政的机会,每天只是与普通官员一样,列队朝见而已。愿陛下能经常在延英殿面见谏官,让他们畅所欲言。不要仅仅将他们放到谏官位置上,却又疏远他们!”

不久,又上疏指出:“有人讲实话,敢于讲真话,是天下大治的预兆!当初孙伏伽因一件小事劝谏,让太宗大喜过望,重重赏赐了他。所以在那个时代,朝臣只怕自己意见提的不够深入,根本不用考虑触犯禁忌。陛下继位已近一年,还没听说有谁像孙伏伽那样受到赏赐。臣等身为谏官,一直得不到召见。每次站到官员队列里,弯腰低首连大气都不敢喘,哪有闲暇去评价朝政得失!我们这些人尚且如此,何况那些地位疏远的大臣!”

元稹又针对贞元年间,王伾、王叔文依靠取媚太子李诵得宠,在其继位后几乎扰乱天下的事进谏,劝宪宗早点挑选德才兼优的饱学之士辅导各位皇子。

元稹这三次上疏,精准把握住了宪宗的关切,宪宗对他极为欣赏,经常向他询问国事。

与元稹刻意为之的做法不同,白居易平时喜欢通过写诗的方式反映时政,他的诗受众很广,甚至有百余篇流传到了深宫。宪宗读后大喜,将他提拔为翰林学士,直接参预朝政。

元和二年(807年)正月,七十二岁高龄的宰相杜佑告老还乡,郑馀庆也因受奸人所害,改为太子宾客。

杜黄裳辅佐宪宗平定西川叛藩刘闢,有经世济民的大才,却不太关注朝堂上的礼仪小节。出于保护,同时也是为了发挥他的优长,宪宗让他以宰相身份出任河中、晋、绛、慈、隰节度使。

与此同时,升任户部侍郎武元衡、翰林学士李吉甫为宰相!

李吉甫接到诏令,感动的涕泪横流,哽咽着对中书舍人裴垍说:“想我流落江、淮十五年无人过问,没想到圣恩如此浩荡!身为宰臣,报答皇恩的最好办法莫过于举荐贤才。但是年轻一代的官员,我认识的很少。你向来眼光独到,如有这方面的资源,希望能毫不保留的推荐给我。”

裴垍当即写下三十人名单交予李吉甫,数月内李吉甫将他们一一任用,一时好评如潮!

文官选用得人,在边将人选上宪宗同样重视!

同年四月,宪宗委任右金吾大将军范希朝出任朔方、灵、盐节度使,统一节制驻防上述地区的神策、定远、盐州等军,用以解决德宗期间边军一州一地互不统属的痼疾。

范希朝是资深老将,出自邠宁军,屡立战功,在军中素有威望。他的到来,极大加强了大唐的北部边防。

【02】

自古帝王多猜忌!

从安史之乱后的几任帝王看,肃宗、德宗如此,性格偏柔的代宗同样如此。宪宗的猜忌心也不是没有,只是与肃宗、德宗两个犟头相比,他听得进劝、拎得清轻重。

昭义节度使卢从史暗中与成德节度使王士真、卢龙节度使刘济结交,对外却声称要替朝廷谋取太行山以东土地,擅自领兵东出。

宪宗诏令他即刻返归潞州(昭义治所,今山西长治),卢从史以在邢、洺二州筹措军粮为由,逗留很久方才离去。

此事过后,宪宗密召翰林学士李绛,对他说:“有件事很反常,朕本不愿说。朕曾令郑絪拟旨,先让卢从史返回潞州,再征召其入朝。郑絪却将此事泄露给了卢从史,致使卢从史托故滞留河北。身为臣子,他竟如此辜负朕,朕该怎么处理他?”

李绛毫不犹豫的说:“如果真是这样,抄灭九族都不够!但是此事重大,郑絪、卢从史肯定不会自己透露,陛下您是怎么知道的。”

宪宗道:“是李吉甫密报给朕的!”

李绛说:“臣私下听大臣议论,称郑絪为佳士,以他的品行操守,恐怕做不出泄露机密的事。这或许是同僚中有人想独揽朝政,忌恨郑絪蒙您宠幸。愿陛下审慎调查,切勿让人说陛下轻信谗言。”

宪宗沉思片刻,道:“你说的对,郑絪做不出这种事。多亏有你,否则朕险些犯下过失。”

李绛的秉公直言保全了郑絪,让宪宗对他愈发信任,经常与他谈论政务。

一次,宪宗问李绛:“朕发现谏官的所谓谏言,大多是毁谤朝政的无稽之谈。朕准备贬黜一、两个特别过分的以儆效尤,卿认为怎样?”

李绛答:“这主意一定不是出自陛下,肯定是有奸邪小人想堵塞陛下耳目!”

“臣子的生死取决于陛下的喜怒,天底下敢向陛下反映真实情况的能有几人!即便有向您进言的,恐怕也都心存畏惧,生怕哪句话会触犯到您,对奏疏百般修改。待呈报到您那里,他原想表达的意思还剩下十分之二三就不错了!所以君王孜孜不倦的让谏官进言,还怕他们不敢讲,何况加罪他们!如果这样,那就形同堵塞言路,恐怕不是江山社稷的福分!”

宪宗欣然允诺,没有贬黜谏官!

【03】

纵观大唐历任帝王,性格虽各有不同,但大体上呈现出两种人格类型:一种是以太宗李世民为代表的果决型人格,一种是以高宗李治为代表的柔弱型人格。

太宗、玄宗、肃宗、德宗基本属于前一类型,主要特征是脾气急躁,做事干练,易怒;高宗、中宗、睿宗、代宗、顺宗则属于后一种人格,相对宽和,包容性强。

从宪宗处事风格看,无疑属果决型人格。这种人格在正能量占优时,往往体现的比较清醒,能分清是非,对丑恶现象深恶痛绝,可以做出一番开拓性事业。可一旦负能量爆棚,则会猜忌十足,糊涂固执,继位不久的宪宗正处于前一阶段。

德宗遗留下来的弊政很多,虽然顺宗在八个月内的“永贞革新”中,废除了民愤极大的“宫市”与“五坊小儿”,但这只是触及到了表象,官场上行贿受贿、享乐奢靡的歪风邪气仍在恣意生长。

宪宗一上任就派去巡查江淮的钦差大臣潘孟阳,把这次差事当成了公费旅游的大好时机,仅仆从就带了三百多人。一路上游山玩水、好吃好喝,还大肆收受地方官员送来的贿赂,哪管百姓是死是活!

由于他过于高调张扬,很快传到了宪宗耳中。宪宗召他回朝,免去了他度支、盐铁转运副使的职务,平调为大理卿。

唐时对贪腐高官的处理远不似造反作乱那么严重,只要与政治不沾边,最多不过贬个一、两职而已。宪宗这样处置,已经算是可以了。

中书省九品小吏滑涣官职虽微,却是省中“老油条”,与负责传旨的宦官刘光琦关系很好。宰相们商定的事一旦与刘光琦有所偏差,刘光琦便指使滑涣去转达他的意思,通常能达成所愿。连杜佑、郑絪这样的老臣都对滑涣客客气气,不敢开罪。

一次,郑馀庆与其他几位宰相议事,滑涣在一旁指手划脚、说说讲讲,郑馀庆一怒之下骂了他几句。不久,郑馀庆竟被免去相位。此事足以证明滑涣能量之大,各地向滑涣行贿请托的人络绎不绝!

李吉甫出任宰相后,专门向宪宗汇报了滑涣的猖狂行径。宪宗立刻派人封住中书省,查找出滑涣贪污索贿的大量证据。将滑涣贬为雷州司户,不久又追令赐死。抄没其家产时,竟有千万之巨!

元和三年(808年)正月,宪宗发布敕令,禁止地方长官进京朝见时进献财物,算是对德宗疯狂敛财的一种纠偏。

敕令发布不久,山南东道节度使柳晟、浙东观察使阎济美便因循往日习俗,送来大量财物。宪宗并未责备他们,表现的比较暧昧。

御史中丞卢坦弹劾两人违规进献,应予严惩。宪宗道:“朕已赦免了他们的罪行,不能失信啊!”

卢坦毫不退让,正色说:“陛下敕令是对天下人讲的,是您的大信。此二人不惧陛下律法,为什么您要舍大信而存小信!”

宪宗知道自己有错在先,虽仍未处理二人,却将他们送来的财物交到了有司。

从这几件事上看,宪宗手段似乎有些柔。但御史中丞敢于直谏不讳,宰相敢于揭发丑陋,至少说明朝廷风气正在逐步好转!

同年四月,宪宗第二次组织殿试,挑选各地推荐上来的、敢于直言极谏的举人。

伊阙尉牛僧孺、陆浑尉皇甫湜、前进士李宗闵均因敢于指陈朝政缺失、无所避讳得以入选。

考官杨於陵、韦贯之将三人策论评为上等,宪宗也颇为嘉许,诏令中书省优先安排考虑。

宰相李吉甫却认为他们话说得太直,简直就是冲着自己,哭着向宪宗诉苦,并且说这次考核存有猫腻。翰林学士裴垍、王涯负责复审,皇甫湜是王涯外甥,王涯没有提前讲明加以规避,裴垍明明知道却不反对。

宪宗让李吉甫闹得无可奈何,只得免去裴垍、王涯翰林学士身份,让他们分别担任户部侍郎、都官员外郎。又将韦贯之贬为果州刺史,杨於陵外调为岭南节度使。

牛僧孺等三人因为此事长久得不到升迁,被迫加入藩镇幕府!牛僧孺、李宗闵恨透了李吉甫,由此埋下了后世“牛李党争”的因果!

荆南节度使裴均靠着依附宦官升任尚书右仆射,不但不以为耻,反而表现的极为傲慢。一次在上朝时,他越过自己位置,站到了前面。御史中丞卢坦请他退回原位,他不听。卢坦挖苦道:“当年姚南仲做仆射时,位置就在这里。”

裴均不屑一顾:“姚南仲是谁!”

卢坦道:“是位不肯结交权宦,而得宠幸的官员!”

大庭广众之下,卢坦这样说,让宦官们非常不爽。不久,他们就撺掇宪宗将卢坦改为右庶子,挂了起来!

翰林学士白居易针对这几件事,上了封奏疏,指出:“牛僧孺等因指陈时政蒙受恩奖,谁知不久就遭贬逐,杨於陵、韦贯之、裴垍、王涯也全因此受到牵连。卢坦忠于职守,反被调整到右庶子这一闲职。他们几个在朝中威望很高,大家都在通过他们的进退来评判时局的好坏。一旦无罪遭到疏运,将会导致人心不安,陛下不可不慎!”

“况且是陛下诏令各地推荐直言敢谏的贤良,牛僧孺等才按此作答。即便不采纳他们的主张,也不必加罪他们啊!当初德宗即位,也曾征召敢讲实话的大臣,并出题考核遇到旱灾该如何,穆质回答‘按汉朝规矩,应罢免三公,烹杀宰相’,德宗大大褒奖了他,将他从一个小县尉提升为左补阙。如今牛僧孺他们所说远不如穆质那般放肆,却遭到严历斥责,臣恐怕这不是实现中兴大业的做法!”

不久,卢坦重获信任,出任宣歙观察使。此地历来富甲一方,是朝廷的赋税重地,卢坦能到此地任职,足见宪宗对其人品、能力的认可。卢坦也不负所望,做了不少造福百姓的善政。

裴垍也获得重用,荣升宰相。

德宗知道裴垍与李吉甫不和,还贴心的让李吉甫与宰相身份出任淮南节度使。

裴垍器量宽大,为人严肃且不徇私情。曾有位老友不远千来前来看他,裴垍热情招待,并给了很多财物。老友借机求裴垍让他到京兆府做个判司,裴垍立刻正色道:“你做不了这个官,我不敢因故交而损害朝廷律法。将来如果有哪个瞎眼宰相可怜你,不妨去做。至于我裴垍,那是万万不可!”

当初,德宗出于猜忌,不信任宰相,天下事务均由自己决断,这才使裴延龄之类谄媚奸臣得以上位。宪宗在那时就认为此举欠妥,即位后他高度重视宰相的选拔任用,曾推心置腹的对裴垍等人说:“以太宗、玄宗的英明,仍然需要宰相辅佐才能成事,何况朕远不及二位先圣!”

正因如此,宪宗一朝的宰相,能力、品行普遍较高,武元衡、杜黄裳、裴垍、李吉甫、李绛,以及后来的李藩、裴度等人,都堪称能臣,这也是元和中兴的关键所在!

同样的朝臣,在宪宗时代,德才兼具的优秀人才有如泉涌,而在德宗时却是万马齐暗,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如此!

【04】

贞元四年(809年),南方旱灾,百姓闹起饥荒。

宪宗派左司郎中郑敬带队赈济。为避免再次出现打着巡察名义大肆捞财的事,他郑重告诫郑敬:“朕在宫中用一匹布都要登记备案,但救济百姓朕不考虑费用,卿等要了解朕的心意,不要像潘孟样那样只知游山玩水。”

同时,采纳翰林学士李绛、白居易提议,免除灾区租赋,放出多余宫女用以精减开支,禁止各地进献财物,严禁抢掠买卖人口。

在宪宗君臣的不懈努力下,朝政日渐好转,就连一向猖狂的神策军也不得不有所收敛。

左神策军使李昱向长安一位富商借了八千缗钱,过了三年仍不偿还。新上任的京兆尹许孟容将他收捕入狱,并定下还款期限,告诉他:“如果到期还不还,就要了你的命!”

神策军将士大惊失色,护军中尉跑到宪宗那里告状,宪宗遣使传旨,让许孟容放还李昱,许孟容却拒不归还。宪宗再次派人前来,许孟容说:“臣没有遵守诏旨,罪该万死。然而臣是为陛下治理京畿,如果不能让豪强敛息,如何维护京师秩序。他不还钱,就别想出狱!”

宪宗褒奖了许孟容的刚直,不再过问,李昱只得老老实实还钱了事,许孟容的大名自此威震长安!

然而此时大唐建国已近两百年,许多痼疾早已病入膏肓,即便英明如宪宗也无法免俗。特别在宦官的使用上,宪宗比他的父辈也强不到哪儿去。

宪宗做太子时,身边有个叫吐突承璀的宦官,因为人精明干练得到宪宗宠信,即位后宪宗把左神策军交由他管理。他仗恃帝宠,行事颇为张狂。

李绛曾对宪宗提起宦官干政的危害,宪宗却表现的不以为然。

李绛劝谏道:“他们这些人,眼里没有是非曲直,只知唯利是图。得到好处,即使是杀人越货的盗匪也能成为贤良;而一旦违背了他们,就算是清正廉明的忠臣也能扣上贪暴的罪名。他们狡诈奸滑,日夜陪伴在陛下左右,陛下难免会受到欺蒙。自古以来因宦官而亡国的事数不胜数,陛下怎能不严加提防。”

宪宗仍没有把李绛这番苦口婆心的话放到心上,最终导致晚年死于宦官之手,悲催沦为大唐第一个被宦官害死的帝王。

(图片出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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