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不是我第一次当邮差了。在独龙江乡邮政所,我也帮他们把信带了出来,他们那边由于交通不便,每封信的平均成本至少在20多元钱。后来我到西沙永兴岛,又当了一回邮差,帮那些守护岛屿的战士寄出给父母或未婚妻的信件。
这些事情对我来说是举手之劳,但能帮他们把思念送到亲人身边,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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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鲁藏布江
从墨脱县城向南,我用了近一天的时间,走到了背崩乡。背崩是墨脱县最南面的一个乡,从这里沿着雅鲁藏布江顺流而下,就能到达印度。整个镇子依山而建,房子大多是用圆木建的,散发着朴素的原始气息。
这里也是门巴族聚居地,他们主要靠背运、捕猎维持生计,淳朴热情。背崩乡乡长桑杰多吉郑重地为我签字盖章。晚上我们一起看了电视。全乡只有这一台电视机,它对他们来说非常珍贵。
走在雅鲁藏布江边,我看到一座被洪水冲垮的吊桥。桑杰多吉乡长告诉我,这座桥是解放军在解放初期为墨脱修建的一座钢索吊桥。修桥用的主钢绳,是几十名解放军战士和当地群众扛在肩上,一步一步从林芝穿越多雄拉山翻越“老虎嘴”,共同运进来的。修好后命名为解放大桥。这座大桥打通了墨脱县和外界的通道,但是现在大桥已经被江水冲毁了。从去年开始,政府就开始筹备新建一座大桥,仍然称为解放大桥,建桥所用的建筑材料,也还是需要靠人力背运的方式一点点运进来。
我想起路上遇到的背夫,想起修桥的解放军战士,墨脱的每一件物资都凝聚着他们的汗水,甚至是生命的代价。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准备过雅鲁藏布江。可大桥被洪水冲走了,只能滑溜索过江。溜索异常粗糙简陋,一个小铁框,铺上几块木板,能站上三四个人。铁框四周只有一圈围栏,人一站上去就开始摇摇晃晃,而下面就是波涛汹涌的雅鲁藏布江,人一旦掉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
这里的孩子们几乎不出门,也有很多村里人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险峻陡峭的大山,就是因为怕滑溜索。我站在江边望着对岸,不由得胆战心惊。
那天过江的人较多,等了很长时间才轮到我。我将九十多斤重的背包移上了小铁框,一同滑向对岸。江上的风很大,我尽量不往下看,以减少心中的恐惧。
雅鲁藏布江上运木材的牛皮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