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数次当着全班的面,班主任对我进行“鞭策”后,我抑郁了

郁小花 2023-05-17 19:43:03

本篇作者 | 赵云帆

本篇编辑 | 董小姐

插图来源 | sk_yayoi03

当值编辑 | 玄鹤

今日导读

在诱发青少年抑郁的诸多原因中,学校因素也占据很大比例,老师,这个本应该给予学生支持和鼓励的身份,却也会成为孩子们伤痛的来源。

在郁金香青少年成长营孩子们的倾诉环节里,我们也曾经听到过许多来自孩子对班主任老师、对某学科老师的“控诉”,许多孩子抑郁的直接诱因,就是来自老师们针对学生个人的训导式的鞭策和打压、贬低式的教育。

也许这些老师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他们无法意识到自己的言行会对孩子的心灵造成怎样的伤害,而孩子又需要花费多少精力才能从这种阴影中走出,目前,许多在校老师依旧进行着这种老一辈的教育方式和教育理念,以为批评、辱骂就是对学生的一种激励。

今天的故事,就是一位女生讲述自己曾经的一段经历,班主任老师因为自己成绩的下滑,无数次当着全班的面对她进行批评、呵斥,最终导致她患上严重的抑郁症。

好在,这个故事迎来了一个圆满的结局,她最终通过自我成长放下了仇恨,达成了和老师的和解,迎来新生。但我们希望,这个女孩的讲述,能够启发教育工作者们,进行一些反思。

这是《郁金香》的第103个青少年成长故事

大家好,我叫赵云帆,今年21岁,是一名女生,我曾经在中考结束后罹患过严重的抑郁症,但好在,通过多年来的自我疗愈和成长,加上科学的治疗,现在的我,已经好多了,至少,我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书写自己的这段往事,我放下了仇恨,释怀了内心的怨恨,正在走向新生。

和许多故事中因为原生家庭而生病的青少年们不同,虽然我的原生家庭也不甚美好,但可以说直接导致我抑郁的,是我的班主任老师。

老师自以为的“鞭策”,诱发了我的抑郁

初二下学期开始的时候,因为父母购置了学区房,所以,我转到了其他的学校,遂被安排到了教英语的张老师的班级。

我是一个喜爱文学的女孩,尤其擅长写作,但我的逻辑思维能力真的很差,属于那种不管怎么努力,也还是很差的类型。

所以和文科相比,对于理科,我显得格外“力不从心”,特别是到了初三,化学学科也加上来了的的时候,我学得更加吃力。

偏偏,我又是一个从小就笼罩在“口才好”、“文笔佳”光环下的女孩,严格来讲,我属于那种“别人家的孩子”,所以,我其实非常好面子,因此,在理科学业上遭遇的打击,让我有些一蹶不振、丧失了对自己的信心。

此外,由于我一贯以来的优异成绩,导致班主任张老师对我的期望也很高,当我因为理科学习成绩开始下滑后,她对我的情况格外关注,并且时不时地严厉训导,给我施加压力,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让我更加用心学习、振作起来。

然而问题是,我不是不用心,我已经非常努力了,只是,我真的力不从心。

“云帆,感觉这次考试考得怎么样?”初三上学期的期中考试结束后,张老师询问道。

“嗯,老师,主要是……理科方面我心里没底。我觉得吧……题,比较难……”我小心翼翼地开口。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蓦地,张老师打断了我。

很快,大家的各科成绩和名次出来了。因为理科在拖后腿的缘故,我的成绩已经退步到百名开外了。这种变故,对我这个生性要强的、曾经的“别人家的孩子”来说,真的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我处在极度的受挫感中,那一刻我所真正渴望的,不是向上推的力,而是一张即便向下坠落,也可以接住自己的网。

然而,迎接我的,却是更加变本加厉的训斥。

“赵云帆,你看看你,啊?这理科考得什么玩意儿?!”张老师拿着成绩单高声道。

“老师,其实不是您想象的那样,而是……”我几乎要哭出来了。

“别找那么多借口了!赵云帆,我告诉你,你就算是头拱地、累吐血,也得给我学好了!”张老师冷声道。

从那之后,我开始对理科的课程本身、课后作业、以及大大小小的考试心生惧怕——明明上课的时候,我听得很清楚明白,也确实理解了。但是,到了关键时刻,我还是会麻爪。

我的成绩急剧下滑。

“赵云帆同学我这次要批评,”两个多月后的期末考试总结班会上,张老师毫不留情道,“她的理科成绩但凡是提高上来,考重点高中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接下来,张老师又说了些什么呢?

我已经记不清了。

其实,在那个时候,我的心里也分外苦闷。我当然知道为了考上重点高中,我需要提高我的理科成绩,而且自己也付出了许多的努力,但是,却依旧事倍功半。为此,我夜里偷偷哭了好多次,最难受的时候,甚至用头撞墙……

在这样的精神压力下,我的情绪已经受到了影响,但为了不让父母亲人担心,整个初三的寒假,我表面上还是在驾轻就熟地扮演着一个乐观爱笑的女生的角色,所以家人们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可实际上,我越来越多地发现了自己的很多异常之处:我对自己热爱的文学很难提起兴趣,常常是读着读着某本书,就不认识上面的字了;我会莫名其妙地头痛、易怒;我越来越渴望爱,但是,却总是“一无所获”……

时间到了初三上学期初,我的数学测验险些不及格,区一模考试物理又挂科……我已经跌入了谷底。

“赵云帆,这题,数学老师都讲那么多遍了,我都会做了,你怎么还丢分呢?”

“赵云帆,我看你也并不笨啊?怎么物理又挂科了呢?”

“赵云帆……”

张老师无数次地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对我进行着她所认为的“鞭策”。

可是啊,可是,表面“波澜不惊”的我,那颗心早已是千疮百孔了。

同时,我身上的异常情况也越来越多:我开始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我;我“看到”我的手在流血,可事实上,周围的人都说没有那回事;且我不断地出现自杀的想法……

最终,一向成绩不错的我,在中考失利后,被确诊为严重的抑郁症。

放不下仇恨,我坐困愁城

确诊抑郁症后,我总是深陷在郁闷、抱怨和仇恨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事情,不偏不倚地选中了我一个?为什么我的爸爸妈妈和学校老师“病了”,服药的却是我?

不过,我最为仇恨的长辈,还是张老师。

我忘不了她当着全班的面训斥我时的表情和语调,我忘不了当她开始严厉时拔高的嗓音,我忘不了当我考试失利后她看向我的皱眉的神情.....

我一直没办法放下自己对张老师的仇恨,我甚至一度认为,她是导致我中考失利和抑郁的罪魁祸首,我将自己的不幸遭遇全都归咎于她。为此,我也没少在班级群、社交群内和其他同学说她的坏话,以表达自己的愤慨和不满。

每每我听见同学们说出“你看待事物应该客观一些”的时候,我就如同一只刺猬般,毫不客气地回敬人家:“那是你根本就没有被张秀芳那样对待过,所以,你才能客观地说!”

当我自怨自艾、沉浸在仇恨和愤怒中时,我并不知晓的是,那个时候的张老师,在得知了我的近况后,被一种名为“自责”的情绪所笼罩着。

那是那年的九月末,几个上了高中的同学回到母校看张老师。当张老师问起我的近况时,她发现,同学们皆露出了惋惜、不忍的神情。

“老师,她,患上了抑郁症……”

“啊?怎么会呢?”张老师下意识地踌躇了一会儿,片刻后才问道。

当了解到我那些被封存的往事时,张老师不禁这样说道:“如果当时我知道我说的那些话会给她造成那么大的伤害,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可惜,这生活,没有如果。

听妈妈说,那时候的我,哪怕是在梦里,都是皱紧了眉头的。而且,直到现在,我也还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我总是会做一个梦:自己把汽油浇在了张老师的身上,同时,也浇在了自己的身上,最后我用打火机点燃了这所有的事物,只听“嘭——”的一声,一切皆化为灰烬……

这样的日子整整持续了小一年。虽然我深知,这样仇恨张老师,最痛苦的是我自己,但我依然放不下那份仇恨,也就是说,虽然我心里想的是A,结果做的却是B,我知道却做不到,这样的现状,一直都在困扰着我。

对此,我唯有待在原地,承受着这种撕裂的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

和内在小孩链接,我逐渐释怀

2018年,经朋友介绍,我关注了一些像郁金香这样社会心理学方面的公众号,在那里,我接触了许多我未曾了解过的新鲜事物:什么疗愈自己的内在小孩呀,什么反精神内耗呀,什么正念、冥想、观呼吸呀……

于是,我就结合自身的情况去做多种尝试。

比如说,当我看见家里的亲戚在给孩子庆祝生日时,我的心里就会很不平衡:你不就过个生日嘛,还至于这样子?我小时候,哪有这待遇,又是生日会、生日蛋糕、生日礼物的……

可是,当我按照公众号说的方法去“追根溯源”的时候,我发现,我并不是要抢走小外甥女的生日蛋糕和生日礼物啊——我不爱吃那个,我也不需要那些小孩子玩的玩具,而是我的内在,有着一份需要被自己看见和疗愈的情绪。

于是,当我的脑海里冒出类似“凭什么小外甥女有这待遇啊”的声音,我就开始去找寻这道声音的主人,去探寻它的源头,我发现了那个内在一直被我忽略的“她”,那个小时候的我——因为父母工作忙,我经常被寄养在爷爷奶奶身边,因而和他们相处时间较少,我渴求爱和关注,却一直未被满足.....

啊,原来,这就是我的内在小孩!她渴望被关注、被看见、被疼爱!过去,已然无法改变;但是,明天,却仍有无限的可能。

想到这里,我就开始学着和这个小孩对话:你好呀,我叫赵云帆!如果你觉得你和我不熟的话,我可以做个自我介绍呢!我就是长大后的你呀~我发现,你真的很棒很棒,一个人,撑起了如此之多的大风大浪!我看见你的被忽视了的需求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满足你的需求,多多陪伴你,照顾你的。

坚持疗愈自己的内在小孩,让我从那个知道但做不到的停摆状态中走了出来,我开始能够真正放下自己对张老师仇恨。

我慢慢释怀了,我看到张老师之所以当初这样对待我,是她太急切希望我的成绩可以好起来,然后考上重点高中,她并不知道她的言行对我造成了怎样的伤害,而我也一直没有反馈,只是默默忍受,于是,伤害就发生了。

她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主观恶意,只是在她这一辈人的认知中,她能够想到的唯一激励我的方法,就是这种训导式的鞭策。

诚然,是她的教育方式方法不对。但究其根本,是我内在看待事物的方式和我应对伤痛的办法综合影响,最终导致了这一结果的发生,如果我当初及时向张老师表达自己的情绪,也许她会停止对我的训导,如果我能够不伪装,告知父母我的异常,那事情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而恰恰是这次打击,让我看到了自己内在的问题,让我去改变、去成长。

从诅咒黑暗,到让自己发光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了2023年,我也已经21岁了,我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劝慰、疗愈着自己,同时坚持遵循医嘱,服用药物。

而就在今年三月的一个周末,我从我的同学那里,得知了张老师的外甥女——雪儿姐姐身患重病,躺在ICU里靠呼吸机辅助呼吸的事。

那一刻,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泪水夺眶而出,紧接着,我打开了和张老师的聊天界面,开始用语音条的形式为雪儿姐姐起祈祷,同时,我也和张老师讲述了自己已经完成的一个相当大的蜕变:与其诅咒黑暗,不如让自己发光。

“云帆,老师一直都知道,你是个非常有爱心且有才气的孩子。我惊喜地发现,曾经身患抑郁的你已经涅槃重生了!老师非常感谢你这样真诚的祈祷!”张老师这样回复道。

我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在患病自救的过程中,渐渐收获的。这个故事,也终于迎来了一个圆满的结局,我拿到了伤痛背后给我的那份礼物,继续出发。和过往的伤痛彻底告别,我们才能开启自己全新的人生。

备注:每个人的体质和病症都不太一样,因此,文章中的治疗方式,仅做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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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
  • 2023-05-17 21:48

    我们读书那会儿一个学校都没有听说有抑郁,现在一个班就有几个,谁的错,都是生活好狠了,一点到晚找不到事情干,才抑郁。

郁小花

简介:爱心互助,温暖阳光